第44章 第二個天使
已經清洗完的柳恆穿着寬大的教士服，裏面一絲不掛，有些尷尬的坐在沙發上。
時不時地，他還會條件反射的向後看一眼，心裏總有股揮之不去的陰影。
角落裏，扭曲者則蜷縮在陰影內，有些自閉。
氣氛極度古怪。
加百列靜靜的品着紅茶，有些好笑地看着柳恆，“也不知道該說你倒黴還是幸運，不過既然沒事，就別抱那麼大的怨念了。”
“扭曲者和我一樣，都是父的孩子，以後你要像尊重我一樣尊重它。”
“當然，我也會約束它不去招惹你。”
“我明白了，主教。”
柳恆不爽的瞪了扭曲者一眼，嗡聲回答。
看其心裏還有些許芥蒂，加百列爲了安撫柳恆的情緒，便拿出了一根淡金色的羽毛。
“知道你心中委屈，這個給你，就當做是小傢伙給你的賠禮。”
“嗯？”
柳恆雙眼一亮，不着痕跡的把身體往前傾了傾。
面上則是故意做不解狀：“主教，雖然我尊重您，哪怕是不用賠禮我也會原諒扭曲者。但是您拿根羽毛當賠禮，是不是有點侮辱我了？”
“柳，這是我的羽毛。”
“就算您的羽毛像個藝術品一樣漂亮，但它不還是個羽毛嗎？”
“它可以讓你變成和我一樣的天使。”
“就算它能呃……”
柳恆用出了幾乎堪比影帝的演技，“驚”的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他雙眼放光，激動問道：“主教，您不是在忽悠我吧？”
“我以父的名義向你保證。”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柳恆一把將桌子上的天使之羽握在手中，愛不釋手的把它舉到燈光下看了又看。
沒錯了，跟前世自己有幸摸過一次的天使之羽手感一樣！
“把它插入你的血肉，它會改造你的身體。”
“插哪裏都可以嗎？”
柳恆高興的撩起教士袍的袖子，嘴上雖然在問着問題，手卻已經非常從心的把羽毛插在了左手小臂上。
“哦～這感覺……”
柳恆發出一聲痛並快樂的呻吟。
那根天使之羽接着化作液態，順着手臂上的傷口進入了血管之中。
數個呼吸後，淡金色的聖光由內而外，穿透柳恆體表的皮膚照射出來，彷彿在他體內裝了一個大瓦數燈泡一樣，整個人閃閃發亮。
然後，柳恆感到背部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這讓他痛苦的彎下了腰，被教士服遮擋的背部詭異的撐起了左右各三對鼓包。
“呃啊！！！”
下一秒，三對聖潔的羽翼絞碎布料，穿刺而出。
六翼天使！
在翅膀展開的那一刻，柳恆成功獲得了座天使之力。
六隻翅膀輕輕振動，柳恆便輕而易舉的飛了起來。他的翅膀要比加百列的小將近三分之一，黑色紋路更加密集。
“讚美您，偉大的先驅！”
加百列眉目含笑，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
柳恆徹底成爲了起源教堂的一員。
加百列能感受到，自己隨時可以決定柳恆的生死。如果他以後敢背叛起源教堂，即便遠隔千里，加百列也可引爆柳恆體內的聖光，讓他瞬間灰飛煙滅。
柳恆並不知道這一切。
他同樣伸手在眉心、心臟和嘴脣上點過，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
“讚美您，偉大的先驅！”
這一句讚頌，柳恆用了十足的誠心。
“你是除我之外的第二隻天使，你的使命便是執行父的意志。”
“現在，展示你忠誠的時候到了。”
加百列推開窗戶，遙遙指向遠方。
“信徒需要一個信仰，我便把父的教誨帶給他們。”
“現在，信徒需要一個表象，你應當去爲他們帶來福音。”
“去吧，向那羣冥頑不靈的華國人展示你聖潔的身姿，引領他們走上正途。”
“我將會在教堂爲你誦經，等候你的凱旋。”
“交給我吧。”
柳恆沒有猶豫，點頭應下了加百列的要求。
他早就有心裏準備，明白享受恩賜的同時必定要爲教堂做出更多貢獻。
不就是傳教嗎，他在行！
一陣風颳過。
柳恆煽動羽翼，迎着夕陽飛向了喧鬧的城市。
……
河西區的一棟剛竣工的大廈頂端，一個乾瘦的中年漢子絕望的站上了天台。
他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中學校服，上面沾滿了水泥和石灰等各種污痕，袖口和膝蓋處被磨得處處是洞。
他面色黝黑，臉上深深的皺紋和衣服的褶皺要融爲一體，比同齡人蒼老十五歲不止。
下方，是黑壓壓圍觀看熱鬧的人羣，無數人舉起手機在咔嚓拍照。
消防隊員艱難的扛着設備擠入人羣，麻利又迅速的在地上撐開一個巨大的充氣墊。
然而不等勸說的警察爬上樓頂，中年漢子就閉上了眼睛，在人們的驚呼聲中一躍而下。
不少膽子小的人已經下意識捂住了雙眼。
然而，在某一個時刻，驚呼聲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戛然而止。
有一個用手捂臉的女孩詫異的把手指露出一條縫隙，驚愕、震驚和不敢置信等多種神色慢慢佔據了她的眼睛。
在夕陽的余光中，一道身負六翼的身影從霞光中急速俯衝而下，在中年男人即將殞命之時將其穩穩接住。
中年男人感到自己被一團溫暖的光芒所包圍。
他茫然的睜開眼睛，耳邊傳來了溫柔的言語。
“你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吧？”
“不要放棄啊，無論苦難是怎樣的，這都只是你漫長人生裏相對很短的經歷。”
“如果20歲的你也曾熱愛生活，那麼我相信他看到現在的你肯定會急壞的，畢竟他不能穿梭時空來阻攔你。”
“所以，再撐一撐吧好嗎？就當是給現在的人生一個機會。”
這一刻，中年男人彷彿看到了天使。
不！
這就是天使！
他的嗓音沙啞，聲音顫抖着問道：“我以後會上天堂嗎？”
“會的，等你百年之後，我會親自爲你開門。”
中年男人怔怔的被放在地面上，淚水已經佈滿了雙眼。
那個身背六翼的身影輕輕給了他一個擁抱，狂風席捲中，再次振翅飛向了晚霞。
這一幕，被無數人的鏡頭記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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