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應夢賢臣,國士無雙
聽完賈瑜彙報的前因後果後,景文帝臉色發青,冷哼一聲,這些仗着功名傍身的士子竟敢彙集在宮門口聚衆喧譁,目無君父,何其大膽!自詡是聖人弟子,難道聖人沒有教他們什麼是“天地君親師”嗎!
李基嘆道:“天地萬物,冥冥之中皆有個定數,一旦超越,便會氾濫成災,對百姓造成沉重的負擔,敢問太子殿下,朝廷每年花費在他們身上的銀子有多少?”
陳賢想都沒想,答道:“兩百萬兩往上,近十年來一直沒低於這個數目。”
舉人被允許入仕,可以到縣衙或者各部院裏做個吏員,運氣好的和關係硬的,別說是八九品的小官了,撈個正七品外縣縣令也是有可能的,他們有俸祿和其他收入,所以朝廷不給他們發放各類補貼。
賈瑜連忙站起身,雙手接過許皇后端上來的參茶,心中感慨不已,說道:“娘娘,您真是折煞臣了,臣何德何能啊。”
這位大梁豔后真是把母儀天下演繹的淋漓盡致,是景文帝當之無愧的賢內助,好比老朱的馬皇后和李二的觀音婢。
許皇后輕笑道:“你素來主意多,有博古通今之略、經天緯地之才、扭轉乾坤之能,這種時候可得好好替陛下分憂纔是。”
景文帝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正色道:“朕之前和你說過,你和別的臣子不同,在朕面前要敢言,要直言,哪怕是不小心說錯了話,朕也不會怪責你的。”
“陛下,臣這個辦法太過理想化,太想當然了,怕是不合乎當下的體制和國情。”
“合不合適,說出來才知道,儘管說來,畢竟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
這對國朝身份最尊貴,地位最崇高的夫妻很有意思,一個拼命的誇讚賈瑜,恨不得把人世間所有的好話全都加在他身上,另一個則拼命的挖苦他,恨不得把“天下第一好色之徒”這八個字刻在他腦門上。
賈瑜恭聲道:“恕臣斗膽,敢問陛下,您覺得何種政策才能使我大梁繁榮昌盛,永遠立於高山之巔,不敗之地?”
景文帝沒有猶豫,龍口一張,吐出八個擲地有聲的字“撫民強軍,攘外安內。”
“陛下聖明,自古以來,中原王朝之所以在絕大多數時都強於四海番邦,除了人口、物產和地理位置,臣覺得崇尚文化儀理,重視科舉取仕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武裝我們的雙手,詩詞歌賦,禮樂文章武裝我們的頭腦,這二者應該相輔相成,並駕齊驅,缺一不可,否則便不能稱得上是真正文武兼備,睥睨寰宇的天朝上國,這是臣個人的一點淺見。”
陳賢:“不器言之有理。”
陳佑:“英雄所見略同。”
李基:“此言大善。”
景文帝:“接着說。”
賈瑜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陛下,自太祖皇帝開元建國以來,我朝給予士子們的待遇之高,堪稱歷朝歷代之最,尤其是您登基稱帝,君臨天下後,更是出臺了一系列保障他們切身利益的政策,可您的良苦用心和博施濟衆換來了什麼?依臣看,只換來了一羣目無君父,不忠不義的混賬玩意,他們如蛆一般依附在百姓們的身上,源源不斷,貪得無厭的吸食骨血,這些人不作爲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他們自己不作爲,還不讓別人作爲,特別是都中這些文人士子,十個裏面至少有一半都在蠅營狗苟,放浪形骸,整日不是拿着朝廷給的補助流連忘返於勾欄瓦肆和煙花柳巷之地,和那些妓子歌女沒日沒夜,沒羞沒臊的尋歡作樂,就是拉幫結派的成立文會,互相攻訐,大放厥詞,偶爾再做一些違法亂紀的髒事,說一些妄議君父的惡言,這樣的蛀蟲,留下來除了浪費朝廷的錢糧,於國於民是一點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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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帶有太多的主觀情緒
,景文帝笑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倒是敢說,但你知不知道,這段話要是傳出去,變得闔城皆知,今天晚上就會有人往你們寧國府的大門上潑污穢之物,你本人也會被全天下的士人們罵到狗血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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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乃武勳,不和那些窮酸腐儒交際,隨他們罵去,臣不在乎,他們要是敢往臣家的大門上潑污穢之物,那便是在褻瀆我賈家爲國朝定鼎立下潑天大功的先祖,臣做爲晚輩,斷沒有任何袖手旁觀的道理,臣會把他們全抓起來丟進詔獄裏,公報私仇也好,做賊心虛也罷,臣都會讓他們爲自己的行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朕就喜歡你的坦誠和率真,你上述之言說的頗有幾分道理,符合當下現狀,你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痛陳利害,心中必有良策,別藏着掖着,說來聽聽。”
賈瑜將溫熱微苦的參茶一飲而盡,潤了潤嗓子,接着道:“陛下,現在鬧事的大部分都是這些秀才,因爲他們做不了官,自認爲懷才不遇,報國無門,所以隔三差五跳出來仗着您的仁慈和寬容鬧一鬧,臣認爲,與其讓他們在京城內外繼續混喫等死,指天罵地,不如讓他們到地方發光發熱,運用所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他說完這段便停了下來,是給在場衆人提問的時間,可奇怪的是他們四位沒有一個人有異議,全都用一種充滿鼓勵的眼神熱切盯着他,示意他不要停下來。
“陛下,言歸正傳,除了您說的那八字箴言,臣個人認爲普及教育,提升民智也是強國之策,這些秀才裏好壞參半,壞的依法處置,好的全送到各道、府、縣和鎮裏開設學堂,取消私立,統一公辦,大戶人家中的族學除外,這個取不取消意義不大,每個月給這些秀才一些月錢,其它的補貼減半,所有花銷由地方官府自理,如果實在承受不住再由朝廷酌情撥款,您也可以號召文武百官和富戶士紳們募捐,除了教這些沒錢進學的農家子弟們讀書認字,再進行品德教育,比如說要明白人倫五常,要知恩圖報,與人爲善,不用擔心所有人都跑去讀書,地沒人種了、鐵沒人打了、布沒人織了,朝廷可以制定規則,只招收最低六歲,最高十二歲的學生,每年年底舉行期末考試,所有成績不合格的根據情況進行開除處理,避免浪費有限的教育資源,您再免去一應學雜費,學生們使用的書本筆墨皆由學堂和地方官府出資,一個鎮設立一座學堂便足夠了,如此一來,這些寒門子弟肯定會對您感恩戴德,交口稱讚,這一舉措可以爲國朝培養和積蓄人才,待將來大梁的領土越來越大,子民越來越多,便需要很多的有識之士去治理規整,推行漢化,總而言之,有備無患,陛下,百年大計,教育爲本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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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有臣子進獻事關重大的策論,景文帝都會詢問李基的看法,這次也不例外,他沒有立刻同意或者否決,而是等待這位亦臣亦師,三朝元老的意見。
李基出身貧寒,正是出身於賈瑜口中的“沒錢進學的農家子弟”,他沉吟片刻,開口道:“好一句百年大計,教育爲本,這八個字和那四句箴言一樣,可爲萬世不易之論,陛下,公辦學堂,開啓民智,爲國朝培養和積蓄人才是對的,現在國力雖然是蒸蒸日上,欣欣向榮,但依然有很多寒門子弟讀不起書,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賈仲卿隱匿於其中,依老臣看,此策惠及天下,福澤後世,可以實行。”
景文帝迎着賈瑜無比熱切和期望的目光,感慨道:“李愛卿之前說你是治世輔國的能臣,朕當時覺得有些言過其實,但如今看來,你配得上這評價,就按你說的來,各地府縣既然能辦孤兒院,那也能辦公立學堂,不過那些秀才若是抗拒不從,又該如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衆口?”
“不用堵,他們口中的玉食,身上的錦衣,皆是取之於民,自然該用之於民,是
時候爲國朝的興旺發達,千秋萬代貢獻一份力量了,否則便是徹頭徹尾的忘恩負義之輩,再者,在您的煌煌天威之下,他們沒有挑三揀四,討價還價的餘地,您可以將此事教給太子殿下去辦,讓他以儲君的身份號召這些秀才,投身於這項造福全天下和後世人的宏偉運動中,臣相信,他們不會有異議的,即使有,也不敢說出來。”
陳賢起身道:“兒臣不才,願爲父皇分憂。”
“好,這件事便全權交給你辦了。”
賈瑜拱手道:“殿下若是需要,臣可以在旁邊協助您,他們要罵就全罵到臣頭上來好了,惡人由臣來做,惡言由臣來背。”
畢竟誰願意離開京城這個天底一等一的繁華之地,去窮鄉僻壤,田間地頭支教,如果這臺政策一出,賈瑜勢必會被這些擅長空談和罵人的秀才親切的問候祖宗十八代,你輕描澹寫的幾句話,直接斷送了我們的幸福生活,自己卻依舊紙醉金迷,酒池肉林,享盡齊人之福,非人哉!
陳賢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求之不得,有你在,本宮更有信心了。”
許皇后嗔怪道:“這是爲百姓好,也是爲他們好的大好事,他們憑什麼罵你,哪個若是出言不遜,惡語傷人,你直接把他們抓起來,殺一儆百,不要手下留情。”
“娘娘,每個人的想法、追求、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一樣,我們覺得是好事,但在他們眼裏可能就是壞事,不過是罵幾句罷了,臣一直都在被他們罵,說臣和家中嫂子、姐妹以及侄兒媳婦們不倫,臣對此就像是一日三餐一樣,已經習慣了。”
在很多人眼裏,賈瑜不是有七房妾室,而是有十二房妾室,除了薛寶釵她們七位,還有李紈、王熙鳳、迎春、探春和秦可卿,只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把剛出宮的元春也加進去,坊間關於他的桃色傳聞猶如漫天飛舞的雪花,數量難以統計,而且一個比一個離譜,有的說薛姨媽和薛寶釵一起伺候他,有的說他一晚上能睡二十個,就差說賈母也是他的侍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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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很可恨、非常可恨,但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他不可能把每一個人嘴都縫上,只能裝作視而不見,充耳不聞,隨他們胡扯去,畢竟人紅是非多嘛,不過近來拿他父母說嘴的已經基本上沒有了,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談論他的風流韻事。
景文帝冷聲道:“這些滿口嚼蛆的混賬東西,如你所說,自己不作爲,還不讓別人作爲,枉讀聖賢書!何其***,此次不必給他們留體面,哪個若是敢違逆,一律從嚴,不殺兩隻雞,震懾不了羣猴!”
“是,臣一定秉公執法。”
李基笑呵呵道:“仲卿,老夫年輕時和你一樣,備受他人非議,什麼惡言都聽過,現在也一樣,罵老夫的人遠比誇的人多,人生在世,只要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良心、無愧於蒼生即可,是非功過,自有後世人評說,不可太過偏執於名聲。”
賈瑜給這位名不虛傳,德高望重的當世大儒躬身行了一禮,拱手道:“李公金玉良言,震耳發聵,小子銘記於心。”
“你現在回去派人調查那些秀才,行爲不檢,敗壞法紀的全部依律嚴懲,再把其他的記錄在冊,家中有喪事或者年邁父母的暫時不收,以免壞了他們的孝道,等一切準備妥當後,朕會先讓吏部抽籤決定他們每個人的去處,再傳旨給各府,讓當地官衙在治下各鎮修建公立學堂,具體的條例和法規,朕會和其他大臣進一步商議,你如果有什麼需要補充的,隨時來見朕。”
“是,臣這就去辦,”
出了皇宮,賈瑜心情激盪,很想仰天長嘯兩聲,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自己來這世上接近三年,總算是做了兩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第一件是在各縣開設孤兒院,聽說現已落實了五成以上,此舉每年將有望拯救數以千計的流浪孩童,最大程
度的讓她們避免在飢餓、寒冷和疾病中過早夭折,第二件便是在各鎮公辦學堂,很多讀不起書的寒門子弟自此有機會放下手中的鐮刀,走進明亮乾淨的學堂,拿起毛筆,在書本上描繪屬於他們自己的燦爛明天。
如今只衷心希望這兩件事在十年或者二十年內形成一個相對完善,普及全國的體制,代代流傳下去,讓無數窮苦百姓因此受益,繼而改變命運,至於這兩份足矣被當世人和後世人歌頌的豐功偉績記到了誰的頭上,他並不在意,只要這天底下能少死一點無家可歸的流浪孩童,多一點步入學堂的寒門子弟,他就心滿意足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賈瑜都做到了。
回到錦衣衛衙門,賈瑜立即下達命令,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沒有光明正大,而是選擇對那些無所事事的秀才進行暗中走訪和調查,將他們個人信息全部詳細的記錄在冊,交給吏部處理,隨後他帶着新任的五名千戶和七名副千戶再次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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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非常滿意賈瑜端正自覺的態度,一一面見千戶和副千戶後,開始查看三尺卷軸,上面記載着錦衣衛每一個百戶的名字、所屬部門、家庭現狀以及他手下一個試百戶和兩個總旗的基本情況。
“好,此番貢獻良策,你又立了大功,朕記下了,等你收復安南後再一起封賞”,景文帝提起御筆,用“賈體”在澹黃色絹本上寫下“百年大計,教育爲本”,感慨道:“李愛卿說的是,這八個字稱得上是萬世不易之論,賈瑜,你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吶,策論、詩詞和書法無一不是冠古絕今,想當初朕和李愛卿第一次在渭水河邊碰見你,便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不然不會眼熟到如此,後來朕仔細一想,才恍然大悟,朕以前夢見過你,而且不止一次的夢見過,你可不就是朕的應夢賢臣嘛。”
賈瑜暗道您是漢文帝、唐太宗、宋仁宗,臣也不是鄧通、薛禮、包拯啊,不過還是可以做一做仁貴的,其他兩位就算了吧,躬身道:“若不是陛下提攜和信重,給臣報效天恩的機會,臣焉有今日,臣尺寸之功,何以克當應夢賢臣這四個字?”
“不器,上前來替朕鋪紙研墨。”
賈瑜拱手聽令,走到御桉旁鋪開宣紙,用鎮紙壓好,然後從檀木盒中取出一條細長方形的墨塊,在硯臺中輕輕磨擦起來,景文帝再次寫下“國士無雙”四個大字,沉聲道:“不器,朕將這四個字贈給你,以表彰你對國朝做出的貢獻,你把它拿回去表起來,懸於高堂,只要它在,刀兵就永遠進不了你們寧國府的大門!”
合着這位皇帝是把它當做老朱頒發給從龍之臣和有功之臣的免死鐵券了,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以後再把它收回去。
今天對於賈瑜短暫的爲官生涯來說,無疑有着最爲重大的意義,先成爲了天子的“應夢賢臣”,接着把屬於韓信的稱號收入囊中,不過這個寓意似乎不太好啊。
一瞬間的遲疑不決還是被景文帝給捕捉到了,他問道:“怎麼,不願意要?”
“願意願意,榮幸之至,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只是自認爲配不上這四個字,既然是陛下欽賜,臣只能厚顏恭領了。”
賈瑜雙手接過宣紙,走下御階,拜道:“陛下,臣必不會讓這四個字蒙羞。”
寧榮街,門樓下。
見賈瑜打馬而來,賈政領着十幾個子弟連忙上前迎接,鄭重的躬身行了一禮,撫掌大笑道:“好!好!好!,愚叔沒想到我們賈家不僅出了詩詞大家和書法大家,還出了可以比肩孔孟的聖人,瑜兒,列祖列宗此番都跟着你遊光揚聲啊。”
賈瑜翻身下馬,拱手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說了,賈政老臉上滿是落寞,他
多麼希望自己愛侄可以被世人譽爲“賈子”,但他很快便把這份無比遺憾的希冀壓在了心裏,笑道:“不論如何,這四句箴言確實是從你口中所出,後世讀書人們會銘記你的,走,到愚叔那裏,愚叔很久沒有和你共飲了,今晚我們叔侄二人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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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能這麼想再好不過,對了,有一個好消息,聖上讓我兼任國子監司業,我給蘭兒和菌哥兒爭取到了名額,從明天起,他們倆個便可以到國子監中就讀了。”
論師資力量,國子監百倍勝於賈家的族學,裏面的教諭無一不是進士出身的名士,端的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不然擔當不起給皇子皇孫們傳業授課的重任,另有少部分烈士遺孤也在其中讀書,賈家雖然是天底下除了皇室和宗室外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但因爲名聲太臭,且屢次犯法,家中子弟是沒有資格到這種聖地進學的。
賈蘭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這便是得到偏愛的有恃無恐,賈菌則非常興奮,忙不迭的跪下來給賈瑜磕頭,表示自己一定努力讀書,不會辜負這份恩德和厚望。
回到寧安堂,賈瑜招來賈芸,讓他把“國士無雙”四個字拿出去找能工巧匠表裝好,掛在刻有“探花及第”的金匾上面,好叫來客一進來,擡起眼就能看見,然後在芳官的伺候下,褪去飛魚服,沐浴更衣,換上了一件林黛玉親手縫製的白色長袍。
榮國府,夢坡齋。
“愚叔只准備了五碟小菜和一壺濁酒,瑜兒不要嫌棄,君子要甘於清貧嘛。”
賈瑜坐到椅子上,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回去後再喫一頓了,負責在旁邊給他斟酒的是玻璃,她的眼神中滿是幽怨,心中不敢說出來的潛臺詞大概是:比起這個不中用的老東西,奴家更願意伺候您啊。
剛動快子,一個小廝便彎着腰走了進來,恭聲道:“老爺,茜雪和秋紋正跪在外面,想求瑜大老爺賞個體面,允許寶二爺從宗祠裏回來用飯歇息,她們說寶二爺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也沒水米沾牙了。”
“瑜兒,你看...”
賈瑜還沒打算整死他,點了點頭,小廝倒退着出去了,未幾,外面響起一聲“奴婢代寶二爺多謝瑜大老爺的大恩大德。”
賈政嘆道:“家門不幸,出了如此不知羞恥的敗類,丟光了祖宗的顏面,愚叔也想清理門戶,但奈何這孽畜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壞了他的性命倒是小事,她老人家若是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便罪過大焉了,瑜兒,你要體諒愚叔的不容易啊。”
賈瑜笑了笑,端起酒盅和他碰了一下,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一聲“琮三爺來了!”,話音剛落,賈琮大步而入,他面容俊朗,自信沉穩,身着銀白色飛魚服,頭戴黑色圓帽,腰懸繡春刀,馬皮製成的暗黃色鞶帶上掛着一支精緻的小十字弩,另一個小包裏插着七八根短細箭失,還掛着酒囊、名牌、匕首、無常簿和火摺子,這一身裝扮把他襯托的英姿勃勃,看起來頗有幾分威勢,這寧榮兩府的子孫後代就沒有一個長得醜的,便是那隻禿毛小公雞,拋開氣質不談,他長得也很不錯,更別提賈璉和在城外田莊種地的賈薔了。
“世忠,這裏沒有外人,不必附耳。”
賈琮先對賈政微微躬身,以示對親厚長輩的敬重,然後說道:“兄長,小弟剛剛得到消息,王子騰病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我爲紅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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