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殺了我
在靈晶礦的分配上糾結這麼久，就是讓申屠家族的人完全相信靈晶礦的存在。有了這份協議在，也算是給申屠家徹底判了個死刑。
“嗯……”
右臂上傳來鑽心的疼痛，讓莫凡悶哼了一聲，身體一軟，差點摔了下來。
好在灰影一直關注着他的情況，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住。
“大人，您沒事吧？”灰影抓住他，卻發現他的手臂軟綿綿的，已經徹底壞死了。
她臉色大變，說道：“怎麼受了如此重的傷，快，快去請煉藥師……”
莫凡臉色蒼白，卻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說道：“我可是宗師級煉藥師，在我面前，你還能請到誰過來？”
這邊發生的狀況，讓一衆莫凡的部下涌了上來，在看清他的傷勢之後，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剛纔他們竟然完全看不出莫凡承受着這般巨大的痛苦。
顧家先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一縷靈魂之力在他體內遊蕩了一圈，表情凝重：“大人，您糊塗啊！您用真氣將經脈連接起來，導致留下一個個無法修復的結節，這可如何是好？”
“無礙，無礙。”
莫凡滿臉輕鬆地擺擺手，說道：“灰影，讓你的人都散了吧，然後把我扶進修煉室。其他人也別圍在這裏了，都忙去吧。”
灰影應了下來，神色匆匆地向血殺衆人飛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想要說些什麼，卻都不敢忤逆他的話。走又不想走，只能尷尬地杵在原地。尤其是祝冗，表情極其不自然，沉着臉一聲不吭。
血殺的人非常有紀律性，不到一分鐘，幾千人便全部散去，彷彿從未來過。
而且讓莫凡等人沒想到的是，除了露面的幾千人，還有近一千精銳殺手隱藏在黑暗中。若非灰影提及，恐怕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一明一暗，灰影此次佈局完成得堪稱完美。
得虧她已被僕人系統收入囊中，如若不然，莫凡甚至都有點忌憚她。
灰影讓血殺衆人散去之後，便立馬扶着莫凡向修煉室走去，期間沒有和祝冗等人說一句話，連顧家先和她打招呼，都被她冷漠地無視掉。
等他倆走後，沉悶的氣氛這纔得到一些緩和。
顧家先拍拍祝冗的肩膀，說道：“別想太多，在今天這事上，灰影姑娘確實做得太好了。”
祝冗悶聲說道：“她是什麼意思？血殺發展到這種地步，爲什麼從來沒有和我們提起過？而且，我們遭遇大難的時候，也不見她出手相助，她還當不當我們是她的同僚？”
顧家先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口氣，耐心勸道：“這些話，你就當我的面說說就好，可千萬別傳到大人耳朵裏。”
“我知道……”祝冗仍有些憤慨，“老顧，你說這樣一對比，大人是不是對我徹底失望了？”
“你無需擔心，灰影姑娘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在暗處，明面上你還是第十軍修爲最高的人。你再如何犯錯，大人也會給你留有餘地，你只需要……”
“我明白了！”不等他說完，祝冗便直接打斷，並說道：“等大人傷好了，我直接和大人請命，下底層當士兵，這樣大人應該就會對我改觀了。”
“老顧，我先走一步。”
說完，也不等顧家先什麼反應，祝冗便直接向自己的營房走去。
顧家先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失望溢於言表。
血殺的事，給祝冗帶來的打擊非常大；而且莫凡的表現，更是讓祝冗感覺自己無法力敵，先前所說的主動認輸成爲了一種笑話。
這個自尊心極強的元嬰後期強者，到了這種時候都不願面對自己的失敗，而是找了各種藉口來欺騙自己。
顧家先身爲旁觀者，此時也不由得對他很是失望。
“哎，也不知道大人會作何處理。”
修煉室內，灰影和莫凡相對而立，互相注視着對方，都沒有說話。厚重的大門將外界徹底隔絕，氣氛逐漸變得旖旎起來。
灰影本來並沒有想過要隨他一起進來，但架不住莫凡強烈要求，只能無奈答應下來。
灰影看見他臉色蒼白、十分虛弱，不由得感覺一陣心疼，想好的冷言冷語也不自覺地轉變成溫柔的關懷：“大人，您趕快修煉吧，我在一旁爲您守護。”
“來，坐。”莫凡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微笑着說道：“你爲什麼對他們愛答不理的？你們都是同僚，爲何要把關係弄得這麼僵？”
灰影傲嬌地扭過頭：“他們？他們可曾對大人提供過任何幫助？帶來的全是壞處，我爲什麼要對他們客氣？”
莫凡無奈地笑着，說道：“不能這麼說，祝冗雖然有些愚笨，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給他一些時間，會成長起來的。”
“那是您的事情，不歸我管。”灰影表示完全沒有興趣，說道：“您還是抓緊時間療傷吧，您這個傷，恐怕治好了都會留下後遺症。您那麼着急做什麼，等我趕到，根本不需要和他拼這一拳……”
莫凡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樣子，心裏暖暖的。這個女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她站在說得絕情，到祝冗他們真的遇難的時候，她絕對會義無反顧地站出來。
“殺了我吧。”
灰影愣住：“你說什麼？”
“我說，殺了我！”
灰影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遲疑片刻，覺得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所以伸出手搭在莫凡的額頭上，滿是擔憂地說：“難道說那一拳，把您腦子都打壞了？”
莫凡無語地抓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道：“這是我的祕密，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是不會死的，只要達到死亡的臨界點，我的身體就會自動恢復過來。”
灰影表情古怪，噌地一下站起身：“您在和我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有人不會死。”
莫凡低頭想了想，說道：“你知道黑衣人吧？就阿茲莫克它們，它們是血蜥蜴種族，天生具有死而復生的能力……”
“但那是血蜥蜴，您是人類！這怎麼能等同呢？”灰影仍不相信，搖着頭往後退：“我看還是給您找一個煉藥師吧，我不想在這裏聽你說這些胡話。”
“站住！”
莫凡無奈，只能加重語氣喝道。
果然，灰影身體僵了一下，不敢忤逆他的話，只能站在原地，聲音卻帶着一絲顫抖：“我，我做不到，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做不到……”
莫凡扶額長嘆，他也是瘋了，纔會想到讓灰影來做這件事。
他身上的傷，唯有使用極其珍貴的寶物纔有可能完全治癒，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通過瀕死復活這一個辦法。
但是，莫凡實在是沒有辦法對自己下狠手，只能將這個任務交給別人。
關於瀕死復活這個祕密，只有說給通過系統認證後的僕人，莫凡才會感覺安心。而文心並不在場，所以這個別人，便只能是灰影。
莫凡輕咳幾聲，有些艱難地走到她面前，輕輕抓住她肩膀，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些：“你冷靜一下，你相信我嗎？”
灰影的臉被面具遮擋，莫凡卻能看見淚水從她的脖頸處流下。
“相，相信。”
莫凡咧開嘴一笑，伸手將她的面具拆下，並拂去她臉上的淚水：“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動手吧，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沒事的。”
“我，我不敢。”
“不，你可以的。”莫凡將她腰間的匕首拿下，並放在她手上，滿臉輕鬆地說道：“記得給我一個痛快，我可不想半死不活！”
“我，我……”
“來吧。”莫凡給她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灰影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顫抖着，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看着莫凡的眼睛，沉默良久，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他。
她調動起真氣，影子天賦被激活。
頃刻間，修煉室內的黑暗元素瘋狂向她手上的匕首涌去，原本閃着銀光的刀刃瞬間變得漆黑，狂暴的能量在上面肆虐，隱約間還在空中劃出幾道裂痕。
“大，大人，我真的動手了？”
“來吧！”
莫凡雙手張開，微笑着慢慢閉上眼睛。
噗！
灰影下手的確非常乾淨利落，莫凡只是聽見一聲清脆的響聲，意識便瞬間消失。
不過好在，在倒下之前，他還是聽見了系統彈出來的提示聲。
“滴，宿主受到嚴重傷害，宿主受到嚴重傷害……”
“檢測到宿主陷入瀕死狀態，強制消耗5w帥氣值進行修復！”
“檢測到宿主陷入瀕死狀態，強制消耗5w帥氣值進行修復！”
5w？！
黑暗襲來之前，莫凡感覺自己的心揪了一下，瀕死復活所需要的帥氣值怎麼變成了五萬？！
要是早知道需要這麼多，他可能還會考慮一下其他辦法。
不！
無聲的吶喊並不能改變這個結果。
咚！
莫凡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一股神祕的能量從他腦海深處奔涌而來，就像海嘯一般，涌向他的傷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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