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宿世孽緣一場空
就你這種智商你還煉心？你的佛呢？你的佛怎麼不來救你？
老搞這些大徹大悟什麼的，你能放下？那女子也是個可憐人，明明知道被利用，還心甘情願，你的愛虛僞不？
玩砸了吧？淪陷了吧？活該，你居然想殺阿蠻？知道爲什麼放你走嗎？
你活着，信仰崩潰，一無所有，心向佛門卻淪爲魔道。
從今天起，你手中沾染的鮮血將再也不會從佛國中復生，一條條，一個個，全部都是這本源大陸活生生的生靈。
你不是愛喫同族和尚嗎？那就看看從今往後，你是否還能喫下！
佛不像佛，魔不像魔，你比死了都可憐。”
阿蠻很是不解氣，在聽了墨瀝兒的傳音之後，氣憤的說道。
這盂蘭寺可真噁心，這明覺和尚也噁心，居然敢欺騙阿蠻的同情心，罪無可恕！
“還有哦，那女子，就是你用來渡紅塵心結的女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沒有佛血舍利爲她續命了哦。
你因她入魔，本想借機超脫，嘿嘿，怎麼樣，放不下了吧？
你的佛心想要救她，你的魔心也想，那你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救了吧，你紅塵難斷，不救就魔念滔天，大光頭，玩砸了吧。”
阿蠻拿出一個兩儀果，咬了一口，似乎很是解氣。
“還有啊，兩萬年了，你又不傻，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修爲被廢，陷入流沙而不死？
憑什麼你奇遇加身，還是帽子戲法，三連發，你是沙漠之子？你是氣韻寵兒？
你自己沒想過嗎？你真的是個傻子？
我看你早就是清楚了，要不然你挑着和尚殺？傷身不傷魂？
你自己就沒到位，怪不得陷進去了。
那姑娘很美吧，阿蠻瞧着那魂魄的樣子都我見尤憐，愛上了？慫不慫啊，佛門敵得過紅塵瀟灑？
你自生自滅吧，要是你有那造化，真個就佛魔同修，那也是你的造化，放心，阿蠻我不在乎，你還能翻了天了？切～”
墨瀝兒看的是目瞪口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阿蠻這般伶牙俐齒。
太可怕了！發飆的阿蠻，僅僅靠嘴巴就能說的明覺心生死志。
“咳嗯，好了好了，他沒得選的，是他先動的情劫，要是沒有今天，說不準又是一尊明王明妃呢，大度點，阿蠻。”
張垚實在看不下去了，阿蠻不知道還要說多久，等着阿蠻做飯喫呢還要。
“大度？張垚！他想殺了我！你讓我大度點？”
阿蠻聽着張垚這話，眉毛都翹起來了。
張垚立馬就認識到了錯誤，他從心裏就沒把這明覺當回事兒，各算各的這要。
“也對，有螞蟻想喫大象，大象生氣也該的，更何況，螞蟻還是兇殘的異種，大象還是嗷嗷待哺，那這樣吧，我給阿蠻出一口氣如何？”
阿蠻被張垚這連連比喻逗的呵呵笑，還真是恰當呢。
正在此時，伏地不起的明覺眉心亮起了一道魂光，一道虛弱的神魂緩緩的顯化。
這神魂，已然快要趨近於透明，但依稀可見那獨屬於沙漠女子的風情萬種。
明覺擡頭，看着這空中的女子泛紅的眼光漸漸變得多了一絲柔情。
這女子輕柔的開口：
“我知道，你動了情，恰好我也是喜歡你的，我在這無盡沙域行商數百年，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般乾淨的笑容。
我無父無母，自小便是孤兒，我是小小的金丹，你是高高在上的玄仙，承蒙你厚愛，忘憂也愛上你了，大師。
所以啊，我，願傾其所有，助你成佛。”
明覺眼中的魔念漸漸消融，露出清明之色，都說諸般色相看透，方能明心見性，照見本我如來。
兩萬年了，當這女子真的到了生死關頭，魂飛魄散之時，明覺的心中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萬千繁華，成佛作祖又哪裏敵的過她眉眼如畫？
“哦？這般癡情，所託非良人啊，你可知何爲明王，何爲明妃？你只知，他若爲明王，你可知從此之後你便是他掌心佛國的一尊靈神？值得嗎？”
張垚也覺得癡情之人，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我只知，他爲明王，我爲明妃，從此便生生世世永遠相伴。”
這女子眼角低垂，不去瞧張垚眼中的憐憫之色。
沉默了片刻，張垚眼中突然泛起白光，一道道光影從他的眼前流轉。
回到那生命的起源，輪迴的開始。久久看書
阿蠻看向張垚的雙眼，張垚低頭一笑，阿蠻的眼神中也出現了張垚看見的東西。
百世輪迴，世世都有這麼一場姻緣，百世佛緣，次次都當了那個負心薄倖之人。
阿蠻眼中有憤怒，張垚則是思索。
哪裏有這麼欺負人的？一世之恩，百世相還？
“我問你，我如今救了這女子，你願捨去青燈古佛？日日相伴？”
眼神回覆清明，魔氣內斂的明覺，卻是一時間猶豫了。
忘憂的眼神中一霎那閃過的希望之色，被她深深的掩藏。
“我……我……”
明覺想要放聲大喊，他願意，但是卻是不可。
“那我便成全於你，她欠你的，我來償還，從此之後，你不管是去盂蘭寺也好，是去菩提寺也好，忘憂與你再無瓜葛，你意下如何？”
“你助她一程，她念你百世，你不配！回去和你的佛祖過日子去吧。”
阿蠻氣呼呼的說道。
明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的是忘憂，還是愛的是成佛作祖的心煉之路。
“我決定了，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若真有天緣，日後我張垚也無話可說。”
言畢，張垚的指尖冒出一股五色神光，將忘憂包裹，在不停的滋養着她的神魂。
明覺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不知所措。
“無非就是欠了一滴先天菩提樹的本源而已，還給你便是了。”
張垚自顧自的說道。
只見一滴清露從忘憂的神魂之中慢慢凝聚而出，散發着陣陣本源之氣。
張垚彈指之間，將其彈入明覺眉心。
本來那滔滔魔意，就緩緩的被一股佛光消融，本來那破碎成爲魔炎的舍利子，在體內緩緩的凝固。
明覺金仙十五品的修爲居然連升六品，步入金仙九品。
片刻之後明覺睜眼，眼神中盡是慈悲之意。
“想起來了？”張垚緩緩的問道。
“小僧想起來了，只是忘憂她……”明覺眼眸低垂，不敢看向被五彩光芒包裹着忘憂之魂。
“你本是山間的一顆菩提樹，領悟天道機緣巧合得九滴先天菩提的生命之精，倒也是心善，居然分出了一滴給一朵瀕死的忘憂草，這宿世糾纏的緣分就此定下。”
張垚緩緩開口，明覺卻是已然從那滴先天菩提露中回憶起來了一切。
“這百世光陰，幾百萬年的情緣，起於此物，如今我還於你，心頭可再有牽掛？”
明覺搖了搖頭，但是又忍不住開口詢問缺失了本源的忘憂該如何。
“那你便走吧，忘憂於你從今往後，生生世世，不再有任何牽連，你覺得是這滴先天菩提清露，讓你不由自主的愛上了忘憂，這便是孽緣，我說了我自有方法，你可就此安心離去。”
阿蠻手中的乾藍冰焰一閃，似乎是在配合着張垚的話語，讓這個討厭的大和尚趕緊滾。
明覺深深的看了一眼忘憂的魂魄，此時忘憂已然轉醒，看着恢復了佛性的明覺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明覺掐印一笑，再無掛念，黃金長槍化作蓮臺，盤坐其上，化爲金光消失在了天邊。
五彩神光內的忘憂魂魄漸漸暗淡，彷彿任憑如何修補，也不能阻止其消散。
“你後悔了嗎？本該是段美好的姻緣，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區區一滴菩提清露，又怎值你百世真心？他以爲因果皆從此物所起，卻不知你飲下來忘川之水，卻依舊不忘此情此意，真是一個傻丫頭。”
張垚長嘆一聲，看着泫然欲泣的忘憂，心頭惻隱之心微動。
“我問你，可願爲我弟子？這世間情愛，並非如此，若你就此消亡，可甘可願？”
忘憂搖頭，張垚豈是容她拒絕之人？
手中金光一閃，一株五丈來高的金剛菩提之樹就浮現在忘憂眼前。
“區區一滴先天菩提清露，你可看好了。”
張垚手指一點，那金剛菩提樹從樹心裂開一道細縫，整整三十六滴先天菩提清露在忘憂詫異的目光之中，融入到她的神魂之內，緊接着將金剛菩提再度收回內府。
阿蠻見她魂魄凝實，確無肉身，正想取自己的精血爲其塑體，張垚搖了搖頭，看向墨瀝兒。
墨瀝兒從掌中緩緩凝結出一團草木之精，逐漸凝聚爲一枚種子模樣，散發着翠綠的光芒。
忘憂心有所感，鑽入這枚細小的種子之內。
種子紮根與虛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壯大，進而化形而出。
少女婷婷而立，驚奇的摸摸自己的手臂與身軀，緊接着踏着輕盈的步伐，從空中走下，緩緩來到張垚身邊。
行三拜九叩大禮，入張垚門下，改口稱張垚爲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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