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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母校

作者:清幽竹林
李忠信的母校叫做江城第二十六小学,位于在江城西北角,江城煤矿机械厂的斜对面。

  由于是小学是平房的原因,所有家近的学生都要轮流带柴火起大早到学校引火,教师家裡的孩子也不例外。

  家远的学生无法起早到学校引火,其他的劳动就要多做,這個也是当时流传下来的规矩。

  李忠信斜挎着有些破旧泛黄的绿军挎,背着一小袋柴火,从家慢慢悠悠地踱步走着,一边读取着后世当中的记忆,一边感慨着生活的不确定性。

  三月底清凉晨风儿吹拂着裸露在二棉袄外面的手和脸,让李忠信感觉到异常舒爽,小胸膛不自觉地挺了起来。

  李忠信看到,道路依然是那熟悉的道路,两旁的房子仍然是记忆中的老房子,只是在抬头的时候看不到那些后世的车水马龙,看不到林立的高楼大厦。

  天瓦蓝瓦蓝的,仿佛一下子走到大海边上,头顶偶尔擦肩而過的小鸟,更是让他感觉到,重生以后一切都那么美好。

  穿過了几個小胡同,李忠信沒到七点就到了学校。

  此时学校房顶的烟囱中,已经有几個烟囱升起了袅袅炊烟。

  和门房当中打更的张爷爷打了招呼以后,李忠信径直走到了三年一班的教室。

  江城市第二十六小学不大,那一长趟黄色的房子当中除了拐角的水房,一共有十二间教室,一個大教师办公室,還有一個大队辅导部。

  大队辅导部是学校的少先队辅导员,校医,還有出纳会计共同办公的地点,李忠信昨天重生的时候,就是被校医裴华指挥高年级学生抬到那裡的。

  从脖子上摘下来开班级门锁的公共钥匙,李忠信微微地踮起脚,快速打开门上挂着的一把小锁头。

  小门锁一摘,钥匙往脖子上一挎,李忠信推开门,把小门锁直接锁到了教室裡面的门把手上。

  书包放到他所在的第三组、第四排的位置上以后,李忠信很熟练的把身后背着的小袋子摘下来,再把裡面的劈好的木头拿出来,放入炉子裡面两根以后,又按照大小放成两堆。

  李忠信在二棉衣的下兜当中掏出一盒火柴和一根色泽呈黄红色,纹理十分明显“明子”。(松木当中最易燃烧的部分,由于明子不腐烂、不怕潮湿、含有大量油脂,易点燃,东北這边有條件的家庭冬天引火都用明子)

  李忠信的父亲李尚勇是江城家倶一厂的职工,每年冬天烧火的木材不缺,自然也不会缺明子這种红松木废料了。

  班级裡面用明子来引火的学生不多,毕竟大多数家庭沒有李忠信家庭的那种便利條件,很多学生都用废纸,油毡纸、或者是一些可燃物,甚至還有拾牛粪来点炉子的。

  火柴轻轻一擦,小火苗燃起。

  李忠信把明子点燃以后,呈四五十度角搭在之前放入炉子裡面的木头上,然后开始把小碎的木头一层层搭到燃烧着的明子上。

  火逐渐燃烧起来之后,再把另一堆大块的木头放到上面,炉子就算是彻底烧起来了。

  教室裡面的用煤都是打更的那個张爷爷负责,哪個班级开门了,张爷爷便拎着装煤的桶,把教室用煤倒进班级的煤槽子裡。

  当时的煤炭都是供应的,学校也不例外,只不過学校用煤的配额稍微高那么一点,冬天的时候能够有個暖屋子让学生免受寒冷之苦。

  李忠信点燃炉火以后,到水房那裡打了盆水,把张爷爷拿到班级裡的煤搅拌了一下,便把煤加进了炉子。

  瞥了一眼教室最后面墙上挂着的小红花专栏,李忠信叹了一口气,走到教室最前面的墙角,拿起扫帚打扫起教室的卫生。

  八十年代的学生都轮流值日,每周进行一次评比,哪個小组值日做的好,哪個小组的成员就能够多获得一枚小红花。

  李忠信小组裡面有三個人家住在砂石厂和竹板屯那边,离学校很远,八点钟上课,赶上恶劣天气,他们六点多就从家出发都会迟到。

  大概七点半多的时候,李忠信有些激动地看到,那缩小版的小学同学陆陆续续都到了班级。

  這缩小版的于雷咋那么萌,看上去好可爱啊!

  這小号的彭伟怎么那么瘦,后世的时候可是二百斤以上的大胖子……

  记忆中的同学们四個一堆,三個一伙,两個一块,做什么的都有,整個班级就好像是菜市场一般热闹。

  预备铃声响起以后,班长马燕开始检查红领巾佩戴情况,整治班级学生的纪律,并收取同学放到桌面上的作业。

  這個时候小学的班干部都很能干,所有的活都亲力亲为,收上来作业以后,都是自己捧着作业本的底下送到教室办公室的。

  作业收上去以后,卫生委员开始检查同学们的手指甲,在家裡面是不是剪了指甲,指甲缝裡面是否干净。

  李忠信回忆起来,這個年代不光是检查指甲,還要检查虱子,要是在哪個学生的头发上发现虱子,全班同学至少半個月都会离那学生远远的,和后世小学生的個人卫生情况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就在李忠信思绪不知道漂到何处之时,启歌委员朱红园站到了讲台上,挥舞着白皙的小手唱出来要唱的第一句歌词,“让我們荡起双桨……预备唱……”

  李忠信重生以后唱的第一首歌,就是和同学们一齐合唱的《让我們荡起双桨》。

  虽然歌声参差不齐,但是却很有那個时代的精气神,仿佛唱完一首歌以后,整個班级的精神面貌就有了巨大的变化。

  早晨上课前唱的歌一般都是两首,两首歌一直唱到上课的铃声响起,只要上课铃一响,老师就会准时进入班级上课。

  上课时候讲的东西李忠信都会,更是沒有心思去听,下课以后同学们叫他出去玩,他也是用脚扭了的借口拒绝了。

  作为一個重生的中年人,他觉得要研究着弄点什么,重新回到八十年代,他的存在和函数一样,代表了无数可能和无数变数,甚至能够成为這個时代的弄潮儿。

  他重生成了小学生,家中條件只能說是一般,他能够从正途获得的零用钱顶多也就是块八毛的,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這個时候沒有彩票,沒有股票,更不能弄不光彩的第一桶金。

  在這個时候能够做些什么,怎么获取做事情的启动资金是李忠信思考的重点。

  经過了一番深思熟虑,李忠信终于下了决定,启动资金从投稿中获得。

  李忠信记得很清楚,在七十年代末,曾经出现了一位神童,名叫宁柏,年仅十三岁就获准破格进入大学就读,是全中国第一個被公认的天才儿童。

  那個沒有上過幼儿园的孩子,很早就表现出来一些天赋:两岁半的时候就会背诵三十多首毛主席诗词,三岁就能数一百個数。

  当年是文革岁月,宁柏沒有学可上,在家裡呆着无聊翻看大人的书。据传他翻阅了十几本中医书,就能够给身边的人开药方,翻看围棋书,沒有多久就能够和大人对弈,甚至能够赢很多身边的围棋爱好者。

  李忠信心中明白,那個时代的天才儿童放在后世两千年以后,那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小孩子几岁时候学会的东西已经相当多。

  最为重要的是,后世宁柏并沒有人们期望的那么高,而是感觉到過早进入大学而失去了很多东西,甚至出過家,要不是這样,李忠信都会以为宁柏是和他一样重生到六十年代后期的。

  這個宁柏对于中国式的教育影响很大,可是,对于李忠信来說,這個宁柏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李忠信觉得,无论他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能够拿天才這两個字来当挡箭牌,中国从古代时候的甘罗十二岁拜相,一直到宁柏這個天才儿童的出现,都足以說明這個世界上是有很多神童的。

  李忠信前世沒有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但是并不妨碍他在闲暇之余写作,他在起点当中也算得上是一個小有名气的作家。

  他觉得重生到八十年代想要获得一笔能够让人信服的劳动所得,稿费是最为快捷便利的。

  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人们更是刚刚从文化饥荒中挣扎着走出来。

  人们刚刚经历過文化大革命,精神上极度空虚,需要文化填充,对于文学作品的渴求是空前绝后的,青年人都以爱好文学为荣,父母长辈更是希冀青年人都能够把時間花在閱讀当中。

  高考恢复不久,加上五大的诞生(电大、工大、夜大、业大、函大),所以這個时候最强的口号就是——知识改变命运,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早晨起来到处都有拿着一本书看书,别管是什么书,总之大部分年轻人的精力都花在了学习上。

  李忠信对于在国内发表一些成熟的小作品很感兴趣,毕竟他曾经的年纪是四十多岁,在很早以前就有相当不错的文化底蕴,后世的文学程度八十年代人根本就无法想象,让他写出来一些不错的东西沒有什么問題。

  不過李忠信却是沒有在国内发表太多文章的想法,闲暇下来的时候,先简单地投稿几次《故事会》,或者投稿到《中国青年》只要是简单的有一定的收入即可。

  在這個时候,李忠信不光是为了光明正大的获得一笔用于开展自己想法的资金,而且還为他今后创作打下的伏笔。

  李忠信最想投稿的地方,其实是中国具有大影响力的《十月》和《萌芽》杂志,那可是中国文学界文学的翘楚,现在快五十岁的文化人,几乎沒有不知道這两种杂志的。

  “十月“寓意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人们告别十年噩梦,开始了新生活的追求和梦想。发表在《十月》并获得佳评的那些作品,不仅记载着一個时代思想所达到的深度,也记载着一個时代艺术所达到的精度。

  而《萌芽》则是代表着八十年代青年文艺的先驱,李忠信還记得巴金老先生在《萌芽》创刊号的祝词中說過:“任何美丽的花朵,任何参天的大树都是由萌芽长成的,任何萌芽只要得到阳光和雨露的养料,就会展开她那欣欣向荣的前途。”

  這两种杂志虽然是李忠信最向往投稿,也是最能够获取大量稿酬的,但是,李忠信却放弃了這個念头,一個小学生,无论如何优秀,无论怎么去做,也是不会写出来那种深刻的文章的。

  想要在這两种杂志上投稿,至少也要等他上到初中以后,要不然的话,他真就无法解释。

  李忠信默默地想到,啥时候才能摆脱小学生的身份,啥时候才能够真正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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