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和我約會
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因爲霍聞聲的確很忙,在魔都沒待兩天就又回了一趟北市,給巴黎分公司的事收尾。
蘇南每天給他發微信,霍聞聲除了早晨中午會回得很快,其他時間都很慢,不過兩個人的聯繫倒是一直沒斷,從天氣到食物,五花八門的都能聊上幾句。
蘇南也是頭一回發現自己是個話多的人,細細翻看聊天記錄,不難發現這主要是因爲霍聞聲從來不會讓他的話落在地上,總能讓他有話繼續聊下去。
晚上在睡前,兩人還會打上視頻電話,蘇南頭一回開始有了偶像包袱,洗完澡吹頭髮也不再是胡亂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整潔,美觀。
霍聞聲倒比他隨意,在北市的第二天晚上,他甚至只穿了一件真絲睡袍,偶爾手機晃動,蘇南可以看到他袒露的鼓囊胸肌,水珠滾動,蘇南的喉結也跟着滾動。
然後讓霍聞聲把手機擡高,美其名曰要看着臉,實際上就是怕自己晚上想入非非容易睡不好。
霍聞聲抿脣輕笑,盯着屏幕裏蘇南偶爾露出的喉結和那顆小痣。
兩人聊到蘇南打哈欠才互道晚安掛斷電話,關燈關手機,蘇南在夜色安然裏感慨,這不像是在追人,倒像是在熱戀。
這讓蘇南感覺到了懊惱,於是在確定霍聞聲要回上海的日子,他便定好餐廳,約霍聞聲一起喫晚餐。
原本蘇南是打算直接去接機的,只是因爲這天正好是趙女士體檢的日子,便做了罷,而霍聞聲也還有工作要去公司處理。
蘇南便直接開車去lynx接霍聞聲下班。
他沒有提前告訴霍聞聲,車雖然能開進地下車庫,卻不能進入只有高層才能進入的私密停車區域,蘇南只好就近停靠,尋找車位的時候他正好遇見來公司的方可仕,兩人聊了幾句,方可仕走之前掃了一眼他的車,然後幫他刷卡開了自動扶杆,告訴他a3區域的停車位可以停。
蘇南愣了一秒,道謝之後7就連忙在扶杆落下之前將車開進去,他按照指示牌開到了v3區域,一眼就瞧見那裏孤零零地停着一輛熟悉的加長賓利。
蘇南餘光瞥向自己的副駕座位,不由搖頭低笑。
難怪這位名動時尚圈的時尚總監對他總是多有關照,作爲擁有神奇魔力方管家的外甥,方可仕顯然也是個人精。
蘇南給霍聞聲發了微信,問他有沒有忙完,霍聞聲回覆說還在開會,半小時後結束。蘇南也就沒再說什麼,安靜地坐在車裏等待。
會議比霍聞聲預估的時間早五分鐘結束,霍聞聲拿起手機給蘇南打了電話,說半小時後會到他家樓下接他。
“不用了,我已經在你公司樓下了。”蘇南語調裏有含蓄的笑,“在停車場。”
霍聞聲揚眉:“這是驚喜嗎?”
蘇南說:“不算吧,就是想來接你,畢竟是我在追你。”怎麼能總讓你接我。
霍聞聲彎起嘴角:“等我五分鐘。”
“好。”
電話掛斷,霍聞聲轉接了另一通電話,是趙自寒,對方知道他回了魔都,說他大哥組了個局,邀請他過去玩玩。
想來還是爲了上次在香山酒莊的事兒,當時有蘇南的勸阻,霍聞聲的確沒有逼着姓杜的和姓李的把酒舔乾淨,但在那之後,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這局八成就是那倆老東西找趙自寒大哥搭橋牽線,要來找霍聞聲賠罪。
“不去,”霍聞聲說,“我有約了。”
“誰的約?”趙自寒不屑道,“我都約不動你,還有誰能約得動你?”
“蘇南。”霍聞聲心情不錯,所以願意和他多說幾句,“他在追我,要和我約會。”
“哈?”趙自寒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是得了妄想症嗎?”
不是你一直在追別人,還追不着嗎?
“也是,你一個需要去相親才能找到老婆的人懂什麼呢?”記仇的霍聞聲直接人身攻擊,“沒人追的確是你的問題,你好好反思反思。”
趙自寒怒罵剛開口,霍聞聲直接掐了線,心情愉悅地走進電梯。
十秒鐘左右,電梯到達a3區,走出電梯那一瞬間,霍聞聲就看見了蘇南。
對方今天顯然是特地打扮過,穿着一件顏色鮮亮的奶黃色毛衣配白襯衫,安安靜靜地站在黑色的奔馳車旁邊,側首看過來的時候,臉上有很溫柔的笑。
明明地下車庫沒有陽光,可霍聞聲卻感覺蘇南站在了陽光下。
“今天坐我的車吧。”蘇南說。
霍聞聲點頭,說“好”,然後走向副駕駛。他沒有注意到蘇南眼裏浮起期待,於是在拉開車門時,猝不及防看見座位上那一束潔白的玫瑰。
鮮豔欲滴,清香撲鼻。
猶如春風掃過山巒,霍聞聲眼裏浮起淺淡的笑:“送我的?”
蘇南覺得自己的驚喜還算成功:“嗯,希望你喜歡。”
霍聞聲的確喜歡,在拿起那束花之前,他先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這個舉動讓蘇南的心情加倍愉悅。可另一頭的趙自寒卻不愉悅。
點開霍聞聲發來的那張極具嘲諷與炫耀意味的照片,他暴躁地罵了句“狗屎”,怒發朋友圈——“連夜爬上崆峒山!!!!”
一分鐘後,梁哲在底下評論:“咋了寒哥,難道有gay追你嗎?(?_?`)不會吧,誰這麼想不開啊。”
趙自寒:“……我看是你想不開!鯊鯊鯊!”
蘇南這次訂的餐廳是一家港式風格的餐廳,是他在法國留學時的一位學弟開的店,對方最近剛從非洲旅遊回來,正好趕上這家店開業。
之前蘇南沒少來試菜,覺得有幾道菜會是霍聞聲的口味,加上這家餐廳的環境較爲私密,便選在了這裏。
霍聞聲喫得不少,這讓蘇南感到愉悅。
“可是你好像沒喫多少。”霍聞聲說。
蘇南笑了一下:“我一到冬天食慾就不太好。”事實上,自從上次酒莊連喝十幾杯酒之後,蘇南這段時間胃一直有些隱隱不適。
霍聞聲皺了皺眉:“有胃病?”
“沒有,就是換季了,會有一段適應的時間。”蘇南說。
霍聞聲看了他一會兒沒再說什麼,兩人離開前,學弟特地過來問他們用餐體驗。
學弟比蘇南小兩歲,是個時尚潮人,丹鳳眼,微笑脣,留着狼尾長髮,是個很漂亮的男人,腕上的腕錶下有一隻貓爪文身。
蘇南很大方地向他介紹了霍聞聲,說是他的朋友。
學弟將霍聞聲上下打量,心裏訝然蘇南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位氣質高貴的朋友,面上卻是和善地伸手自我介紹。
霍聞聲紳士地回握,告訴了學弟自己的名字,又說菜品很好喫。
學弟頓時笑彎了眼睛,簡單地聊了兩句就先走開了。
回去的路上,蘇南跟霍聞聲聊了聊學弟,說他是出生在香港的上海人,現在轉行去做文身師了,那家餐廳是他的投資之一。
提到文身的時候霍聞聲目光有一瞬間的微妙,蘇南沒察覺,又說了一些他們在法國留學的時發生過一些有趣的事,比如一起上街擺攤售賣自己做的珠寶,又比如某天收攤的時候遇上了流浪漢搶劫,幸好遇到了好心人出手相助,他們沒受傷。
說到這事兒的時候,蘇南發現霍聞聲的目光停在他面上停得有些太久了。
“怎麼了?”蘇南以爲他又在擔心,“其實沒什麼事,我們沒受傷,就是丟了幾顆寶石。”
霍聞聲又看了他好幾秒,然後笑了笑:“我知道。”
之後兩人又聊起了一些別的,蘇南有意地向霍聞聲說了很多他過去留學或者是創業的事情,經過學校的時候,告訴霍聞聲他在哪裏上的小初高,兩個人都在向彼此展露過去。
車輛路過蘇南高中時期學畫畫的畫室,蘇南還告訴霍聞聲他曾經有一幅畫掛在這裏掛了十年,作爲範本,不知道有沒有取下來。
“那進去看看?”霍聞聲提出,蘇南也就停了車,帶着霍聞聲進去看看。
畫室還開着,有學生在上晚課,蘇南認識畫室的老師,走了個後門進去轉了一圈。兩人走到掛畫的地方,沒看到蘇南的畫,牆上的畫都是近期學生的優秀作業。
蘇南感慨:“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霍聞聲說:“大概是你這朵前浪引領得好。”
這也能誇,真的是要命了。
蘇南搖頭失笑,覺得霍聞聲怎麼好像有點戀愛腦。
還怪可愛的。
兩人沒有在畫室多留,轉身折返時,卻有意外驚喜,蘇南在另一間畫室裏的最靠裏的牆上看見了自己的畫。
那是一幅水彩向日葵,雖然陳舊,但依舊明亮。
“在那裏!”蘇南很激動地拉着霍聞聲,指給他看,霍聞聲卻只看着蘇南的臉。
那是一種很純粹也很鮮活的驚喜感,恍然間霍聞聲好像看到了從前學生時代的蘇南,意氣風發,充滿生氣。
這讓他想到了一些往事。
霍聞聲不自覺揚起嘴角,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方管家。
在很久之後,這幅畫一直都掛在這裏,直到幾年後畫室關閉,這幅畫才掛到了霍聞聲的家裏,和那些玫瑰一起好好地保存。
這晚的約會在蘇南將霍聞聲送回家之後結束,這個家不是紫苑莊園,而是在陸家嘴的一棟獨棟別墅,這纔是霍聞聲在上海住時間最多的地方。
霍聞聲捧着束白玫瑰回來,管家頓時咧嘴笑了,接過花之後自覺問:“還是和上次那束花一樣的處理成永生花?”
霍聞聲點頭,擡手又在鮮豔的花瓣上輕柔地捻一下:“明天去接蘇南做個體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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