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交談
“哦對哦！我忘了告訴他應該把東西送到哪個位置。”
扎克摳了摳鼻孔自言自語道。
“隨便給他一個座標。”陽坐在沙發上翹着腿說道。
“隨便給一個？”扎克轉過頭來問道。
“對，隨便給一個就行了。”陽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最喜歡隨便了。”扎克隨手就敲了一個具體的地理座標。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座標在哪，只能大致地推測出來應該是在太平洋的海面上。
“然後，你就關注一下接下來這段時間，亞當科技內部的所有反常的調動，比如，那個分部基地有一些不尋常的人手調動，如果雷爾的企業之中真的有共生體的話，那麼我想他大概率會轉移共生體的存儲位置。”陽攤了攤手說道。
而扎克則是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在你們中國，這招就叫做打草驚蛇。”
“……”陽咋了眨眼，一擺手：“隨你怎麼理解吧。”
……
這也不算什麼太高明的手段。
但是至少比現在漫無頭緒的尋找要好很多。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此前他們手中的這個“頭緒”一直處於昏迷當中。
……
“他醒了。”
此時，陽的面前的桌面上彈射出一個虛擬屏幕。
強尼的連出現在虛擬屏幕上。
他口中所說的“他”，指的自然就是陽之前從華府帶回來的黑衣人了。
“醒了，好吧。”
陽點了點頭。
他站了起來，向樓下走去。
……
在一樓的隔離室之中。
陽見到了昏迷了好幾天的黑衣人。
此時，隔離室已經完全被強尼改造成了一個銅牆鐵壁的牢房。
陽敲了敲牢房的一根根精鋼結構，他並不確定這玩意到底能不能扛得住自己的全力破壞，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以現在黑衣人的狀態，是絕對沒有辦法衝出這個隔離室的。
在磁場效應下，黑衣人身上的所有創傷的恢復速度都極度緩慢，按照陽的要求，強尼將磁場強度調節到只能讓黑衣人勉強維持自身的生命延續的程度。
也就是說，黑衣人這會兒就是一個垂死的人。
也許全勝狀態下，他的力量甚至可以跟陽較勁，但是很顯然現在是不具備這個資格的。
……
“好久不見。”
陽對着隔離室內部背靠着牆壁坐着的黑衣人招了招手。
此時，一隻長着翅膀的類似老鼠一樣方舟生物呼哧呼哧地拍着那對蝙蝠一樣的肉翅，嘴裏叼着一張椅子，從倉庫之中忽高忽低地飄了出來，穩穩地把椅子放在了陽的身後。
陽瞥了這隻看起來像動畫片裏的傑瑞一樣的生物，表情怪異地點了點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隨後，他又從自己的衣兜之中取出來一根菸，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
……
黑衣人坐在隔離室的最深處，原本光線就不好，再加上他自己就是一個黑種人，還低着頭，所以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表情。
不過陽坐下之後，這個傢伙倒是擡起眼皮子看了陽一眼，張口說道：“吸菸有害健康。”
“……”陽撇了撇嘴笑道：“進化到這種程度，身體上的狀態就只有活着和死掉兩個選擇了，哪還有健不健康的說法。”
所有身體上的損傷，都會被高速的細胞代謝消耗掉，這一丁點兒尼古丁，說實話對陽來說還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這也是爲什麼他會染上這個不太好的習慣的原因。
但是話剛說完，陽就看到周文的女兒搖搖晃晃地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Emm……”
陽眯了眯眼。
“算了。”
他把煙丟到了地面上，用鞋跟碾了碾。
“做個好人做個好人。”
陽清了清喉嚨自言自語道。
……
“言歸正傳哈。”他挪了挪椅子，對隔離室之內的黑衣人說道：“知道爲什麼你還活着嗎？”
“不知道。”黑衣人的回答很乾脆。
“當然是因爲，我還有事情得從你這兒弄清楚啊。”陽笑了笑說道。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黑衣人淡淡迴應道。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很官方，不過沒關係，我並不需要你告訴我亞當企業內部的祕密，如果我需要知道這些，也不會找你。”陽擺了擺手。
“那你還在這廢話？”
“唉，脾氣怎麼就這麼火爆呢？”陽撇了撇嘴，他心平氣和地說道：“這麼跟你說吧，你和我，我們兩個都是共生體物質的融合者，撇去對立者的身份的話，實際上我們應該是屬於同一類人，或者準確一點地說，我們應該算是同一類的生物，對吧？”
“……”黑衣人並沒有回答陽的這個問題。
不過陽並不介意。
他繼續說道：“但實際上，額，就從我們幾天前打過的那一架來看，很顯然，我們兩人的進化進程是完全不相同的，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整個進化經歷嗎？”
陽的確對黑衣人的共生體融合演化非常感興趣。
他之所以認爲亞當科技內部持有共生體物質，就是因爲黑衣人的存在，很顯然，他的進化進程已經跨越了第一階段，現在的肢體已經衍生出了另外的奇特能力，而就陽自己的認知來看，達到第二階段的方式，就是吸收融合更多的共生體物質，亞當能夠讓黑衣人的進化向前推進，就說明他有共生體。
但是黑衣人的回答卻很冷漠。
“你管這叫進化？”
黑衣人的聲音之中有着一絲很明顯的嘲諷意味。
“呵呵，看起來你好像並不是很喜歡融合者這樣一個身份。”陽卻咧嘴一笑。
“讓我猜一下，你和共生體的融合過程肯定發生了某些不太愉快的故事？還是說，融合之後，讓你失去了些什麼？”陽的眼神一直定格在隔離室內部的黑衣人身上。
他的深藍色瞳孔彷彿兩根冰錐，要刺穿黑衣人。
“你身上之前一直穿着那套很奇怪的壓制裝置，功能上，除了壓制共生體活性以外，還能夠壓制你體內的那些黑色骨刺。”
“那，是不是在你獲得這套壓制裝置之前，這些黑色的骨刺曾經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陽臉上掛着微笑淡淡說道。
他的語氣一點兒也不正經，甚至有些調侃的味道。
但是他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到了隔離室內黑衣人發出了一聲悶哼。
……
儘管只是喉嚨深處的一次輕微的蠕動。
但陽的靈敏聽覺還是讓他捕捉到了這一絲細微的聲響。
……
“呃……是我不小心猜中了什麼了嗎？”陽眯了眯眼，笑嘻嘻的說道。
“……”
隔離室內，黑衣人一言不發。
但是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傢伙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很冰冷。
用玄幻一點的修辭手法說，應該就是，此時陽可以感覺到隔離室內散發出來的凝重殺氣。
……
“啊哈哈，那算啦算啦，這個話題好像有些沉重，就不說這個了。”陽撇了撇嘴。
他纔不在乎黑衣人身上的那些詭異骨刺曾經傷害過他在乎的哪些人或者是怎樣。
在他看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對立面的，你得到什麼就得相對應地失去什麼，這個太正常了。
你比方說，陽獲得了融合共生體的這個超級體質的同時，他失去了……額……失去了，失去了羅呀！哈哈。而且他還希望這個傢伙最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誰還沒點悲慘的過去嘛。
……
“還是聊一下你的進化進程吧。”
陽轉回了話題。
“話說回來，你們不管這個叫做進化，那應該怎麼稱呼它？變異？”
但是黑衣人依舊沒有回答陽的問題。
估計是剛纔被陽調侃了一下之後，想起了自己的一些悲慘經歷。
“誒哥們，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的？”陽眯了眯眼瞅了瞅隔離室深處的黑衣人坐着的位置。
不過當他看到了陰暗空間之中的那兩小塊搶眼的眼白之後，才恍然地點了點頭。
有的有的，黑衣人現在正在盯着他。
“吶，作爲一個新鮮一些的融合者，我現在是以一個後來者的身份，才嘗試着向你這種先驅者請教，畢竟，很顯然，你融合共生體的時間點絕對比我早，細算一下我從最開始融合共生體到現在，也就過了半年多，還不到一年時間。”
“但我也很清楚，如果沒有處於這種特殊的變幻磁場下，實際上我的真實壽命可能連半年都沒有，融合嘛，分分鐘要命的，但是你活下來了呀，當然，作爲一個也順利活下來的融合者，我對於你的整個進化過程，是非常感興趣的，就不知道你介不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你自己的這個進化……或者說變異過程是怎樣的。”陽笑着說道。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雷爾亞當。”黑衣人的話一直都非常地簡短。
“我也想呀，但，這不是現在找不到他老人家嘛。”陽攤了攤手，很無奈地說道。
“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說的話，我可以先把我自己的故事分享一下，當然，這裏說的故事指的是我融合進化的這個方式哈，其他的事情就不太方便亂說啦。”
陽繼續廢話道：
“在融合到大概四五個月左右，我開始出現了一些負面症狀，我的精神狀態會開始變得疲憊起來，有的時候會直接陷入到睡眠狀體，或者乾脆可以理解爲就是昏迷了過去。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種高速再生是存在代價的，如果沒有找到其他方式來緩解或者將整個融合進程推進一步的話，我就沒有多少時間能夠活了。”
“好在我的運氣比較好，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方式，我融合吞噬了身體以外的其他共生體物質。你可能會好奇，是吧，一個月前，如果是釋放身上的壓制裝置，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在你手中撐過幾秒鐘，更不可能在亞洲的那場包圍圈之中輕鬆溜走，但是一個月之後，即使是釋放了壓制裝置的你，也只能像條狗一樣躺在我的隔離室內，很神奇吧~”陽微笑着說道。
“因爲我融合了其他的共生體，在融合的進化進程上，我更近了一步，現在我有了更長的壽命限制，而且在原本的基礎上，我獲得更加強悍的肢體強度，當然，除了這些收穫之外，我還見到了一些你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過這個是題外話，我就不亂說了，總而言之，廢話了這麼多，只是想要告訴你，我所尋找到的存活下去的方式，是吞噬其他的共生體，用來提升我自己的進化進程，推進這個進程。”
“就不知道你所找到的方式是不是這樣的？或者說你有着其他的特殊方式？”陽一直都盯着黑衣人，緩慢地說着。
“……”
然而黑衣人一直都沒有給陽一丁點兒的迴應。
但是陽卻很有耐心。
他的目光一直都注視着黑衣人。
“不過呢，說了這麼多廢話，實際上也沒有指望過你告訴我些什麼，想你這種死忠的角色呢，通常以來就只有兩種下場，悲壯的死掉或者悲催的死掉，從來就沒有背叛這個選項的，我理解我理解。”陽攤了攤手。
“不過我還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有些什麼對我來說有價值的信息呢，是可以稍微透露一下的，但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對我來說就沒有太大的價值了，哦不，還是有的，作爲一個融合者，你對我來說最大的價值，就是你體內的共生體物質，當然，這是最後的價值。”
陽淡淡說道。
……
說完之後，他就起身離開了。
……
隔離室再度完全封鎖起來。
……
“怎麼樣？”強尼聲音在陽的耳邊響起。
“很奇怪，他聽到我說吞噬共生體的事情之後，情緒的表現上，好像有些驚訝……”陽摘下了自己臉上的眼鏡。
至始至終他都掛着眼鏡。
除了整個交流的過程之中他一直都在觀察對方的神態以外，透過這副眼鏡的鏡片，他還能夠捕捉到對方的心律上的細微變化。
“唉，還是得多補習一些心理學的知識喲~”
陽自言自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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