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可怕的第九軍
人的名，樹的影。第九軍的名頭在礦區山脈中實在太過響亮，這是一支堪稱傳奇的礦軍，手段兇狠毒辣，創下戰績更是令無數人爲之膽寒。
就算是第三軍，在名聲方面也大不如第九軍，或許論兵力，後者比不上前者，但第九軍所行之事，卻讓整個礦區山脈的人記住了他們。
第九軍發家於礦區東部，相較於其他地方，東部毗鄰外域，局勢要比其他地方更爲複雜。
在那裏，隨處可見異族人，或是域外邪魔，或是妖族，亦或是獸人等等，在第九軍橫空出世之前，東部一直以來都是最爲混亂和黑暗的地方。
讓大家開始注意到第九軍這支礦軍，是因爲一場多族大戰。
那場大戰由外域人挑起事端，繼而引發多方混戰，最後上升至種族之間的戰爭。此戰驚動了軍總部多位高層，拋出豐厚獎勵，並要求附近的礦軍趕往參戰。
在東部那種地方，礦軍勢力本就薄弱，第九軍可謂是礦軍在東部的唯一排面。
所以幾位高層更是對第九軍下達了死命令，讓他們就算是死，也要守住人類的尊嚴。
就是在這樣複雜的情況下，第九軍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
沒有人覺得這支名不見經傳的軍隊能夠取勝，甚至有人悲觀地以爲他們活不過半個月時間，而這半個月時間，正是其他礦軍趕到戰場的最快期限。
頂着這樣的壓力，第九軍不足千餘衆，在多方異族勢力包夾下存活了下來，硬生生撐過了半個月。
到了這個時候，第九軍也就只剩下一百來人。不過大家對他們並無太多關注，認爲他們只是完成了最基本的任務，等到其餘礦軍抵達，他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是第九軍卻做出了震驚世人的舉動，他們設下陷阱，一舉吞併趕來參戰的多支礦軍。
得到物資和人員補充的第九軍，以王者之姿殺回戰場，一路腥風血雨，竟生生拖着這支生熟參半的第九軍，趕跑了想要染指內陸的異族勢力。
如此做法，自然引來了無數人的反感，但就算是礦軍高層也無法對他們做出懲罰。
因爲礦軍從來不會干涉各軍之間的紛爭，而且最爲重要的是，第九軍代表礦區山脈的人類，贏下了這場關乎尊嚴的多族之戰。
沒有人知道，第九軍在領取獎品的時候，腳底下踩着多少血與肉。
此戰過後，第九軍的名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儼然成爲了東部的王者之師。
但所謂樹大招風，正當第九軍在舔砥大戰帶來的傷口的時候，他們卻被一羣黑老鼠盯上了，這羣黑老鼠便是臭名昭著的黑旗軍。
要知道，那時候的黑旗軍已經殲滅了三十餘支礦軍，無一敗績，甚至於還從多名少帥的聯合絞殺下存活下來，風頭正值鼎盛時期。
所以當東部傳出被黑旗軍徹底封鎖的消息的時候，不少人已經開始爲第九軍默哀。
雖然礦軍高層不喜第九軍的行事風格，但還是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由兩名少帥組成一支隊伍，跋涉萬里對第九軍進行援助。
但是還沒等到援軍趕到，東部卻傳來黑旗軍敗退的消息，再次將整個礦區山脈的人們震驚。
這是黑旗軍第一次品嚐到失敗的滋味，而且他們輸得一敗塗地，全軍損失過萬人，多名管事永遠地留在了東部戰區當中。
正是因爲這次失利，黑旗軍元氣大傷，足足沉寂了十幾年，直到最近才重新活躍在人們的視線當中。
沒有人知道第九軍是如何做到的，也沒有人知道東部戰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大家只是深深地記住了這支礦軍的名字。
接下來第九軍的走向卻是讓所有人感到膽寒，如果說開始的他們是對抗外族的英雄，那之後的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第九軍在擊退黑旗軍之後，沒有作任何停息，舉全軍之力向外擴張。從東部一座城池開始，一路向西北方向殺進。
這一路，不管是礦軍也好、家族勢力也罷，乃至於通天錢莊，都折戟在他們鐵騎之下。
他們就像是一羣嗜血的惡魔，屠軍、屠城，手上沾滿了鮮血，腳下踩着的是皚皚白骨。
最爲可怕的是，第九軍彷彿是不死之身一樣，所向披靡，就算是面對多以數倍的敵人，他們依然能夠創造奇蹟。
不少勢力被他們的威名嚇得連夜舉族搬遷，第九軍也是古怪，對這些勢力完全不加以理會，就像擰着一根筋一樣，執拗地往西北方向前進。
就在大家翹首關注的時候，這段維持了三年之久的血腥之旅，最終停留在山海關。
第九軍抵達山海關之後，在關隘之上留下了一個符號，然後便率軍返回東部地區，此後再無驚世之作，但第九軍的威名已經深入每一個人心中。
有人統計過，三年血腥之旅，第九軍共覆滅過百家勢力，死在他們手上的人，更是達到了驚人的十萬人次。
如今山海關關隘上，依舊保留着那個詭異的符號。不少人猜測，第九軍發起血腥之旅，就是爲了向軍總部施加壓力，因爲礦軍總部，正好設立於山海關之上。
但具體是怎樣，只有第九軍軍長才知道了。
這些故事，每一段都深刻地印在每個人的心裏，包括此時營房內的衆人。就算是從人域過來的莫凡，對第九軍的故事也是十分清楚。
所以當灰影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每個人心中一片黑暗，這是絕望的感覺。
相信不只是他們，恐怕來到白馬城的幾支礦軍，跟他們應該有着相同的想法。
有第九軍這羣殺神在，他們還有什麼爭奪的必要？
主營房內安靜了足足一刻鐘，最後還是莫凡主動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低沉：“探查清楚了嗎？真的是他們？”
灰影點點頭，認真地說道：“血紅色的軍旗，惡魔觸角一般的符號，世間唯有第九軍的軍旗是這般模樣，我很確定就是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莫凡竟然看見了灰影的手指輕輕地顫抖着。
她頓了頓，低下頭說道：“由於太害怕了，所以沒敢太過靠近他們，只是匆匆瞥過一眼便離開了，沒能獲取更多情報……”
聽到她這麼說，沒有人會責怪她懦弱，因爲換做任何一個人，也不敢輕易招惹這羣殺神。
莫凡也沉默了，倒不是因爲害怕，而是感到深深的無力。
若是第十軍已經基本成型，他根本不懼任何軍隊，但奈何第十軍成立不足兩年，走上正軌也不過半年有餘。以現如今的實力，去對抗第九軍，無異於雞蛋碰石頭，毫無勝算可言。
而且第九軍不像是通天錢莊和軍總部那樣，行事有跡可循。他們一羣徹頭徹尾的瘋子，完全我行我素，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突然暴起殺人。
和他們呆在一起，就像是抱着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光是這份壓力，就足以讓人崩潰。
“大，大人……”顧家先吞了口唾沫，喉嚨有些乾啞地說道：“我們應該怎麼辦？”
莫凡身體微微一顫，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文心身上。
文心原名蕭文心，本是蕭家千金，而蕭家還在的時候，在礦區山脈中部偏東地區上曾有過一席之地。
只可惜，曾經的輝煌，卻因爲第九軍的血腥之旅而徹底覆滅，這也導致文心兩姐弟淪爲奴隸，最後被莫凡收入麾下。
於文心而言，這是滅族血恨，多年之後再次遇見，瞬間便擊潰了這位姑娘的心理防線。
雖然她一直在強撐着，但攥緊的拳頭、以及那插入肉裏的指甲都出賣了她的內心。
“文心，你還好嗎……”
“不！”
沒等莫凡說完，文心便激動地喊叫起來，眼淚奪眶而出，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項鍊，一顆顆散落在地上。
“大人，你不要管我，也不要爲我報仇，千萬不要，不要……”
“他們就是一羣魔鬼，一羣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還記得我爹，我娘，還有舅舅，他們死在那個男人腳下的樣子……”
“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了，答應我，好嗎？”
由於情緒太過激動，說完這些話之後，文心便向前倒了下去。好在灰影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纔不至於摔在地上。
“文心！”
衆人紛紛站起身，驚嚇不已。
“她沒事……”莫凡站起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走到她身邊，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她只是太累了，昏了過去，並無大礙的。”
“灰影，帶她下去休息吧。”
“是！”
臨走前，灰影忍不住多看了莫凡一眼，她對這個男人非常熟悉，她知道，一旦莫凡露出這樣的表情，說明他真的憤怒了。
不知道爲什麼，就算是明知第九軍非常可怕，灰影依舊覺得他們要倒大黴了。
等她們走後，莫凡沉默地走到營房外，靜靜地望着泛紅的天空。
鵝毛般的大雪飄在他臉上，絲絲涼意沁人心脾。
莫凡伸出手，捧着雪花，小聲地自言自語。
“第九軍？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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