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作者:白末莉
賀夢情貌似不經意地問:不知天月聖水這等寶物,藏在滄海派中何處?

  徐宵明對賀夢情沒有戒心,說:天月聖水在滄海派藏寶庫中。

  夜深了,我回去休息了。賀夢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面上笑意更深。

  徐宵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賀夢情轉過身,離去了。

  徐宵明看着賀夢情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他還是注視着那個方向。

  徐宵明第二天就向宋林溪稟明瞭此事,果然遭到了拒絕。

  天月聖水如此珍稀,怎能輕易與人。

  徐宵明拙於口舌,沒有與宋林溪辯駁。他出了房間之後,找了名滄海派弟子問明瞭蒼玄派弟子住在何處,去找賀夢情。

  他找到賀夢情的時候,卻見賀夢情冷着一張臉,身邊是一個笑嘻嘻的輕佻男子。

  賀夢情看見徐宵明,眼睛一亮,徐師兄。

  賀師弟,這是哪位?徐宵明看向許非留。

  賀夢情說:不熟。

  許非留說:我是他的好友。

  徐宵明愣了一下,選擇相信賀夢情的話。他對許非留冷冷地說:既然賀師弟說與你不熟,那你就不要再糾纏。

  腿長在我身上,舌頭長在我嘴裏,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許非留面上帶笑,眼睛卻很冷漠。

  你再糾纏賀師弟,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徐宵明沉下了臉。

  許非留拔劍在手,領教閣下的高招。

  徐宵明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敢和他動手,不過話已出口,他也拔出明光劍,打算給這登徒子一個教訓。

  賀夢情沒有勸阻的意思,反而後退了幾步,以防二人誤傷到他。

  兩人甫一交手,徐宵明就咦了一聲。

  旁人可能看不出,但徐宵明看得出此人並不是用劍之人,用的也不是擅長的武功,而且這個人雖然遮遮掩掩,但還是給徐宵明一種熟悉之感。

  幾百招過後,徐宵明一劍挑飛了許非留的劍。

  許非留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剛纔他沒有握住劍,雖然沒有受傷,但還是有輕微的疼痛感,是我輸了。

  徐宵明問:你爲何不用你真正的功夫?

  許非留眼中精光一閃,隨即笑道:我的功夫太厲害,我怕我一出手就打敗了你,你沒有面子。

  徐宵明見到了這個地步,這個人還在油嘴滑舌,面色更沉,你以後不可再糾纏賀師弟。

  我可沒有答應你什麼。許非留雙手抱在胸前。

  你!饒是徐宵明涵養過人,面上都浮現薄怒。

  不過你這人我看了討厭,你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我絕不出現在他面前。說完,許非留就撿起了自己的劍,走了。

  許非留走後,徐宵明對賀夢情說:他是什麼人,你們又是如何認識的?

  按照他的性子,他一向覺得朋友之間應該留有空間,不應尋根究底。可他剛纔看到賀夢情和許非留站在一起,心中就有輕微的厭惡感。

  賀夢情將來龍去脈說出,他自稱是滄溟派弟子,我在酒樓喫飯的時候,他前來搭訕,說他也要去滄海派,想要與我同行,我拒絕了,但他還是一路跟着我來到了滄海派。

  徐宵明沉默半晌,說:此人神祕莫測,勿要與他靠得太近。

  我知道,一直是他單方面糾纏我。賀夢情頓了頓,徐師兄找我何事?

  徐宵明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說:我已將你想要天月聖水之事告訴了師父,不過師父沒有答應給你。

  天月聖水如此珍貴,宋掌門不答應也在情理之中。賀夢情口上這麼說,面上卻佯裝失望。

  徐宵明不語,過了一會才說:我會取得天月聖水與你。

  真的嗎?賀夢情微微睜大眼睛。

  是。徐宵明點了下頭。

  賀夢情低聲道:徐師兄對我這麼好,我不知如何回報你。

  我無需回報。徐宵明淡淡地說,我所做一切,但憑己心。

  賀夢情微笑道:雖然徐師兄施恩不望報,但我還是要報答徐師兄的。徐師兄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會爲徐師兄取來。

  徐宵明心道,我想要的東西

  他盯着賀夢情看了一會,說:我還有事,告辭了。

  說完,他就走了。

  賀夢情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徐宵明是真有事,還是自己剛纔說錯了話。

  徐宵明一走,許非留就出現了。

  看來是我小看了你,連正道第一人也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許非留笑容之中有濃濃的惡意。

  賀夢情冷下了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過,世間可沒有不需要代價的東西,你別看徐宵明看上去像個正人君子,他給了你一點東西,是想要取走更多。許非留湊到賀夢情的耳邊說,呼吸噴吐在對方的耳朵上。對方生得無處不美,連耳朵都是小巧玲瓏。他看到賀夢情的耳邊一下子變紅了,臉上笑意更深。

  賀夢情後退了幾步,與許非留拉開距離,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許非留輕嘖一聲,說:原來你來滄海派,是想要天月聖水。你要天月聖水做什麼,我看你並未受傷,莫非是有什麼對你很重要的人受傷了?

  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賀夢情警告道,我看你來滄海派,也是另有所圖,小心可別被人抓住了。

  許非留挑了下眉,說:天底下或許有能抓到我的人,但滄海派中絕對沒有。

  賀夢情嗤笑道:好大的口氣。

  許非留打量了賀夢情一會,他看人的眼神極爲露骨,特別是看賀夢情裸露在外的部分,比如脖子。

  賀夢情懷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想要咬自己脖子一口,他想要遮擋,又覺得露怯,沒有動作。

  許非留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表情難得嚴肅,你要不要做我的道侶,你想要什麼,我都爲你搶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看徐宵明,你想要天月聖水,他都無法爲你拿來。

  賀夢情沒想到話題一轉,居然轉到了這上面,你有病吧

  許非留將手指按在了賀夢情的嘴脣,指尖觸感柔軟溼潤,不要太快拒絕,因爲你以後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我是不會答應的。賀夢情不悅地將許非留的手拂開。

  你可知世上多少人想做我的道侶?許非留看了一眼自己被拂開的手。

  你很有名嗎?賀夢情質問道。

  許非留大笑一聲,轉身離去。他的聲音遠遠傳來,你要是改變了主意,就告訴我,我的大門永遠爲你打開。

  賀夢情現在不僅覺得許非留有病,還覺得他病得不輕。

  第18章

  賀夢情在滄海派待了三天,就到了抗魔大會的日子。

  滄海派的紫石宮前,佈置了一個高臺,高臺上鋪有地毯,還有四把椅子,周邊插滿旌旗,旗上是代表各派的徽記。高臺下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賀夢情站在人羣之中,望着臺上。

  許非留站在賀夢情的身邊,雙手環抱在胸前,神情似笑非笑。

  不多時,滄海派掌門宋林溪就帶着幾名滄海派弟子登上了高臺。他羽衣星冠,手執拂塵,彷彿仙人下凡。

  作爲本次抗魔大會的東道主,他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徐宵明站在了他的旁邊,其餘滄海派弟子都站在二人身後。

  接着,方丈派掌門陸景勝帶着幾名方丈派弟子也登上了高臺,其中就有陸梓瑤和齊鴻羽。他施施然坐下,陸梓瑤和齊鴻羽分列他的兩旁。

  然後是扶桑派掌門段靈宇和幾名扶桑派弟子,他模樣清瘦,氣質孤高,猶如仙鶴一般。

  最後,是幾名女子御劍而來,落在了高臺之上。領頭的女子梳着高環望仙髻,身穿寬身大袖錦袍,廣袖流雲,衣袂飄飄,望之如神仙妃子。她就是蓬丘派掌門,周洛妃。

  蓬丘派功法特殊,只適合女子修煉,所以只收女弟子。

  四名掌門都到了之後,抗魔大會也正式開始了。

  鼓聲一響,現場安靜了下來。

  宋林溪站了起來,環顧四周,抱拳道:在下滄海派宋林溪,負責主持這次抗魔大會。我派與崑崙派、方丈派、扶桑派和蓬丘派合稱五大仙門,然而魔教喪心病狂,屠滅崑崙派,如今五大仙門只餘四個。崑崙之禍,只是開始,不知哪個門派又會遭到魔教的毒手。所以今日我等聚集於此,共議抗魔。

  周洛妃開口道:宋掌門既是本次抗魔大會的主持,不知宋掌門對於抗魔之事有何高見?

  宋林溪咳嗽一聲,說:我認爲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周洛妃嗤笑一聲,宋掌門是認爲我們應該打上魔天宮去,殺了百里虛嗎?

  摩羅教總壇在六慾頂之上,魔天宮之中,而百里虛就是如今摩羅教的教主。不過,此人自從繼承摩羅教主之位後,就再沒出過魔天宮。

  宋林溪聽了周洛妃的話,一時語塞。

  陸景勝出來打圓場,對付魔教有許多種方法,魔教在各地有許多分舵,這些分舵就是魔教的眼耳口鼻,先剿滅這些分舵也是一種辦法。

  陸掌門說得對。段靈宇點頭道。

  周洛妃質問道:魔教行事隱祕,分舵地點也少有人知,如何把這些分舵找出來呢?

  陸景勝微笑道:行事再周密,也難免露出蛛絲馬跡,只要我們細心查找,必能找到。

  不用找了。

  衆人看向說話的人,正是許非留。

  賀夢情有些喫驚,又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許非留撕下□□,露出了柳飛絮的臉,因爲我來了。

  這下子,賀夢情是大喫一驚了。不過,他轉念一想,許非留不就是柳飛絮倒過來念嗎。

  柳飛絮飛上高臺,振臂道:摩羅教弟子何在?

  許多人撕下□□,飛上了半空,竟有數百人。

  這抗魔大會,竟叫幾百名魔教弟子混了進來。

  有三名魔教中人飛到了柳飛絮的身邊,這三人是一名青年、一名中年和一名老年。青年身穿黑衣,臉上戴着惡鬼面具。中年紫棠面色,身材魁梧。老年雞皮鶴髮,骨瘦如柴。

  衆人或驚或懼,亂作一團。

  宋林溪面色鐵青,他身爲滄海派掌門,讓這幾百名魔教弟子混了進來,他必是要擔責的。他問:你們混入滄海派,有何目的?

  柳飛絮笑道:你們既然叫抗魔大會,怎能無魔。

  陸景勝看向幾名魔教中人,說:這位想必就是魔教右護法柳飛絮,這位就是黃土堂堂主李樂山,這位是青木堂堂主簡文林,這位是

  他的目光停在了鬼面男子的身上,目露疑惑。

  柳飛絮也看向了鬼面男子,這位你不認識也正常,他是新近拜入我摩羅教的,他原本是崑崙派弟子,鼎鼎大名的崑崙七子之一的易連環,不過他現在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做易恨水。他把崑崙派的《七曇心經》獻給了教主,如今已是我們摩羅教的左護法了。

  陸景勝痛心疾首道:易師侄,你滿門上下都被魔教所殺,你怎能投靠魔教!

  易恨水聽了陸景勝的話,沒有絲毫反應。他戴着惡鬼面具,無人能窺見他臉上的表情。

  陸梓瑤神色慌亂,低下了頭,而齊鴻羽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衆人議論紛紛,對易連環投靠殺父仇人的行爲唾棄不已。

  易掌門一代英傑,竟然養出了這樣的孽子。

  易連環竟然投靠殺父仇人,真是狼心狗肺。

  易掌門恐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啊。

  賀夢情身處衆人之中,心中波瀾不起,這本就是《玄天七重》中的劇情。

  柳飛絮將視線轉向了宋林溪,我們摩羅教有一本《七曇心經》,你們滄海派也有一本《七曇心經》,不如就用《七曇心經》打個賭如何?我們各出四個人進行比試,勝多敗少的一方就能得到對方的《七曇心經》。

  宋林溪不語,心中權衡利弊。

  柳飛絮繼續說道:我教想要滅你滄海派,就在反掌之間,願意與你們比試,是因爲殺了你們也沒什麼用,宋掌門可要珍惜機會啊,說不定我下一刻就改變了主意。

  好,便由我們四大仙門每個門派出一人,與你們比試。宋林溪答應了下來。

  周洛妃一拍扶手,站了起來,由我先來。

  柳飛絮往前走了一步,那就由我來領教周掌門的高招。

  周洛妃一揮袖,一條絲帶拔出了身後佩劍,然後數條絲帶與劍一起向柳飛絮襲去,狀若天女。此招不僅極美,也極爲兇險。

  柳飛絮雖然表面輕佻,心中卻並未小覷這位蓬丘派掌門。他解下腰間遊絲鞭,與周洛妃鬥在一起。

  兩人過了數百招,旗鼓相當。

  柳飛絮微微一笑,周掌門,我要認真了,你可要小心了。

  說完,他招式陡然一變。

  周洛妃從未見過如此玄妙的招式,一招之中,又藏有無窮後招,連綿不盡,勢若江河,又似乎暗合天道至理。

  條條絲帶被長鞭攪碎,碎布漫天飛舞。長劍飛上天空,又落了下來,插在了地面上。

  周洛妃往後疾退,嚥下涌上喉頭的血,我輸了。

  承讓了。柳飛絮笑眯眯地說。

  一局敗了,正道士氣大落。

  周洛妃身爲蓬丘派掌門,成名已久,竟比不過一個年紀輕輕的魔教護法。

  宋林溪心知第二局不能再敗,他看向徐宵明,宵明,第二局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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