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曲驚心
席下白淺歌緩步向着幕後的琴走去,一面緩聲道:“上古有琴,名曰繞樑,音之飄渺,繞樑不絕,楚王錘之,絕響於世,沒想到郡主也是愛琴之人。”
唐顏藝微微笑着道:“此琴,乃是父王所贈,樂晨琴技不佳,恐辱沒此琴。”
“郡主,謙虛了,能譜出如此妙曲之人,又豈平凡,今日輕舞就借花獻佛了。”
見輕舞落座,唐玉泓眸光一沉,隱隱透着不快。
氣氛已有些凝滯,唐顏藝本想開口,卻不曾想唐顏瑜忽然笑着道:“戲子就是戲子,這麼急不可耐的表現自己麼?給誰看呢?什麼譜曲,的好聽,莫不是六妹請來給自己貼金的?”
這話看似的白淺歌,實則將唐顏藝也貶低了進去。但,聽話聽音,如何辨意還要看人了。
不用唐顏藝什麼,就見唐玉泓一手捏碎了玉酒杯,沉聲道:“不如,清靈郡主也給大家來一曲,讓大家見識見識?”
這火藥味十足的聲音,讓在座之人紛紛皺眉,這是在維護輕舞還是唐顏藝?在場之人都知道唐顏藝與勤王的糾葛,既然不可能是唐顏藝,那就是輕舞了,沒想到勤王爲了一個風塵女子,盡然如此衝動。
唐顏瑜原先着還有些得意,這個把柄可是唐顏藝自己送來的,還有,昨日見過了勤王的風采,這輕舞,就來橫插一腳,心中實在憋屈。
只是這得意剛開始,唐玉泓的話就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此際,一縷長音劃過衆人耳畔,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輕舞吸引了過去,修長的十指,在琴絃上撥弄着,不遠處王府的樂師,跟着配合起來。唐顏藝微微眯起了眼眸,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停在這裏,不敢走下去,讓悲傷無法上演。
下一頁你親手寫上的離別,由不得我拒絕,
這條路,我們走的太匆忙,
擁抱着並不真是的**……”
飄渺的歌聲,繞樑的琴音,低吟淺唱間,似乎瞬間將衆人帶入了一個女子的心海。白裙飄飄,期待、哀傷、絕望種種的種種,似乎都在一次錯誤的決定下,註定了兩人之間的悲劇收場。
有幾位姐,在聽着歌聲的時候竟忍不住掉下淚來,忍不住擦着眼角。
唐玉泓的目光徹底膠着在白淺歌的身上,,他的淺歌,他想要攜手的人,原來她的心裏一直是愛着的,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不願意接受本王?
一定是母妃,肯定是母妃給了她威脅。不然,淺歌爲什麼每次見面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淺歌,來本王身邊,不會讓你再受傷了。唐玉泓這一刻真的想喊一聲,卻只能壓抑着。
側坐的唐玉衡則一臉興致盎然,看到唐玉泓那急切的神情,嘴角似有似無笑着,這曲子若真的是唐顏藝譜曲的,那就更有意思了。
一個丫頭,竟然能譜出這樣情深悱惻的曲子,這詞難道也是她寫的?
同樣感慨的還有唐顏藝,這曲子到了白淺歌的手上,比在她手上有用了百倍不止,聽着她那似傾訴般的低吟淺唱,略帶空靈飄渺的嗓音,着實給這首歌加成了無數倍,看此刻唐玉泓的神情反應就知道了。
“不再找,約定的天堂,
不再嘆你過的人見世事無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那天堂是我愛過你的地方……”
琴音漸弱,衆人彷彿都沉浸在這繞樑的音音之中,唐顏藝不自覺的比了一個手勢。白淺歌緩緩起身,目光中多了一絲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真實心聲呢?
“好,唱的好,彈的更好。”凌王妃的掌聲喚回了衆人的思緒,再看白淺歌多了些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秦緗蓉那時刻優雅的臉龐,難得透出了陰狠,一瞬間就被她很好的掩飾下去,隨即換上了柔和的笑:“輕舞姑娘琴技高絕,連本王妃都沉浸其中,這餘音繞樑果然不同凡響。”
白淺歌緩步走了出來,福身行禮後退到了一邊,顯然還未從那悲傷的情緒之中走脫出來。
秦素眉頭一皺,想了想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又不出來什麼。只能緩聲道:“輕舞姑娘的琴技讓人欽佩。或許就傳聞中那罪女白淺歌比得上吧。”
罪女的稱呼,刺痛了白淺歌,低頭眼眸劃過一絲沉重。唐玉泓膠着在白淺歌身上自然有察覺,眉頭跟着隆起。
唐顏瑜放在桌下的手已將手帕絞成團,此刻對白淺歌的嫉妒,瞬間超過唐顏藝。
“輕舞姑娘,聞一曲驚天人,不知道可願意再爲大家演奏一曲?”
白淺歌尚未回神,衆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別這輕舞的氣質比起唐顏瑜高了不止一啊。
不等大家感慨,就聽到唐玉泓那冰冷的聲音再次想起,第二次對輕舞維護起來。
“清靈郡主,似乎很閒,不如你去彈奏一曲?”
唐玉泓端着酒杯晃了晃,那俊逸的臉龐上染了一抹寒霜,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勤王哥哥,清靈只是覺得輕舞姑娘彈的真的很好聽,所以才……輕舞姑娘是看不起清靈纔不理會清靈的麼?”
裝可憐這招有時候真的得看人,至少唐顏藝覺得,白淺歌用起來賞心悅目多了。
只見白淺歌此時已經回神,聽了唐顏瑜的話也明白了幾分,那柔媚的臉頰上頓時多了一抹慌亂和惶恐,緊接着就低聲道:“郡主,輕舞不敢,只是尚未從之前的曲境中出來,方纔有些愣神。輕舞只是——”
“輕舞姑娘不用對她解釋什麼,大家都看在眼裏,清靈郡主若是想聽,不如自己去彈一曲,大家也聽聽圖個樂子。”
這話一,就是**裸的打臉了。唐顏藝看到白淺歌那瞬間的情緒轉換,忍不住爲她贊。這樣的女子,淪落風塵確實可惜了。
“五弟,清靈好歹是郡主,你這麼未免有些過分了。”
唐玉泓冷哼一聲:“既然是郡主,就該知道怎麼尊重人。”完,他猛地喝了一杯酒,隨即站了起來:“嬸嬸,王妃,玉泓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輕舞姑娘不如由玉泓送你一程?”
唐顏藝這纔不急不緩的開口道:“勤王殿下,輕舞好歹是樂晨請來的貴客,自然有樂晨安排人送回去。”
“即是貴客,可有貴客禮遇?”這一次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唐玉泓就是在爲這輕舞姑娘鳴不平,感情將她的位置拉的比這些姐夫人還高了,這算什麼事?衆人雖然嘴上不,心裏卻覺得不是滋味。
唐顏藝收了笑意,低下頭道:“是樂晨倏忽了,既如此,那就麻煩勤王殿下了。”
此時白淺歌漫步走了出來,福身道:“多謝郡主邀請,今日能有此琴演奏,已是最好的禮遇。輕舞銘記在心先行告辭。”
不糾結,不拖沓,走就走,甚至走在了唐玉泓的前面,看的大家一愣一愣的。明顯,勤王十分重視這個輕舞,如此一來大家看向唐顏瑜可就帶着同情了,得罪勤王,結果可不太妙。
唐顏瑜如霜打的茄子還沒想明白,怎麼宴會會發展成這樣。
眼看着安排的差不多了,唐顏藝也要尋着藉口出去了,只是回頭才發現紅拂竟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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