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我會負責
事情的確像顧嘉許所說那樣。
姜如月不再說話，只是一把抓住姜媽媽的手，就朝着外面客廳方向走去。
同時撥通電話。
“叫家庭醫生過來，全部徹查。”
她渾身充滿壓迫感，而姜媽媽跟在身後，不斷勸慰着。
“如月啊，你就聽我一句勸，不要再留戀賀清辭那樣的混蛋了。”
“我給你找更合適更好的人。”
顧嘉許側頭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嘴角滿是苦澀的笑容。
老天爺真的太不公平了，姜媽媽一直和藹溫柔待人，結果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他是真的不知道以後的姜媽媽該怎麼辦，一直活在渾渾噩噩之中，簡直是殺了她更加難受。
最讓人心酸難過的是姜媽媽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
但最後，顧嘉許還是追上姜如月的步伐，來到了客廳。
等他來到客廳的時候，醫生已經在給姜媽媽做檢查了。
可她有些不願意配合，冷着臉道。
“走開，我沒有病，你要檢查給我家如月，她剛醒過來。”
醫生只能脫掉白大褂做檢查，最後拿着結果來到姜如月面前，嘆息一聲道。
“我目前只能確認姜夫人這是記憶混亂，但具體是因爲什麼，還需要等檢查結果出來。”
“但根據我瞭解，姜夫人身上沒有外傷，那就很有可能是阿爾茨海默。”
“俗稱——老年癡呆。”
這句話一出，周圍下人和保鏢紛紛面面相覷，似乎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甚至還有人直接哭了起來。
姜如月看見這樣一幕，面色頓時沉了下去。
“都給我憋回去，要是讓我再看見誰在哭，都給我滾蛋。”
她語氣平靜說出這樣一句話，可顧嘉許卻覺得姜如月應該是最難受的。
姜媽媽一輩子活得精緻優雅，爲人處事更是講究一個體面。
可怎麼都沒有想到，還沒有六十歲，就得了這個病。
不僅僅是姜如月不能接受，顧嘉許都覺得有些不可能。
陽光從落地窗傾瀉下來，姜媽媽依舊處於之前記憶之中，看起來和平常人沒什麼不一樣。
可顧嘉許清楚，她已經沉浸在過去那段記憶中，無法自拔了。
未來或許還會出現認錯人，不認識回家的路，更不知道自己是誰。
最後到達生活難以自理的程度。
周圍氣氛顯得分外安靜，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顧嘉許緊盯着姜媽媽，心口處酸澀得厲害，他想要安慰，可壓根不知道該從何安慰起。
最後只能化作沉默。
姜如月是最快調整好情緒的，語氣平靜吐出一句話。
“所有人都給我做好準備，不準將事情說出去，更不允許任何人前來探望。”
“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帶走夫人。”
“聽明白了嗎？！”
姜如月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紛紛點頭應答，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而顧嘉許靜靜立在那，望着眼前姜如月，心中五味雜陳。
之前他能毫無顧及離開，可現在姜媽媽成了這樣。
他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客廳內的下人都被姜如月趕走，姜媽媽坐在那安靜翻看着書籍，可半天都沒有翻開一頁。
姜如月則是親自替姜媽媽換好外套和襪子。
顧嘉許就這樣站在那，順便幫忙遞東西。
等姜如月幫姜媽媽換完衣服過後，她忽然看向抓住姜如月的手。
“這位姑娘，你長得真好看，跟我女兒如月很像啊，不過她還在讀小學。”
“她可厲害了，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名，可我不敢當面誇獎她，害怕她太過驕傲，最後導致馬虎。”
聽到姜媽媽這話，姜如月勉強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知道，她很厲害，你要不先去喫點東西，我叫人給你做。”
姜媽媽略顯不好意思笑了一下，“這樣不好吧。”
最後姜媽媽還是跟着下人去到旁邊喫早飯。
姜如月站起身的瞬間，身影晃動了一下，應該是蹲太久了。
顧嘉許立馬上前攙扶住她，眼神中滿是擔憂。
他沒有說一句話，而姜如月已經扯開顧嘉許的手，眼神冰冷，神情平靜從容開口。
“顧嘉許，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聞言，顧嘉許搖頭，喉頭處泛起一陣嘶啞和癢意，原本想要說話，最後還是錯過最好的時機。
姜如月也不管他有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吐出一句話。
“顧嘉許，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需要你在這裏假惺惺的。”
“我告訴你，現在我媽媽出事，跟你逃不了關係，你必須負責。”
她眼神銳利冰冷看向顧嘉許，那眼神彷彿就想要喫人一樣。
顧嘉許原本就想要負責，畢竟以前姜媽媽對自己很好。
她從不過問他們之間的事情，但每次來，基本都會給錢，還會各種開解。
他應該承擔起責任的。
可被姜如月這樣趾高氣昂一說，顧嘉許心裏反而不太舒服起來。
姜如月憑什麼用這個態度對待自己？
有些事情，他不用說也會去做，但被人逼着做，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更何況，姜媽媽會變成現在這樣，難道就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責任嗎？
簡直可笑。
想到這裏，顧嘉許面色冷了下來。
“姜如月，這是你媽媽，更何況，你憑什麼用這個態度來要求我？”
姜如月聽聞這話，眸光一凜。
“顧嘉許，那你又憑什麼用這個態度對我？”
“先不說我們還沒有離婚，就說你爸拿了我這麼多錢，你就應該照顧我媽媽！”
她擡腳逼近，渾身壓迫感迸發。
昨晚上的柔情與歡愉徹底消散，化作粉末漸漸隨風而去。
顧嘉許垂眸苦澀一笑。
“姜如月，阿姨對我很好，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負責的，但不需要你在這裏說什麼。”
他目光始終沒有跟姜如月對視，只是慢慢往後退去，最後一字一頓吐出一句話。
“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他說的是等孩子生下來，就放自己離開的事情。
姜如月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淡淡開口。
“你照顧好我媽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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