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美人谷（下）
莫凡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就徹底沉默下去了，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蒙上一層陰影。
如果人間惡魔有名字，那一定叫紀藍。
他是莫凡所見過的所有人當中，壞得最徹底的，已經近乎於喪心病狂、壞到了骨子裏，所有的行徑都與惡魔無異。
美人谷的女人們歷經千辛萬苦，逃離詛咒之地，最後卻碰上了這樣一個人，接下來的故事，莫凡已經猜到一二。
紅娘沉默了半晌，面色突然變得蒼白，眼中的追憶慢慢被痛苦所取代。
“當時我們碰上紀藍，以爲終於得救了，卻沒想到我們墮入了深淵。”
“紀藍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惺惺作態，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將我們安頓好，其實是想將我們囚禁，從那天開始，我們每天都會失去一兩個族人。直到我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徹底撕破臉皮的紀藍，開始了他惡魔行徑，他將我們帶到一幢空蕩的房間裏，不讓我們穿衣服，當着所有人的面對我們進行施暴、殘殺……”
聽到這裏，莫凡忍不住咬緊牙關，內心的憤怒到達了極點。而文心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誰曾想，世間如此美麗的種族，最後卻落入這般下場。
“後來，他玩膩了，卻指使手下繼續暴行……這種日子，足足持續了一年，以致後來，除了年紀尚小的族人，大多數都已淪爲行屍走肉。”
紅娘目光呆滯，聲音低沉，如地獄之音：“或許是老天開眼，某一天晚上，突降暴雨，天空出現異象，天火從天而降。”
“那場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月，不論紀藍和他的八十五軍用什麼辦法，都沒辦法撲滅這場蘊含天道威勢的天火。”
“天火燎原，被困在大樓裏的我們被焚燒得灰飛煙滅……那一個月，我親眼看着族人們一個個被天火活生生燒死，哀嚎聲、痛哭聲，直至今日，都縈繞在我心頭。”
莫凡不禁有些唏噓，若非這場天火，美人谷的女人們，不知道還要經受怎樣的痛苦。
他沉吟片刻，起身爲紅娘遞上一塊手帕：“你先冷靜一下。”
“謝謝大人。”
紅娘掩面痛哭，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讓人憐惜。
莫凡和文心都沒有打擾她，讓她盡情地發泄出來。這一哭，便是足足一個時辰。
紅娘逐漸冷靜下來，兩隻眼睛腫了起來，她帶着歉意對莫凡說：“大人，對不起，讓您見笑了。”
“沒事，人之傷痛，情真意切。”莫凡搖搖頭，然後話鋒一轉：“但是，我有一個疑惑。”
“大人請講。”
“天火無情，既然你的族人都被燒死，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紅娘似乎早有預感，很快就給出瞭解釋：“當時我年紀尚小，天火焚燒的時候，我沒有堅持多久便昏了過去，等我醒來，身邊已是一片廢墟，而我被深埋在地底，躲過紀藍的搜查。”
其實她這個回答有些模糊，簡單地講，就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莫凡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畢竟也不好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莫凡點點頭，十分客套地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能經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這等心性，着實令在下佩服。”
“大人……”
紅娘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求您一定要幫我！”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莫凡被嚇一跳，連忙放出一縷真氣、將她扶起。
“幫你，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煉化期修行者，我如何能幫到你？”
“若是您不答應，紅娘便長跪不起。”
莫凡無奈地說：“你倒是先和我說，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紅娘表情一喜：“您答應了？”
答應個屁！莫凡在心裏暗暗罵着，表面上爲了穩住她，只能先說道：“你先把事情和我說清楚，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絕不推脫。”
紅娘頓了頓，眼裏的殺意讓整個房間溫度下降了幾度：“大人，奴婢心中有一計，只要您和我合作，奴婢有信心，能將紀藍送進地獄！”
莫凡聽完之後，並不覺驚訝，前面她鋪墊這麼久，這個纔是她最終的目的。
莫凡並非傻子，雖說自己早有對付紀藍的準備，但也不會因爲別人講了一兩句話，就無條件相信別人。
他搖搖頭，拒絕道：“紅娘，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我力小勢薄，幫不上你的忙。”
“不，不……”紅娘連忙解釋，“大人請聽我講完。在這個計劃中，並不需要大人與紀藍正面交鋒，只需要在適當的時間，將他帶到一個適當的地方，自然有人會將他處理乾淨。”
莫凡略微有些驚異，看來這紅娘背後能量不小，但是他依舊搖頭拒絕：“既然你的人有能耐殺掉他，那何不自己動手。”
“而且你可以放心，今天的事我權當沒有聽見，絕不會從我這裏泄露出去。”
紅娘輕咬嘴脣，媚眼如絲，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大人，您是紀藍身邊的紅人，您說的話，他絕對會相信，所以只有您纔是這個計劃最關鍵的人選。”
“抱歉，恕難從命。”
“大人，你不信任我？”
紅娘臉色沉了下去，這個變臉速度讓莫凡驚歎不已。
莫凡笑了笑，說道：“紅娘言重了，我們之間交談不關乎信任，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他頓了頓，揹着手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你說的美人谷，我當然相信這件事情是真實的，而且我也相信紀藍會做出那等喪盡天良的事，只不過……”
“不過什麼？”
“好處還不足以讓我冒這麼大風險。”
“噗！”紅娘展顏一笑，如百花盛開，“大人果然是有趣的人。”
“所得收益，四六分賬，您四，我六。”
莫凡搖頭，淡淡一笑：“你四我六！”
“不可能！”紅娘斷然拒絕，“爲了這件事，您可知我背地裏耗費多少錢財。而且，一旦事情敗露，爲了掩護我的部下逃走，所需要的錢更是無底洞！”
莫凡拍了拍手，對文心說：“結賬，我們回家！”
“你……”紅娘氣得牙癢癢，卻又拿他無可奈何，“五五分賬，大人，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我六、你四！但我可以加一個條件，我只需要靈晶，至於礦材那些，可以全部給你。”
房間內安靜良久，最後還是紅娘敗下陣來。
“成交！”
“呵呵。”莫凡伸出手，“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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