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拒絕作證
跟上來的卓嵐再次勸說。
家屬……
我和葉子，本是素昧平生，但現在，她爲了我，一隻腳已經踏上了黃泉路。
我無比沮喪，將手插進頭髮裏，一言不發。
夕陽從窗口照射進來，打在我依然染着鮮血的身上，異常刺目。
我不想處理，那是葉子的鮮血，有着她的氣息。
葉子很不聽話，她又對我撒謊了，離開東安後，並沒有去遠方。
她就在平川市，一直在追蹤青蛇。
她又一次救了我……
而我的手上卻沾滿了她的鮮血。
我真該死！
手機響起，是南宮倩打來的。
我不想說話，直接掛斷，還關機了。
我就這麼坐着，像是一尊雕像。
任憑前方人流穿梭，也沒反應，彷彿這世界的一切，都跟我毫無半點關係。
我的心中，只有葉子。
眼前浮現着她的身影，耳畔迴盪着她的歌聲。
直到，夜幕降臨……
來了兩名警察，詢問案發當時的情況。
我神色呆滯，並不說話。
老黑跟他們講述了一切，還做了筆錄。
等警察走後，卓嵐走了過來，她輕輕將手搭在我的肩頭，聲音輕柔地問道：“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她叫駱葉，左邊一個馬，右邊是各。”
我回複道。
“年齡？家裏都有什麼人？”
“二十五歲，是個孤兒。”我機械回答。
“她頭骨碎裂，顱壓失衡，還有嚴重的腦出血，情況不太好……”
我身體一顫，眼淚又流了下來：“能，救活嗎？”
“她的生命力很頑強，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卓嵐含糊一句，又說：“周巖，你回去吧，在這裏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不走，我要等着她醒過來，她肯定還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我固執地搖頭。
卓嵐嘆了口氣，彎腰勸說道：“她的手術至少要八個小時，體徵還算平穩，明早再來看她也不遲。也許，她能穿過生死關吧！聽話。”
“兄弟，先回去換套衣服。”老黑也勸說道。
我低頭看去，身上的血漬已經開始凝固，像是葉子的生命之火，也隨之黯淡了下去。
“兄弟，走吧。”
老黑過來拉我，我長長嘆了口氣，無力地起身，就這麼半靠在老黑身上，腳踩棉花一般離開了醫院，坐車返回扶搖大廈。
沒心思喫飯，我直接回了辦公室。
我遲疑地脫了衣服，用冷水衝了個澡，也無法衝散心頭的沉重。
換上衣服，我坐在辦公室裏，黑漆漆的屋內，我就是這裏唯一的幽靈。
南宮倩進來了。
她沒有開燈，輕聲問道：“小巖，到底怎麼了？我詢問黑哥，他也不說。”
“她，可能要永遠離開了。”我哽咽了。
“她是誰？”
“葉子，是影盟的一名女殺手。後來，她爲了保護我，付出了一切，她正在醫院搶救，命懸一線……”
我凌亂地解釋着。
南宮倩聽不太懂，卻理解我心頭的沉重。
她緩緩繞到我的身後，伸手攬住了我，輕聲道：“小巖，但願上天會安排一場奇蹟，讓一切都好起來。”
我沉默不語。
就在下午，我還在佛前禱告，盼望葉子能平安。
可一切，還是猝不及防地發生了。
上天到底在保佑誰？
那些惡人們，爲什麼不踏馬的都去死？
爲什麼葉子就要生而孤獨，半生淒涼，最後的時光也在躲躲藏藏，孤魂野鬼般遊蕩在鄉村田野和城市周郊！
“真踏馬不公平！”
我心生一股戾氣，大吼着站了起來。
如果葉子有所閃失。
我一定要讓影盟的那些人，全部都踏馬的去陪葬！
這時，
傳來了敲門聲。
南宮倩連忙過去開了門。
劉隊長沉着臉走了進來，擡了下手，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南宮祕書，你出去吧！”
“周巖狀態不太好……”
“我知道！”
“那好吧。”
南宮倩勉強答應，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還是離開了辦公室。
劉隊長打開房間的燈，將兩扇門都關閉了，這才大踏步朝着我走來。
“葉子爲何會準時出現在那裏？”
劉隊長冷着臉問道。
“不知道。”
我茫然搖了搖頭，真的不知道，我情願她不在那裏。
“你是不是跟她一直有聯繫？”
劉隊長又問。
我心裏憋着一股火，猛地擡起頭，哼聲道：“對啊，有聯繫，一直有，那又怎麼了？”
“你是不是傻！”
劉隊長猛然揪住了我的脖領，生氣地吼道：“她是個罪犯，死不足惜，你搭理她幹什麼！香臭好賴不分，都不長腦子的嗎？”
“不許你這麼說葉子！”
我赤紅着眼睛，跟劉隊長對視，聲音比他更大。
“我是什麼都不懂，但我清楚一點，沒有葉子，我踏馬早就死了！可如今，她就躺在手術室裏，她的頭骨碎了，她的血快流乾了啊！”
“狗屁邏輯！”
劉隊長憤怒地擡起巴掌，他想要扇我耳光，到底又放下了。
我一陣冷笑，梗着脖子問道：“說葉子是罪犯，警方有證據嗎？”
槽！
劉隊長爆了句粗口，眼睛也紅了，狠聲道：“她剛殺了青蛇！前後兩刀，匕首現在還插在心臟上，她賴不掉的！”
“她爲了救我，是正當防衛。”我爭辯。
“尼瑪……”劉隊長快被我逼瘋了，手上力道加大，恨不能將我勒死，咬牙道：“她當街撞死了喬少華！”
“證據！有證據嗎？”我哼聲問道。
“這是事實！”
“那是你的猜測！”
劉隊長氣得胸口起伏，努力壓住洶涌的火氣，又說道：“駱葉試圖行兇的最大證據，就是多次威脅你，還採取過多次行動！這點，你總得承認吧？”
“我選擇諒解，不會去告她，也拒絕作證！”
我的目光裏，充滿了挑釁，冷笑連連。
“周巖，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你保護一個罪犯幹什麼！”劉隊長怒吼。
“你老想着抓葉子幹什麼？爲了立功升官發財嗎？”
“周巖，我真踏馬想打死你！”
劉隊長擡起青筋暴起的拳頭，距離我的鼻間不到一公分時停下了，他將我猛推坐在椅子上，暴躁地將辦公桌上東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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