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不會讓他失信
而與隗元亮的興奮表現完全相反的是,隗同正抱着頭,驚恐地看着隗元亮身前的黑罐子。隗同知道,那散發着陰氣和穢氣的鐵罐子裏,關着的,乃是數不清的嬰兒的陰屍。
“我化嬰真功已練成!!這天下之內誰能降我!!啊哈哈哈哈!!”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隗元亮放聲大笑着,單手一揮,眼前的地面上就浮現出了一道深坑。
“哈哈哈!舒服!太舒服了!!”隗元亮面相發黑,而雙眼則一片紫紅,他那令人發怵的雙眼掃向隗同,讓隗同不禁打了個冷顫。
“小同,你說的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隗元亮嘴角向外撕裂,露出了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笑容,“就是那個,你說你看不順眼的人!好像還解決了刁成?”
“ba……b……爸!”隗同哆哆嗦嗦地回答着,“是…是是叫檀宇,檀檀宇已經十多天……沒沒來上課了……”
“是嗎!那就先不着急處理他了!”隗元亮聽後也沒太在意,露出了一抹邪笑,“我就先來掃蕩血幫和夏幫!我要先統一這龍陶市黑道!!!”
然而就在隗元亮大放厥詞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你要除掉我們夏幫?猥瑣老頭,你還真是狂妄啊!”
一個一襲黑衣的女人,一臉提不起勁的表情,走到這大廳之中。
“煙月!?”隗元亮表情一凜,“你怎麼會在這裏?!”
“怎麼會在這裏?當然是打進來的了……”
煙月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略顯逗比的聲音。
“陳爲民!?”隗同驚叫了出來,他原本看這美女看得眼睛發直呢,結果一個逗比的橫空出現打斷了他的思路。
“隗老師,你好。”陳爲民一臉欠揍的表情,嘿嘿朝隗同笑道。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隗同和隗元亮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個小肥不是說過了嘛……”煙月攤了攤手,“我們是殺進來的。”
而陳爲民聽到煙月對自己的稱呼後,也是滿頭黑線。因爲他知道這個暱稱煙月是怎麼起出來的。
陳爲民→小陳→小沉→沉就是太胖了→胖就是肥→小肥。
“你爲什麼會來這裏!?”隗元亮陰沉着臉,質問着煙月。
“我爲什麼會來這裏?”煙月輕笑兩聲,“小魚兒想要剷平你們隗幫,我身爲他未來的老婆,趁他不在的時候自然要幫幫他了!”
“小魚兒?”隗同有些不解地看着煙月。
“就是檀宇,”陳爲民在一旁補充着,然後冷笑着看着隗同,“隗老師,你可能不知道。檀宇跟陳大海許下過諾言,他說他會讓你一個月之內滾出三中!”
“你說什麼!!”隗同瞪大了雙眼,瞪視着陳爲民。
我擦咧?檀宇那小子牛啊!還敢讓我一個月之內滾出三中!?
“我說什麼你應該聽見了,”陳爲民搖頭晃腦地說着,“檀宇許諾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但我覺得,想要讓你滾出三中,只有解決掉你爹,然後再威脅你幾句才能行……而現在檀宇不在這裏,時間也馬上滿一個月了,我自然就要代替他來解決這件事情了。”
“爲什麼!?”隗同心裏有些沒底地反問,他總覺得心底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因爲他是我兄弟,”陳爲民拍了拍胸脯,“就算他吵吵着不想借助別人之手完成什麼事情,但就算他這麼說了,我也不會讓他失信的。”
“你說你們想除掉隗幫!?你們想解決掉我?!”隗元亮怒極反笑了起來,“你們覺得你們有這個本事嗎!!?”
話音未落,隗元亮臉上的青筋暴露,血管裏彷彿有蟲子在蠕動一般,十分噁心地鼓動着。隗元亮彷彿就像是要將肝肺吐出一般,奮力地張大了嘴巴,緊接着,一個紫色皮膚的屍嬰便抓着隗元亮的脣齒,臉上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從隗元亮的腹中爬了出來。
“你這種程度的屍嬰,連上次那個五皇教徒的屍偶都比不過,”陳爲民聳了聳肩,有些不屑地看着隗元亮。
那屍嬰從隗元亮口中爬出,抓着他的衣服,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屍嬰的臉上掛着笑容,小手朝煙月輕輕擺動。
“是在叫我過去嗎?”煙月眨了眨眼睛,“話說回來,這叫什麼屍嬰的,好喫嗎?”
“我怎麼知道!”陳爲民被煙月兇殘的發言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點都不好喫,”這個時候,一個蘿莉音從虛空之中傳了過來,正是克洛迪雅,“它的肉發澀發乾,而且還有一股奇怪的腥臭味,要多難喫有多難喫!”
“我靠!你居然還喫過!?”陳爲民異常訝異。
“妖魔人三界之中,我沒喫過的東西很少的。”迪雅一臉坦然地說道。
而這時,那隗元亮見到對方的人手越來越多,也嘿嘿邪笑兩聲,撫了撫屍嬰的頭。
“就拿你們給我的嬰兒當點心吧!!!”
說罷,那屍嬰的眼睛一瞪,臉上倏然長出了無數的大瘤,這些瘤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居然漸漸地大過了那嬰兒的軀體,形成了一個跟隗元亮身高差不多的龐大紫紅色肉瘤。
“那是啥!?”陳爲民有點傻眼,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古怪的玩意兒。
“管它是什麼,”煙月冷哼一聲,腳一塌地,她的影子裏的黑水同時洶涌翻滾起來,“滅了它就好。”
煙月的話也讓陳爲民反應了過來,他點了點頭,雙手掐了個法訣,須臾之間,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把長約三米的雙刃巨斧。
金黃色的斧身,散發着微微的寒意。這斧頭也很是古怪,就像是被人灌注了剛力一般,讓人感覺這把斧有着令人難以置信的堅韌性。斧頭雙面上有着清晰的雙龍浮雕,而架起斧頭的鐵棍上,更是盤繞着兩條盤龍,雖然不至於讓人覺得那像是大便……但三米長的雙刃斧頭被陳爲民拿在手裏,還是有幾分喜感。
“臥槽……好特麼沉……”陳爲民漲紅了臉,連喫奶的力氣全都使了出來,纔好不容易穩住了巨斧。
而與此同時,隗元亮身旁的巨大肉瘤上面,也長出了耳鼻口目,儼然是一張令人膽戰五官俱全的嬰兒臉孔。
如此巨大的嬰兒頭就浮在半空中,更是讓隗同和陳爲民兩人汗毛倒立。
那嬰兒頭的嘴角向兩邊耳朵一咧,露出了一個令人心生惡寒的笑容。跟隗元亮相同的紫紅色眼睛裏,充滿了惡毒之色。
“屍嬰的弱點在眉心,只要把眉心裏面的核心弄碎,那屍嬰也就完蛋,”克洛迪雅給陳爲民和煙月解釋道,“另外,這個人類的化嬰功剛剛練成,法力還不成熟,我們如果在他發動化嬰功的時候,將屍嬰解決掉的話,這個人類就會被陰屍的陰氣的反噬,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他就會變成殭屍。”
“這麼玄?”陳爲民一聽嚇了一跳,原來殭屍這玩意兒還能這麼練?
而煙月則完全沒有驚訝之色,她腳下的黑水翻涌,臉上露出了興致盎然的微笑。黑色的液體如同噴泉一樣噴涌而出,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煙月發動的黑水的量異常龐大。
“給我殺了他們!!!”隗元亮扯着嗓子對那屍嬰下達着命令。
隨着隗元亮的喊叫聲,那屍嬰頭顱也十分怪異地咯咯笑起來,它微微一張嘴,一縷血箭從它的嘴裏噴射而出。
“呀!去死去死去死!!”陳爲民見到那血箭朝自己飛來,嗷嗷叫喚着,揮舞着手中的巨斧,那血箭刺中陳爲民的斧頭,竟沒留下半點痕跡。
“天羅巨斧,防禦能力果然厲害。”迪雅看着陳爲民的斧頭,若有所思。
“影之書……”煙月輕輕叨唸着什麼,眼中閃過一陣精光,“擬。”
煙月擬字一出口,她身旁的黑水便同一時間變爲成千上萬的影箭,形態竟然和剛纔的血箭完全相同。
“額滴媽呀!!”隗同頓時嚇尿了,連滾帶爬地朝大廳之外跑去,只不過他雙腿發軟,沒跑幾步就腳步一絆,摔了個狗喫屎。
見到那數不清的影箭,隗元亮也神情一變,連忙跑到那屍嬰的身後,雙手猛地朝嬰兒頭一抓,他的兩隻手一下子就陷入了那噁心的肉瘤之中。
就在隗元亮雙手插入嬰兒頭的那一剎那,凌厲的屍氣鋪散開來,那紫色嬰兒頭和隗元亮渾身紫光乍現,雙腳踏着的地面竟慢慢腐爛成臭水!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化嬰真功的厲害!!”隗元亮咬着幾個字的音,抓着嬰兒頭內部的屍肉,猛地一擰。
緊接着,最爲噁心的一幕就出現了。
那嬰兒頭和隗元亮的身體上下,慢慢長出了無數的臉孔,竟然全都是嬰兒臉。那數不清的嬰兒臉在屍嬰和隗元亮的身上痛苦地哀嚎着,皮肉破爛,筋骨外現,血管騰在空中,凜冽的邪氣和穢氣就充斥在空氣之中。
隗元亮的腦袋脫離了身體,漸漸和嬰兒頭一樣飛了起來,腦袋脫離了脊柱,拖着一串相當新鮮的……血淋淋的內臟,飄在空中一圈一圈地轉着。
“我擦!這他媽是個啥!?”陳爲民有點嚇懵了,這場景要多反胃有多反胃。
“化嬰功的一個分支,”活了四百多年知識淵博的克洛迪雅依然漫不經心地解釋着,“我記得,是叫做降頭。當然這個人類還沒修煉到一定境界,修煉好了的,能只讓頭顱飛出去,而且只要叫一聲,如果有人答應的話,那個人就會立刻死於非命。”
“也就是說,它現在的能力沒那麼霸道吧……”陳爲民擦了擦冷汗,有些心悸地看着那隗元亮。
化嬰功真不愧是邪法中的邪法,果然夠邪惡,狗血啊!
“沒錯!”迪雅點的了點頭,話音未落,那操縱着數不清的影箭的煙月就不耐煩地將箭矢統統射向那隗元亮。
那隗元亮看着那漫天的影箭,目眥欲裂,張大嘴巴,發出了虎闞一樣的怒吼。
“吼!!!!!”
隨即,那成千上萬的影箭瞬間被震碎,重新散回了黑水,宛如天空中下起黑雨一般傾盆而下。
“嘁……”煙月見到自己的招數被破,咂了咂舌,單手憑空一捏,口中喃喃着:“影之書?逆。”
正當那隗元亮看到那影箭被自己震碎後,正洋洋得意之時,他突然間一個激靈,駭然地發現,他自己和那嬰兒頭的影子居然在滾動着。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的影子裏就噴出了數根腕口粗的黑繩索,眨眼間就把那隗元亮和屍嬰的嬰兒頭五花大綁起來。
“影之書?絞。”
絞字之音,從煙月的牙縫中擠出。幾道黑光閃現。
那隗元亮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嬰兒頭被硬生生地絞碎,被那黑繩索拆爲碎片。
“怎麼會……”隗元亮夢囈般喃喃自語,“我修煉了化嬰功,不應該已經是天下無敵了嗎……”
“天下無敵?做你的黃粱美夢去吧!”
陳爲民嗤嗤冷笑着,喫力地揮起巨斧,猛地衝到那散碎的嬰兒頭前,揮起斧頭就剁碎了那藏在眉心深處的核。
隨着晶體破裂般的悲鳴,隗元亮的臉孔頓時扭曲了起來。
“嘿嘿!”陳爲民嘿嘿一笑,“爲民除害,‘爲民’除害。老頭,你就安心地去吧!逢年過節我會代替你多泡兩個妹子的。”
陳爲民的話還沒說完,那隗元亮就臉上一陣黑一陣青,飛出去的腦袋也回到身體上,他自己抓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吶喊着什麼,但緊接着,克洛迪雅就出現在他的身側,手捏着短刀,裹着魔氣一把將他的頭顱貫穿。
在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隗同目光虩虩地看着三人,哆哆嗦嗦地擡起手,指了指迪雅。
“克……克洛迪雅……你……你你……你殺人了?你……你殺了我爸?”
“沒錯,”迪雅若無其事地甩掉了刀上沾到的鮮血,殺那麼一兩個人對她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你如果不想被我殺掉的話,就把你今天見到的事情死死地咽在肚子裏!!”
隗同一聽,臉都發綠了,“是!是!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滾!我現在就滾!!”
就在那隗同打算逃出大廳之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入了隗同而中。
“你不用滾了,因爲我們會友好地送你一程的。”
一個身穿黑西服的女人,領着二十來個男子走進大廳。
“寇鳳,你終於來了。”煙月提不起勁地收起了能力,搔了搔頭髮。
“頭,我要給他買船票啊,”寇鳳歉意地看着煙月,“不管怎麼說都要跟不少人打好招呼啊!”
“船票?”隗同懵住了,“船票是什麼意思?”
聽到隗同的話,寇鳳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
“意思是,你要去非洲度過餘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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