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貴客臨門,賈寶玉危
她抱着賈瑜的胳膊撒了一會嬌,便蜷縮在他臂彎下沉沉睡去了,輕蹙着毛毛蟲眉,粉嘟嘟小圓臉上有兩道清晰可見的淚痕,時不時「嚶嚀」一聲,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難免心生愛惜。
賈瑜給她蓋好毯子,倚靠在牀上,把紫鵑抱在懷裏,伸手將幾縷青絲攏到她耳後,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小聲問道:「你家在哪?家裏還有什麼人?」
「在外面啊,我跟襲人一樣,都是因爲打小在家裏活不下去,被賣到府裏的,我老子娘都在,還有一個哥哥,他們如今在做些小生意,日子雖然不富裕,但也能喫飽穿暖,不用我煩心,我每年只回去一兩次,把攢的體己錢都拿給他們,反正我在府裏也用不到。」
賈瑜點頭道:「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他們以後若是需要什麼幫助,儘管來和我說,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紫鵑笑道:「謝謝二爺了。」
在這些貼身丫鬟裏,賈瑜最欣賞的便是紫鵑,在原著中,她對林黛玉忠心耿耿,盡心盡力撮合她和賈寶玉,她雖然也有別的小心思,但這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面對賈母質問時,她依然面不改色,對答如流,表現的非常出色。
「二爺,我想給您道個歉。」
「怎麼呢?」
紫鵑握住賈瑜在她嬌軀上來回遊走的手,自責道:「我以前對您那樣防備,還說過一些很不好聽的話。」
「傻丫頭,你知道我爲什麼敬重你嗎?因爲你滿心都是你們家姑娘,全心全意爲她着想,當得起一個忠字,你要是對我的得寸進尺置若罔聞,那我纔會看輕你呢,林妹妹能有陪伴,是她的幸運,你做的很好,希望你能繼續保持初心,我將來會給你一個最好的結果。」
紫鵑沒有說話,鑽到了毯子裏。
「嘶~輕點。」
翌日一早,天氣放晴。
賈芸和程日興指揮下人們四處打掃衛生,幾個門子將三間獸頭大門打開,爬高上低,踩着梯子,把匾額、楹聯、柱子、臺階和兩隻石獅子擦的乾乾淨淨,又拿着掃帚從府門口一直掃到門樓下,邊掃邊潑灑清水,來回重複了數次才罷休,恨不得趴在地上舔一遍。
大家興高采烈,喜氣洋洋,那可是太子儲君和晉王殿下啊,多麼尊貴的人,竟然主動到家裏來做客,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跟着體面和光榮,以後和外人吹牛逼也有話題了,所有人全都換上嶄新的衣服,穿戴整齊,一不跑跳,二不喧譁,生怕會丟了賈瑜的臉面。
寧安堂。
賈瑜和林黛玉坐在太師椅上說着話,他們衣着簡約而不失莊重,巳時初刻的鐘聲傳來,賈芸急匆匆的走進來,稟報道:「二叔,外面來了傳話太監,說太子殿下一刻鐘後就到。」
「妹妹,你到聚仙閣外等着,我帶蘭兒他們去外街門樓下迎接。」
林黛玉點點頭,將他頭髮上的白玉簪子擺正,二人一起出了寧安堂。
首先出場的是東宮左右清道率,數百個披甲挎刀的兵士開始驅散行人,迅速把寧榮街清理乾淨,在街道兩側豎起八尺高的布質圍擋,以免被人窺探。
東宮左右衛率緊隨其後,兵士們從東角門和西角門魚貫而入,在寧國府裏四處設防,他們把守住所有的門,除了寧國府的下人,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賈瑜帶着賈蘭和賈芸站在大門樓下,不多時,一座如小宮殿般的馬車出現在視線裏,宮人們舉着曲柄九龍傘、直柄瑞草傘、雙龍扇、孔雀扇、白澤旗之類儀仗用品,禮樂齊鳴,浩浩蕩蕩。
東宮左右司御率的兵士們簇擁在四架馬車周圍,無數行人駐足,遠遠觀望着,目光中滿是敬畏和好奇,隨行宮人拿來三個軟墊放在地上,賈瑜引着賈蘭和賈芸,跪拜道:「臣賈瑜,領侄蘭侄芸,恭迎太子殿下和儲妃娘娘蒞臨寒舍。」
陳賢踩着宮人的背從馬車上走下來,扶起賈瑜,笑道:「不器,我早上沒有用早飯,可就等着中午這頓吶。」
「食材已經備好,一個時辰內便可以上桌。」
陳賢把太子妃白氏扶下來,陳佑和晉王妃從後面走來,不滿道:「賈瑜,小爺我是親王,你緣何不來跪迎?」
「殿下,我是超品武伯,按照朝廷規定,見到親王和郡王可以不跪。」
晉王妃輕笑道:「早聽聞賈少保風華絕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賈瑜躬身道:「臣見過晉王殿下,見過晉王妃,臣徒有虛名,您謬讚了。」
陳賢拉着賈瑜的胳膊,說道:「閒言到貴府中再敘不遲,今日且讓我等領略一下大名鼎鼎的寧國公府。」
「諸位,請。」
來到前院,看着滿院左右衛率的兵士,再看看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下人們,陳賢皺眉道:「都出去吧,孤到朋友家來,不需如此戒備。」
左衛率上前拜道:「殿下,這是禮制,末將不敢僭越。」
陳佑「誒」了一聲,走上前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慍道:「讓你們出去就下去,哪這麼多廢話,小爺我是來參觀這座國公府邸的,不是來看你們這羣丘八的,看你們就煩,趕緊滾蛋!」
左衛率連忙躬着身出去了,寧國府內各處設防的左右衛率兵士紛紛退走。
衆人繼續往裏走,陳佑左顧右盼一番,讚歎道:「早聽說寧國公府府邸建造規格位於八公之首,堪比四王,如今看來,似乎比小爺的親王府還要大。」
這話不太好接,賈瑜只裝做沒有聽見,晉王妃打圓場道:「賈少保,貴府府邸是先寧國公用戰功換來的,他對國朝有定鼎之功,配享這種規格,王爺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纔是。」
賈瑜道了謝,來到聚仙閣,林黛玉迎面走來,跪拜道:「臣女見過太子殿下、儲妃娘娘、晉王殿下、晉王妃。」
白氏走上前扶起林黛玉,對晉王妃笑道:「怎麼樣,我沒有胡說吧,我這位妹妹是不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兒?就這通身的氣派,上哪去找第二個。」
晉王妃上下打量一番,讚道:「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標緻的人兒,賈少保給你寫的那些詩詞,真是相得益彰,珠聯璧合。」
林黛玉抿了抿櫻脣,輕聲道:「臣女多謝晉王妃的誇獎。」
「妹妹,趕明兒我帶你去靈臺轉轉,那裏面都是好看好頑的西洋景兒,對了,莪要說一句賈少保的不是,他和四弟拿着火槍把父皇最喜愛的大象打成重傷,他老人家心疼的昨天晚上都沒有用膳,你以後可得好好管管他。」
迎着林黛玉責備的目光,賈瑜撓了撓頭,滿臉尷尬,幾人來到寧安堂,晴雯和紫鵑奉上老君眉,這是從妙玉那裏借來的,用來招待貴客最爲合適。
見賈瑜要去廚房做菜,陳佑搖頭晃腦的吟誦道:「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說完後,又來了一句:「我給你打下手。」
陳賢不便留下來打擾女眷說話,只得跟着他們倆去廚房了,三人離開後,白氏、晉王妃和林黛玉說了一會兒女兒家的體己話,然後去會芳園遊玩。
榮國府,榮禧堂。
氣氛很是沉默,大家都知道賈母心裏很不快活,因此不敢說笑,大眼瞪着小眼,皆斂聲屏氣,默默的閒坐。
「鳳哥兒,你去東府把他請過來,老婆子我想和他說說心裏話。」
元春沒了希望,不日即將出宮,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再也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她已經壓不住賈瑜了,怕他以後會對賈寶玉和她的身後名不利,因此只得選擇妥協,這樣繼續鬧下去也不是個事,她仔細想一想,這個家的確是離不開他,要真的徹底撕破臉皮,老死不相往來,對西府沒有任何的好處。
也不必拉下臉來求他什麼,只和他說,從此以後化干戈爲玉帛,只要他不要再來找寶玉的麻煩,剩下的都由着他,大家和以前一樣,和和美美,以免讓外人看了笑話,丟了祖宗的臉面。
王熙鳳應了一聲,搖着豐滿的腰肢出去了,賈母問道:「寶玉呢?」
鴛鴦答道:「在他自己屋裏。」
這孩子已經徹底廢了,賈政也不再管他,他每日不是在家裏和貼身丫鬟們廝混,就是出去和秦鍾以及蔣玉菡等一干狐朋狗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現如今賈家只有賈母、王夫人和他屋裏那幾個貼身丫鬟把他當回事,剩下人表面上恭敬歸恭敬,友好歸友好,實則心裏鄙夷不屑,紛紛選擇敬而遠之。
特別是姊妹們,沒有人和他頑了,見到他就跟見到了一坨臭狗屎,能有多遠就躲多遠,生怕被他纏上。
丫鬟們對他更是從趨之若鶩變成避之不及,不敢再給他喫嘴上的胭脂,她們深知自己賤命一條,可入不了賈瑜的法眼,若是再像金釧兒那樣被趕出去配給老鰥夫,沒人會來搭救自己。
這一翻天覆地的劇變,對賈寶玉造成了無比沉重的打擊,他的言行也在悄然發生着變化,總是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以及說出一些不倫不類的話,如此種種,根本經不起推敲和揣摩,他一個人在自說自話,自娛自樂。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王熙鳳滿臉喜意的回來了,高興道:「老祖宗,二弟他一時半會怕是過不來了,太子殿下、太子妃、晉王殿下和晉王妃到東府做客,他正在親自下廚待客呢。」
賈母想了想,對鴛鴦吩咐了一句,衆人面面相覷,這樣做不太合適吧?但又不好開口勸阻,只得選擇作壁上觀。
寧國府,小廚房。
這個廚房專門爲賈瑜、他的貼身丫鬟們、賈蘭、小惜春以及秦可卿服務。
陳賢貴爲儲君,自然不能進廚房這種不潔不淨之地,他靠着門,手裏拿着一顆紅彤彤的蘋果,一邊啃一邊看着動作非常嫺熟,正在用猛火炒菜的賈瑜。
陳佑就沒有那麼講究了,這是一位荒唐的閒散王爺,看着鍋裏香氣四溢的胡芹炒肉絲,笑嘻嘻道:「賈瑜,你可真是個全才,要我說,你乾脆棄武從廚得了,就你這手藝,去尚食局做個典御綽綽有餘,你先是棄文從武,再棄武從廚,可成人和之美,千古奇談。」
「殿下,您這餿主意出的真好,別閒着,把火續上啊!」
陳佑嘟囔着,蹲在竈臺旁,往鍋底塞了幾塊果木,賈瑜剛把菜倒進碟子裏,他就用筷子夾起來往嘴裏塞。
賈瑜好奇道:「殿下,您是沒有喫過飯嗎?恕我直言,您看看您,渾身上下,哪有一點身爲親王該有的威嚴和氣派。」
陳佑一張圓臉被燙的通紅,也不願意把菜吐出來,齜牙咧嘴,稀里呼嚕的嚥下去,嚷嚷道:「你少給小爺我來這一套,親王怎麼了,親王就不是人,就不要喫飯啊,我餓了還不能喫飯嗎?」
賈瑜遞上一碗涼茶,他兩口喝完,誇道:「真不錯,怪不得父皇和母后都說你做菜好喫,比親王府裏那些御廚做的好喫多了,你待會把這些菜的做法全寫下來,我拿回去讓他們好好學學。」
「殿下,我這些菜都是重油重鹽重辣,常喫對身體不好,還是算了吧?」
「小爺我就好這口,我也不白拿你的,我晚上讓人給你送兩個美人來,西域進貢來的喲,我跟你說,她們和中原的女子不一樣,特別是...金色的哎...」
賈瑜正在刷鍋,直接拒絕道:「多謝殿下的美意,菜單您拿走,您這回禮我是無福消受,您留着自己享受吧。」
「嘁,正人君子。」
會芳園。
白氏走到天鏡湖邊,彎腰從花叢裏摘了一朵淺黃色的金菊,看着清澈明亮的湖水,以及湖中央淺灘上的四角亭子和碼頭上幾條小紅船,感慨道:「妹妹,你家這園子可真漂亮,和上林苑比起來,除了小,剩下的都毫不遜色。」
「可不是,就這一湖活水,便讓無數園子黯然失色,放眼整座京城,也許只有御花園和杏園比它優美了,面對這滿園景色,哪個才子不詩興大發啊。」
林黛玉微笑着把那首《鶴沖天·題會芳園》背誦了一遍,白氏笑道:「好一句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賈少保國朝詩詞大家之名,當之無愧。」
晉王妃指着位於依山之榭後的天上人間,得知它是書房後,便表示想進去參觀一番,林黛玉自無不可,欣然同意,引着二人出了園子,哪曾想剛出來就迎面撞上了賈寶玉、襲人和麝月。
「林妹妹!」
四個宮女立刻把三女擋住,一個女官厲聲喝道:「外男止步!太子妃和晉王妃在此,還不速速退下!」
襲人和麝月嚇了一跳,連忙拉着賈寶玉就走,哪知道他這時候突然犯了癡病,不退反進,掙開她們的強拉硬拽,傻笑着往前走去,一臉的豬相。
小廚房。
陳佑吸着口水,把剛出鍋,香噴噴,熱騰騰,讓人光看着就食慾大開的爆炒雞塊從竈臺端到桌子上,聽宮女彙報說有外男衝撞了白氏她們,他抄起一根木棍,破口大罵道:「還問個屁!去府外把侍衛叫進來,直接把他打死!」
除了東宮六率、太監和宮人,陳賢和陳佑都有自己的貼身侍衛,爲了彰顯對賈瑜的信任,他們讓這些人全都到寧國府外面等着,白氏也只帶了一個女官和四個宮女,晉王妃則什麼都沒帶。
在這方面,天家父子三人是認真的,昨天在上林苑,景文帝和許皇后過來的時候,賈瑜手邊剛好有一支上了彈藥的火槍,他要是突然行刺殺之舉,敬安的劍就算是再快,也快不過火槍。
賈瑜暗道不妙,扔下菜鏟子,拔腿就往外跑,陳賢和陳佑迅速跟上。
會芳園門口。
奉賈母之命來和太子以及晉王交好的賈寶玉早已被聞訊趕來的嬤嬤們轟了出去,林黛玉指着負責看守鵲橋的婆子,怒斥道:「哪個讓你把他放進來的!你是想讓老爺被治罪,整個寧國府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婆子以頭搶地,不停求饒,額頭很快就被磕爛了,鮮血糊了一臉。
白氏見她氣到面色蒼白,連忙道:「妹妹,沒事沒事,不要激動。」
晉王妃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下賤東西,敢冒犯儲妃娘娘,活膩歪了。」
「來人,把她帶下去,待查明原因後依照家法嚴辦!」
在貴人面前,婆子不敢哭叫,被兩個嬤嬤拖了下去,別看陳佑是小胖子,實則非常靈活,跑的飛快,他提着棍木,遠遠的就開始大叫道:「皇嫂,那個畜牲呢!那個畜牲呢!」
賈瑜見白氏和晉王妃安然無恙,面色自然,懸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他知道那個人是大臉寶,要是他真做出什麼髒事來,他項上狗頭保不住不說,榮國府有可能會因爲他而被抄家流放。
林黛玉跪下來,給白氏和晉王妃磕頭,流淚道:「儲妃娘娘,王妃,外男無諭擅入,言行無狀,衝撞了尊駕,皆因臣女防備不利,請您二位治罪。」
白氏把她扶起來,安慰道:「好妹妹,這不干你的事,那人是衝你來的,又不是衝我們倆來的,距離我們倆尚有數步遠就被打走了,何罪之有?」
晉王妃也安慰道:「姐姐說的是,和你又沒有關係,不用多想。」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這狗東西給攪沒了,小爺我今天非廢了他不可!」
陳佑跳腳罵了兩句,對趕來的那幾名貼身侍衛下令道:「立刻去榮國府把那賈寶玉給我抓過來,我今天要不把我手上這根木棍給打斷,就不算完!這下賤的畜牲!」
(我把皇帝和太子寫到這種程度,其實沒必要去造反了,將來平定四方敵寇,攜妻妾功成身退,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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