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那可是一條人命
一側麻醉師驚呼：“主任，不好了，患者心率急速下降。”
手術室內忙成一團，護士手一慌碰到了用過的手術器械，發出清脆轟隆的響動。
護士焦急走出去，想要找小豆子家屬簽署病危搶救單。
可姜如月壓根就不在。
護士急得不行，這可不能耽誤啊，於是便四處尋找起了賀清辭。
姜如月和賀清辭關係好，應該可以籤的。
但護士在整層樓轉了一遍都沒找到賀清辭，急得原地跺腳。
最後還是在病人的提醒下，護士在樓梯間找到了賀清辭。
“賀清辭先生現在情況緊急，麻煩你代簽一下。”
賀清辭看着護士遞過來的協議和筆，壓下嘴角的笑意，再次擡頭時，一臉無辜和慌亂。
“不行，我害怕，這可是一條人命。”
他不斷往後退，手直接打掉護士遞過來的筆。
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動。
與此同時，天空中一聲驚雷炸響，顧嘉許義無反顧從窗戶跳了下去。
所幸這是二樓，他又藉着窗簾緩衝了一下壓力，只是走起路來，腳踝處泛起尖銳刺痛。
他壓根來不及查看自己的情況，便飛快朝着醫院的方向衝去。
顧嘉許原本是想打車，可是手機已經壞掉，只能冒雨衝向醫院。
天空之中閃電轟鳴，雨水砸在臉上分外的疼，如同刀子一般在臉上割着。
在一處過馬路時，綠燈正好變成紅燈，顧嘉許的心猛的劇烈疼痛，彷彿要將他徹底淹沒。
他捂着心口，半蹲下來，任由雨水打溼身上的衣衫和髮絲。
爲什麼會突然那麼疼？難道發生了什麼？
不知爲何，顧嘉許有些想哭，但綠燈已經亮起，它只能堅定不移地往前踏去。
因爲小豆子還在醫院等着自己。
顧嘉許終於趕到醫院，渾身溼噠噠的來到手術室門口，上面已經顯示沒有人動手術了。
他眉頭微微蹙起，小豆子的手術那麼快就做完了嗎？
於是他朝着護士站的方向走去，就聽見幾個護士小聲嘀咕。
“你們聽說了嗎？剛纔送來的心臟配型箱子里居然是空的。”
“天哪，怎麼會是空的呢？那隨車的醫生和護士不得遭殃啊。”
“你們不知道吧，我聽說是路上遇見一個團伙作案，老太太碰瓷媳婦女兒找麻煩，然後趁機換掉了。”
顧嘉許動作一頓，髮絲的水滴順着臉頰滑落，他面色分外慘白。
什麼，心臟配型居然沒了。
他心口驟然一疼，立馬擡腳朝主任辦公室而去。
主任不在，他忽然想到什麼，立馬匆匆奔到小豆子的病房。
顧嘉許剛推開門，就看見主任帶着一衆醫生圍着病牀站着。
王凱發現了顧嘉許，顫抖着聲音喊了句。
“顧嘉許。”
這下，病房內所有的醫生紛紛轉過頭看向他，眼神怪異又透着憐憫。
顧嘉許咯噔一下，拖動沉重的步伐漸漸靠近，所有人讓出一條路。
他這纔看清病牀上的一切。
寬大的病牀上蓋着白布，只有一小團微微隆起，不仔細看，壓根注意不到下面的東西。
顧嘉許喉頭一緊，勉強扯出個笑容問。
“你們都圍在這幹嘛？小豆子人呢，聽說心臟配型不見了。”
“沒關係的，心臟配型沒了，我們就等下一次，他昨晚是不是很乖？”
此刻顧嘉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顫抖着聲音一個勁的說着話。
王凱站在一邊眼眶紅紅的，壓根不敢看顧嘉許。
“顧嘉許，小豆子已經……”
顧嘉許已經走到牀邊，伸手掀開白布，就看見小豆子面色慘白的，躺在那裏已經沒了血色。
他顫抖着手觸碰，還有些溫熱。
“王凱，你看，他沒事，只是睡着了而已。”顧嘉許擡頭笑着看向王凱。
王凱頓時毫不顧忌形象哭了起來，捂着臉蹲在那一個勁的痛哭。
“我應該小心點，親自去護送的。”
而顧嘉許轉過頭，麻木空洞的看向牀上躺着的小豆子，嘴裏一個勁的跟他道歉。
“對不起，小豆子，是我不好，明明說好了幾個小時就回來，結果現在纔到。”
“你不會怪我吧？你快起來我帶你去外面遊樂場玩，還給你買好多好玩的，你記得我之前答應過你的嗎？”
“我們小豆子肯定會很喜歡奧特曼，還有挖掘機，以後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說到最後，顧嘉許眼前已經徹底模糊，顫抖着手將小小的他抱進懷裏。
他如同往常一樣哄着小豆子，嘴裏哼唱着媽媽曾經留下的歌謠。
外面暴雨連連，一股潮溼的寒意侵襲着他的腳踝，逐漸擴散到全身。
可他顧及不上，只希望自己抱得更緊，再緊一些，那樣小豆子的體溫纔不會徹底消失。
儘管顧嘉許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可小豆子已經漸漸失去體溫，小小的手垂在身側。
顧嘉許將他的小拳頭緊緊包住，放在臉頰處，彷彿真的是小豆子在觸碰一般。
兩個小時後，主任上前拍了拍一直沒動的顧嘉許肩膀。
“嘉許，是我沒能救回小豆子，我應該多派幾個人監督心臟配型的。”
顧嘉許睫毛動了下，聲音無比嘶啞的開口。
“主任，我可以送小豆子一程嗎？”
主任嘆息一聲，“可以，我叫王凱一起陪你，你還是先去換個衣服吧，別感冒生病了。”
顧嘉許勉強扯出個笑容，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將小豆子放回牀上，剛站起身，整個人就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主任和王凱他們都嚇死了，立馬衝上前，這才發現顧嘉許身上穿的黑衣服上都是血跡，腳踝處腫得像饅頭一樣。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王凱氣憤呢喃。
等顧嘉許再次醒來時，他正躺在病房裏，手不斷打着點滴，旁邊的牀位已經空了。
他立馬坐起身，拔掉針就要下牀。
一旁王凱立馬驚醒阻攔：“你幹什麼，這裏面是止痛消炎的，你身體情況很糟糕。”
顧嘉許抿了下脣，嘶啞着聲音開口。
“我要去找小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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