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繆莉的箭
任誰也沒有想到，從天而降、大殺四方的柳葉眉會是一副前來捉姦的模樣。
“娘子，咱別鬧，這裏人這麼多呢，怪丟人的。”
“好啊，牛頂天，你現在都開始嫌棄我丟人了。”
柳葉眉的表情一下變得委屈起來，好像眼淚隨時都會決堤。
牛頂天實在沒辦法了，給莫凡投去求救的眼神。
莫凡也十分無奈，剛想開口，箭矢破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咻！
一支金色的弓箭筆直地朝着牛頂天射來，宛如一道流星劃過天空，絢爛卻充滿危險。
“我的天！”
所有人都蒙了，繆莉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對牛頂天出手，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這一箭繆莉用盡了全力，好像傾注了她所有的情緒，威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箭矢劃過的地方，空間裂縫久久無法癒合。
危險突至，牛頂天身上的寒毛根根立起。
柳葉眉不愧是四大高人之一，前一秒還一副打情罵俏的樣子，下一秒就擡起佩劍，作勢便要劈下箭矢。
但是牛頂天卻一把將她拉到了身後，他面無表情，雙眸怒目圓睜。精神世界裏，好像有一頭洪荒猛獸突然甦醒。
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席捲全場，所有人身上都彷彿壓上了千斤重擔，讓人喘不上氣來。
正當牛頂天準備攔下箭矢的時候，一道身影從遠處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繆莉一手持着弓，一手搭在弦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兩行血淚正悄然地掛在了她的臉上。
牛頂天的心突然一陣劇痛，精神世界轟然崩塌，金色的箭矢從他的肩膀處穿了過去。
“頂天……”
傷口噴出血柱，牛頂天倒在柳葉眉的身上。雖不至死，但也受了不小的傷。
繆莉的手無力地垂下，呢喃自語：“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擋下……”
牛頂天嘴脣慘白，有些艱難地說道：“因爲……因爲我們曾經是最好的夥伴。”
繆莉身體如過電一般，抖了一下。然後她撿起掉在地上的弓，沉默不語地飛了起來，直到消失在黑夜中。
看到這一幕，莫凡不禁有些唏噓。
雖然他不清楚繆莉和牛頂天之間有怎樣的過往，但是從隻言片語中，大概能夠理解繆莉爲何會突然朝牛頂天射出這一箭。
試想，當世人都以爲牛頂天已經死在逃亡當中，身爲他最好夥伴的繆莉當然也不例外，那她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悲傷。
面對皇室強權，她又無法爲好友復仇，積壓下來的負面情緒，可想而知有多深。
她帶着這種情緒獨自生活了數百年，卻突然看見牛頂天死而復生，這是種怎樣的心情。
或許她愛過，亦或者只是友情，不論哪一種，繆莉積壓的情緒，都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
“還看？人都走沒影了。”
柳葉眉把牛頂天從懷裏推開，嗔怒地罵了一句：“還裝什麼，這點傷你還死不了。”
牛頂天的上衣雖然已經被血浸染成紅色，看上去十分嚴重。其實大家都清楚，他躺在柳葉眉懷裏不願起來，只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妻子。
柳葉眉拿着劍，走到莫凡面前：“凡凡，這裏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以威脅到你，娘就先走了，等你處理完之後，再來最仙居找我。”
“娘……你沒事吧？”
“傻孩子，娘能有什麼事。”
說完，柳葉眉平地飛起，化作一道光影，向遠處飛去。
話雖如此，莫凡卻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看見了她眼角處的一滴淚水，在月光地照耀下，晶瑩透亮。
柳葉眉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她當然不願在這裏哭泣。
“莫凡，我也走了。”
牛頂天匆匆留下這句話，緊跟着柳葉眉，往最仙居方向飛去。
兩位高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以無敵的姿勢降臨，直接掌控了局勢，卻也以落寞的背影離開了這裏。
大家雖一直旁觀，他們走後，也無人敢再議論此事。
“店長，辛苦你一下，把除了這個紫色頭髮的其他人，全部送進地獄吧。”
“小事一樁。”
經過柳葉眉一番轟炸，小神宗的人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人也都沒有了反抗的能力。所以古真沒有廢多大力，便把所有人都了結了生命。
“莫凡！”
魔子跪在地上，身上血痕無數，那是被劍花刺傷留下來的傷口。只是具有邪凰血脈的他，強大的自愈能力讓他並沒有死去。
他牙齒咬得很死，連嘴脣都已經被咬破，紫色的雙眸更是充滿了血，死死地盯着莫凡。
“莫凡！”
“嗯，我聽見了，你說。”
“好，很好，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你贏了又如何，你敢殺我嗎？殺了我，將會有整個人域的人給我陪葬。”
“嗯，我知道，我不打算殺你。”
莫凡點點頭，並不覺得挫敗，他好奇地看了看周圍：“你的同胞們呢？那個牛頭、還有那兩個無常哥，他們去哪了？”
魔子：“......”
“不想說？沒關係。”莫凡禮貌地對玄空說：“玄空大師，有什麼辦法能夠撬開一個倔強的人的嘴巴嗎？”
玄空咧開嘴笑，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很多，例如說我的金剛寒獄！”
說完，他猛地瞪大眼睛，一座宛如深淵一般的牢籠出現在他的眼底深處，夾雜着哭嚎聲，向魔子籠罩過去。
魔子身體一顫，雙眼瞬間失神，身體表面逐漸結起晶瑩的寒霜。
來自靈魂深處的寒霜，正快速地帶走他的生命力，就在近乎油盡燈枯的時候，玄空收回了寒獄。
“噗，啊……”
魔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似一個溺水的人。
“怎麼樣？能聊嗎？”
魔子看着莫凡的眼神，第一次感覺到恐懼，但是驕傲的他，卻依舊死守着最後的自尊。
“你能拿我怎麼樣？大不了殺了我！”
“殺了我！你就是人域的罪人！”
莫凡淡淡一笑：“調皮。”
話音剛落，金剛寒獄再次降臨，魔子的意識再次墜入無盡的深淵當中，在只有冰凍與沼氣的地方沉淪。
“他能堅持多久不死？”
玄空：“半個小時。”
“那就讓他呆夠二十九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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