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灰影的過往
修行一途上，莫凡聽說過許許多多，如劍道、刀道、肉身之道、靈魂之道等等，這些都與修行者本身所專注的道路息息相關。但是像灰影這種走的是影子流派的，倒是第一次看見。
“灰影。”
“屬下在！”
“我看你的功法，都是與影子有關，這是怎麼回事？一開始我還以爲你修的是短刀、匕首一類的。”
自從被莫凡收入麾下之後，灰影的心結也在慢慢打開，先前那種苦大仇深的感覺正在逐漸變淡。
她笑了笑，右手手臂從灰袍裏伸出來。因爲長期隱藏在衣袍內，她的手臂格外的白皙，吹彈可破的皮膚上面看不見任何血管的痕跡。
“大人，您仔細看。”
莫凡饒有興趣地看過去，原本清晰可見的手臂，竟在他眼皮底下慢慢變淡，直至變成影子模樣，光線照在上面，透着淡淡的灰色。
“厲害，這是什麼招式？”
莫凡驚呼出聲，讓肉體發生形態上改變的功法，在鍛體強者中並不罕見。但很顯然，灰影這種與鍛體並並不相同，她更像是體表上的天地規則發生了變化，這才呈現出影子模樣。
“你是怎麼做到的？改變規則，不是隻有出竅期強者才能做到嗎？”
灰影微微一笑，解釋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具有溝通天地的能力，伴隨着境界越來越高，我能夠修改的規則也越來越多……”
“您看。”
說着，灰影身上的氣息變得非常微弱，四肢逐漸影子化。隱匿起來之後，若不是事先知道她站在這裏，否則根本沒辦法發現她的存在。
莫凡豎起大拇指，讚歎不已：“厲害，得天獨厚的能力，有這等隱身的功夫，難怪你會選擇暗殺一道。”他的煉魂修爲在金丹期中不可謂不強，饒是如此，他依舊沒有辦法捕捉到灰影的氣息。
試想，若是灰影能夠做到全身影子化，她完全可以做到殺人於無形之中。除非敵人有所準備，不然，誰又會在深夜時分注意到一個影子。
“真好……”文心咂了咂嘴，滿是羨慕。
“呵呵。”灰影解除影子狀態，說：“文心妹妹天生劍心，劍道光明磊落、瀟灑自如，應該是我羨慕你纔對。”
文心是個感性的人，感覺到灰影的情緒有點不對勁，立馬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姐姐，能和我們說說你的故事嗎？”
“我，我的故事？”灰影愣住，將目光投向莫凡。
莫凡微笑着鼓勵道：“講講吧，講出來之後，就都過去了。”
灰影沉吟片刻，鼓起勇氣，開始敘述她的過往。
房間不大，灰影的聲音如黑暗中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暗，亦如她的經歷一般，充滿了坎坷。
灰影是一個沒有童年的人，從她記事起，便落入到紀家人的管理當中。
那時候的紀家，急於培養出一批優秀的人才，故從奴隸市場中挑選了上千名孩童，均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流浪兒。
紀家將這些孩童安置在一個環境複雜、兇獸遍佈的鬥場當中，以養蠱的方式讓這些孩童互相殘殺。
灰影仗着影子化天賦，無數次死裏逃生，最終成爲唯一一個從鬥場中存活下來的人。
她的天賦震驚了紀家上下，連紀家家主紀天成都忍不住動了收徒之心。
之後幾年，在出竅期強者的教導下，灰影的實力突飛猛進，一舉成爲紀家年輕一輩當中的佼佼者。
本以爲會得到紀天成重用的她，卻沒想到她的天賦反而給她帶來莫大的傷害。
由於擔心灰影成長起來之後，會威脅到紀家後輩，所以紀天成特意從外域中請來蠱王，對灰影種下了劇毒蠱蟲。
在蠱蟲的影響下，灰影不僅修煉速度一落千丈，一張臉還被蠱蟲完全腐蝕，徹底變成了見不得光的醜女。
這件事對灰影的打擊非常大，無數次想要自絕生命，可是都被紀天成發現，並救了回來。每一次自殺，換來的卻是紀天成的更加狠毒的手段。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數年之久，灰影終於絕望了、也放棄了自殺的念頭，因爲她知道，只要紀天成還活着，她永遠也沒有辦法擺脫黑暗。
所以她選擇沉默、蟄伏，祈禱會有一日，待得她羽翼豐滿，將紀家人全部殺光。
“後來……”灰影擡起頭，面具下的一雙眼睛裏滿含淚水，她看着莫凡，輕聲說：“後來，我就遇見了您，您的質問、辱罵，讓我看到了活着的希望，只有在那一刻，我才感覺自己是一個人，而不是臭水溝裏的一條蟲……”
莫凡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他當時這樣做，純粹是爲了收買人心，沒想到竟然在她心裏留下這麼深的印象。
“灰影，此話言重了。”
“就是。”文心走上前，輕輕抱住她：“既然你選擇追隨主人，那我們以後就是好姐妹，沒有人再敢欺負你。”她頓了頓，壓低音量繼續說：“咱們不論先後，我願意做小的。”
聽到她的話，灰影的臉唰地一下便紅了，連脖子都透出淡淡的紅潤。
莫凡扶額長嘆，這丫頭倒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灰影姐姐，偷偷告訴你一個祕密……大人本名爲好色仙人，只要親他一下，咱們的實力就會增加，上次……”
“哎喲！”
莫凡見她越說越過分，便直接伸手掐住她命運的後頸，把她拎了起來，罵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丟出去！”
啵！
怎料，文心趁亂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吻痕。
莫凡整個人愣在原地，兩人大眼瞪小眼，文心的眼神好像在期待着什麼事情發生……他無奈之下，只好偷偷往文心的功法上兌換一些熟練度。
嗡！
一道柔和的力量從文心小腹中涌出，精純的能量完美契合她體內的真氣，使她的修爲憑空精進了一點。
文心宛如勝利者一般，歡呼雀躍：“灰影姐姐，看到沒有，看到沒有……主人真的好神奇，他是名副其實的好色仙人。”
灰影情不自禁捂住嘴，震驚之色溢於言表，她呆呆看着莫凡的臉，一時間陷入茫然當中。
莫凡臊紅了臉，咳嗽兩聲：“灰影，你可不要被她帶壞了，修爲還是要依靠自己，腳踏實地去獲取，這種歪門邪道……唔，偶爾一兩次就好了。”
“嘁，口是心非的男人！”文心白了他一眼。
“要不，要不，讓我也試試……”
灰影的聲音細若遊絲，她將頭深深埋在胸前，好像剛纔的話不是她說的一樣。
莫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完了，這下徹底完蛋了……好好的一個無情殺手，不到半天時間，就被文心這丫頭帶壞了。
莫凡下意識看了一眼帥氣值：80000+
幸好，自己的積蓄足夠她們親上一段時間。
但是，當他瞥見灰影的面具之後，整個人又都不好了……
看似豐厚的帥氣值，其實連她的治療費用都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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