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首
我去了最近的派出所,出小区右转一百米就到。
我扛得很累,踉踉跄跄,刚到大厅就把我老婆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他们把我带到了审讯室裡,有個女公共安全调查员(简称调查员)态度很差。
她敲着桌子說:“同志,這裡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希望你能端正下你的态度。”
我說:“我老婆严格說只是一种称呼,我們并沒有领证。但她的确是我杀的,她大抵是個白骨精。我详细和你說說当时的情况,你千万要相信我,认真仔细的听我把话說完。”
男调查员给我倒了一杯水。他說:“同志,你有家人嗎?比如你父母,你兄弟姐妹。”
我摊开双手說:“這和我有沒有家人有什么关系呢?人是我杀的。我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我能为我的行为负责。”
女调查员噗嗤一声笑了,竟然假装很认真地說:“行,你老婆是你杀的,那么你告诉我,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我說:“张嫣。”
女调查员竟然觉得這是一個很可笑的事件。她竟然忍不住,捂着肚子去外面笑。
我对這個男调查员說:“同志,咱们能不能严肃一些?你能不能管管你们那位女同志?你们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是人民公仆,你们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
女调查员进来了,她坐下之后先深呼吸一口,她說:“对不起啊,我刚才态度确实有問題。对了,你们为什么不领证结婚?”
這個問題把我问懵了,我呆呆地看着她沒回答。
不過随后我想明白了,我說:“她是個白骨精,所以我才把她杀了的。晚上只要在月光下,她就会变成一副白骨。一個白骨精怎么会结婚呢?民政局怕是不会发给她结婚证的吧!”
两個调查员互相看看,一副无奈的样子摇摇头。
我有些急了,我說:“在灯光下好好的,关了灯,拉开窗帘的那一刻,我看到床上躺着的是一副骸骨!懂了嗎?月光,月光是关键。”
他们還是木讷地摇摇头。
我对他俩其实是有些失望了。
“你们是正式工嗎?”我這时候看着外面的月亮,我指着說:“现在就有月亮,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尸体呢,把尸体弄进来,我展示给你们看。”
女调查员竟然又他妈的笑了(对不起,我真受够了這女的,我不该爆粗口的),她竟然用一副可怜我的姿态叹口气,摇摇头站起来,她出去把尸体拽了进来,扔在了我面前。
我說:“关灯,关灯你们就都明白了。”
男调查员点点头起来把灯关了。顿时屋子裡就暗了下来。
我走到了窗户前面,刷地一声拉开了半开的窗帘。让一大片月光照在了尸体上。
但当我怀着极度兴奋又复杂的心情看向尸体的时候,我愣住了。
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個人偶。
我大声质问男调查员:“尸体呢?你们把尸体弄哪裡去了?”
他俩把头靠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接着,男的开了灯,坐回了桌子后面。他双手放在一起,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最近加班太累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人偶。
我又看着他說:“尸体呢?”
女的大声說:“同志,這就是你带来的尸体!”
我摇着头,目光坚定地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女的声音更大了:“同志,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的?”
我說:“這和我工作有关系嗎?”
男的敲着桌子說:“同志,我們要对你负责!請你配合我。”
我說:“我是個医生。”
“哪個医院的?”
“凤凰山医院。”
“那是個精神病院。”
“我知道是精神病院,你们是不是当我精神病了?我是医生,我叫王律。”
我把钱包拿了出来,把身份证拽出来拍在了他们的桌子上。
“你们去查,看看我是不是医生。”
這位男同志和女同志对视一眼,交换眼神,女同志拿着我的身份证在电脑前面操作了一阵子。
她回来后对男的說:“他确实是医生。”
我說:“我沒骗你们,我不是精神病。我的的确确杀了她,她真的是白骨精!我請你们务必要认真对待我的话。請你们把我的话记录在笔录裡,要记清楚我說的每個字。”
女同志有些不耐烦了,她說:“這么說吧,你說你杀了你老婆张嫣,那么张嫣手机号是多少?微信,扣扣,银行卡总有吧!同居三年,随身衣物呢?户口本,身份证。”
我說:“可能在家裡了吧!我工作挺忙的,我对她关注不太多。”
女同志用左手捂住了扭曲的脸,她好像很愤怒,她摔了右手裡的笔說:“這位同志,大半夜的,你玩儿我們是吧!”
我說:“去我家裡找,一定能找到。我們同居三年,屋子裡全是她的痕迹。”
女同志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她不耐烦地深呼吸了好几口,她這是在控制情绪。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失去耐心了,此时她就像是一個火药桶,随便再刺激她一下,她就要炸了。
男的小声劝她說:“去一趟吧,這是我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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