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方證去世
此時正一頭霧水地站在方證面前，看着充滿死氣的他，有些害怕。
“師，師傅，您還好嗎？”
這股死氣涼曦非常熟悉，當哥哥發病的時候，他身上的死氣便會添上一分。
但就算已經中毒這麼多年，涼晨身上的死氣，依舊沒有現在方證身上的要濃郁。
“丫頭，別害怕，你過來。”
方證伸出手，招呼她湊近一些。
涼曦沒有猶豫，靠着方證坐下。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剛纔還生龍活虎的師傅，此時卻變成這樣。
方證能看見她眼中的擔憂，淡淡一笑：“孩子，別害怕，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只是爲師對不起你，太晚遇見你。”
聽見他的話，涼曦的眼淚決堤而出，嗚咽着說道：“師傅，你真的要死了嗎？”
“哈哈哈”
方證被她的話逗笑，大聲笑着，如殘破的風箱。
“咳咳咳……”方證劇烈咳嗽着，佝僂的身軀變得更加彎曲。
涼曦嚇壞了，拍着他的後背：“師傅，你沒事吧。”
“沒事。”方證強忍着幾欲噴出的淤血，心裏暖暖的，被涼曦單純的關懷所填滿。
“你是個好孩子，是師傅不對，是師傅不對啊……”
涼曦聽不懂他喃喃自語的話，臉上掛着淚痕，反而安慰着他：“師傅沒錯。”
方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就在這一刻，他的心裏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感覺。
他算盡一切，把可以搶到的氣運都奪到身邊。卻在無形中，將一個這麼單純的孩子拉進漩渦當中。
“師傅給你選擇的機會，你要認真考慮。”
這是方證第一次給別人選擇的機會，活了一輩子，也掌控了別人一輩子。
“我走的是天機一道，以你靈魂的強度，是非常適合走的。”方證語氣很平靜，沒有絲毫強迫的意思。
“但是，窺探天機是有違天理的，一生將會非常坎坷。”
“學還是不學，你要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涼曦眨巴眨巴眼睛，眼眶裏還有眼淚在打轉，天真地問道：“學習這個厲害嗎？”
“厲害，天底下能入這門的，不足兩手之數。”對於這個，方證非常自信。
“那我學。”涼曦堅定地點點頭。
“不後悔？”
“不後悔！”
“行。”
其實這個結果早已經註定，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方證這麼做，不過是求個心安而已。
方證從口袋裏拿出一顆黝黑的珠子，遞到涼曦面前，眼神非常複雜：“這是我畢生所學，現在交給你。”
“你只要滴一滴精血進去，裏面的東西就會歸你所有。”
涼曦接過珠子，沒有猶豫，從眉間飛出一滴血，穩穩地落在珠子上。
血滴很快就被珠子所吸收，彭的一聲輕響，珠子炸開成無盡星光，散入涼曦的腦海中。
浩瀚的知識，讓她不知不覺間便沉浸其中，閉上眼，在複雜隱祕的世界裏探索。
珠子被激活後，方證的最後一絲生機也被抽走。
他身體癱坐在椅子上，眼睛慢慢合上，看着門外的天空，喃喃自語着：“終於，解脫了......”
議事大廳內，方證悄然離世。
而遠在柳州的議會大院中，一名身着金色龍袍的男人，望着天空落下的流星，默默流下了淚水。
“大人，您怎麼了？”
門外的守衛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上詢問着。
“是不是一顆流星墜下，就會有一位絕世天才隕落？”男人的聲音充滿磁性，此刻卻帶着悲傷。
守衛不敢擡頭看，只是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天妒英才，您不必太過傷心。”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男人將臉上淚水烘乾，突然轉身，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覺得我可算英才？”
“算，哦不，不算……”
守衛一時間慌不擇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下去吧。”男人失去了興趣，揮揮手：“告訴神手，名額選定的比武大會，把地點定在豫州學府。”
“我要爲我這個老友，送送行。”
“是！”守衛恭敬地行禮，立刻轉身離開。
他不想再在這裏呆多一秒鐘，在這位大人面前，那種可怕的感覺，實在讓人膽寒。
“方老頭啊，方老頭……”
男人望着窗外，目光深邃如海，喃喃自語着。
“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尖叫聲從豫州學府議事大廳中傳出。
豫長青一直守在議事大廳門外，在聽到尖叫聲後，便立刻衝進大廳內。
剛一進去，眼前一幕，便讓他倍感心痛。
主位上坐着的，是方證的屍體。而在他旁邊跪着痛哭的，是剛從感悟中醒來的涼曦。
豫長青足足愣了一分鐘，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走上前，輕輕拍打着涼曦的後背。
“孩子，別哭了，方老走得很安詳。”
涼曦擡起頭，雙眼因爲哭泣而變得紅腫，她哽咽着說道：“師傅他爲了給我鋪路，把自己的生機凝聚成珠子，傳承給了我。”
“是因爲我，師傅纔會死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涼曦已經懂得了那顆珠子的用意。
豫長青搖搖頭，安慰道：“傻孩子，不是這樣的。”
“因爲天道反噬的緣故，方老自知活不長。正是因爲遇見你，他纔有了傳承的希望。”
“是這樣嗎？”
聽到他這麼說，涼曦心裏的悲傷才稍微好了一些。
豫長青點點頭，把她扶起來。
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口棺材，鄭重其事地把方老的屍體放了進去。
豫長青牽着涼曦，對着棺材，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
“師叔，您安心去吧。豫州學府，還有我。”
豫長青在心裏默默地許下承諾，然後牽着涼曦走出議事大廳。
在山崖間，豫長青鼓足真氣，向整個學府宣告消息。
“豫州學府方證長老仙逝，全府師生，爲方老送行，爲時三日！”
方證去世的消息，瞬間便傳遍整個豫州學府。師生聯動，房屋間掛滿了白條，道路兩旁鋪滿了或白或黃的鮮花。
整個豫州學府，都籠罩在悲傷的氣氛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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