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何來的衆怒？
而申屠雨陷在土裏，經脈盡斷，嘴裏還不斷往外吐着鮮血，儼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百家臺內沉寂了半晌，然後尖叫聲轟然炸響，數十萬人齊聲驚呼，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申，申屠公子被殺了，申屠公子被殺了……”
“完了，完了，白馬城的天要塌了，申屠公子竟然死了。”
“我們快點走吧，申屠公子死了，申屠家絕對會暴跳如雷，到時候我們恐怕都會受到牽連。”
“對對對，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如此多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人聲鼎沸，十分嘈雜。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在表達恐懼，極少人談起莫凡強大的力量，好像在他們眼裏，光是申屠家這三個字，就比洪荒巨獸還可怕。
莫凡無奈地撇撇嘴，白馬城這些家族勢力當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自己如此英姿颯爽，竟然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往擂臺上看了一眼，在深坑處，縈繞着淡淡的血霧。他知道，申屠雨並沒有死，而且還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着。
莫凡剛纔那一巴掌雖然未下殺手，但力量絕對不小，若是砸在尋常元嬰前期的修士身上，恐怕肉身早已被摧毀。
看來這個申屠雨還是有點實力的，光是這個濃郁的血氣，就遠超在場所有人。
“我，我們應該怎麼辦？”
“申屠公子被打，還能怎麼辦，上啊，殺掉這個人！”
申屠雨的護衛們終於反應過來，十名元嬰前期的黑衣人叫囂着，便打算衝上來。
莫凡甩了甩手，絲毫不慌，還笑着說道：“你們也打算上來挨巴掌嗎？注意喔，我可不會像剛纔那樣，留你們主子一命。”
十名黑衣人腳步停在原地，一時間竟真的被他嚇住。他們自問實力還不如申屠雨，但是連申屠雨在他的面前都不堪一擊，他們上去和送死有什麼差別？
“別，別動手……”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擂臺上傳來，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只見申屠雨喘着粗氣，艱難地從坑裏爬了出來。
“呵，有意思。”莫凡雙手環抱，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這個申屠雨的自愈能力，的確非常驚人，這麼重的傷，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已經恢復到能站起來。
“申屠公子……”
“大人。”
十名黑衣人連忙衝上去將他扶起來，幾人雖然蒙着臉，但也能看出他們的表情非常難堪。
“沒用的東西！”
申屠雨臉色蒼白，仰着頭對莫凡說道：“莫軍長，是在下小看你了。”
剛纔一巴掌，破天荒地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那種可怕的力量，讓他感覺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莫凡只有金丹前期，這是讓他感覺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莫凡微微一笑，說道：“呵呵，我也小看你了，申屠公子。”
“莫軍長，你這一巴掌，雨某記下了。”申屠雨半個身體靠在黑衣人身上，雖仍十分虛弱，但臉色已是慢慢紅潤起來，“白馬城有白馬城的規矩，莫軍長別以爲這樣做，就能帶第十軍離開。”
“你，能平息衆怒嗎？！”
話音落下，在他身後的數十萬家族勢力非常配合地齊聲高喊，氣勢頗爲壯觀。
“殺，殺，殺！”
“剷除第十軍，剷除第十軍，剷除第十軍。”
“將第十軍趕出白馬城，趕出去，趕出去，趕出去！”
莫凡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感覺這些人當真是愚蠢得可憐。
他調動起全身真氣，往右腿上涌去，而後緩緩擡起、落下！
擡起時輕如鴻毛，落下時卻重似泰山。
嘭！
駭人的力量傾瀉而出，如驚雷般炸響，無形的能量在擂臺上肆虐，使得整座百家臺直接下沉半米。一時間，飛沙走石，煙塵蔽日。
可怕的場景瞬間讓所有人閉上了嘴，每個人都瞪大眼睛，已經完全被莫凡這一腳所震懾住，讓他們都忘記了呼吸。
他還是人嗎？！
這是每個人心中的疑問，他們無法想象，一個人的肉身力量，竟然能大到這種程度，一腳踏碎一座擂臺，還是一座能容納數十萬人的擂臺。
寂靜，百家臺內無人敢發出半點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莫凡的身上，眼神裏充滿了畏懼。
“很好。”莫凡平靜地點點頭，然後對申屠雨說道：“何來的衆怒？”
申屠雨驚懼地後退了一步，將口中唾沫吞了下去，聲音有些沙啞：“你，你是怪物嗎……”
那一腳，就踩在離申屠雨只有十米的地方，所以他的感受是最爲明顯的。他感覺剛纔地下似乎有一條狂暴的巨龍從他腳邊飛過，那種可怕的力量，讓他不寒而慄。他無法想象，若是這一腳踩在他身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呵……”莫凡嗤笑一聲，不耐地揮揮手，說道：“讓你的羊羣們都散了吧。”
“可是……”申屠雨想要拒絕，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給你半天時間，把你的長輩叫來，我有事要和他們商量。”莫凡沒有給他考慮的時間，說完就直接轉身離開：“若是你還敢挑釁，我就立刻送你下地獄，你自己想清楚。”
申屠雨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不敢忤逆他的話，沉下臉，回頭和護衛們說道：“我們走！”
白馬城的家族勢力們看到連申屠雨都選擇避讓，他們也不敢再留在這裏，鬨鬧間，也紛紛退場。
這是百家臺成立以來，第一次有人強行中斷了擂臺，而且今天過後，莫凡這個名字深深地刻在白馬城每一個人心裏，他的可怕程度，甚至不亞於申屠家族。
莫凡重新回到第十軍旁邊，他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瞻仰神靈一樣，尊崇之情，溢於言表。
“我來晚了，讓你們受委屈了。很感謝各位堅守到最後，你們都是最棒的！”
莫凡朝着衆人鞠了一躬，情真意切地說道。
他的話，讓第十軍所有人同時紅了眼眶，激動地吶喊起來。
“莫軍長，萬歲！莫軍長，萬歲！莫軍長，萬歲！”
“好好好。”莫凡擡起手，勸說了好一會，才讓大家平復下情緒。
正當他準備詢問顧家先一些事情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人羣后面傳來。
“大，大人……”
莫凡身體微微一顫，往後看去，頓時驚喜不已：“祝大哥，文心！”
“看到你們沒事真好，遲遲未見你們身影，可把我嚇壞了……誒？祝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祝冗身上沾滿了血污，一雙眼睛因爲疲憊都快凸了出來，嘴脣皸裂得翻開了皮，模樣看上去非常狼狽。
他沒有等莫凡說完話，便直接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大人，大人，我錯了，是我做錯了啊……”
究竟是多大的壓力，纔會讓一個八尺大漢哭成這個樣子。
莫凡感覺自己的心揪着疼了一下，連忙衝上去想要將他扶起，但是卻感覺祝冗的膝蓋好像長在地面上一樣，饒是以莫凡的力氣，一時半會竟也無法將他擡起。
“你快起來，你只是爲了完成我安排的任務，何錯之有？趕快起來，你可是第十軍的統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哭鼻子，像什麼樣子！”
“我，我……”祝冗擡起頭，淚流滿面：“我無顏面對您，也無顏再當您的部下。”
“住嘴！”
莫凡嚴厲地斥責道：“你是我莫凡麾下第一大將軍，你可以輸，但是不可以認輸！”
“給我挺直腰桿，站起來！”
“你今日流過的血，落下的淚，我會用申屠家所有人的命，爲你償還！”
莫凡的話，如一記記重錘落在祝冗的心上，每一下，都讓他顫慄一次，爲他驅散黑暗、帶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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