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走了
曾經的他心甘情願做那些事情,現在他不樂意了還不行嗎?每個人都問一句“你爲什麼這樣……”,他真的很無奈,他會這樣,還不是被逼的嗎。
“小池,你先回去。”季觀棋看着一臉髒兮兮的路小池,說道:“等會我就來。”
“季公子。”路小池有些不放心,但又擔心等會這個蕭堂情又拿自己作爲要挾,到時候反倒給季觀棋惹麻煩,他咬咬牙道:“那我回去等你,你……你一定回來。”
“好。”季觀棋應了一聲。
待看到路小池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視野裏,季觀棋纔再次將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蕭堂情身上,對方的確傷得不輕,其實季觀棋那一腳並不會讓他傷成這樣,可如今他捂着胸口,鮮血從衣服上滲出,顯然都是舊傷。
“那個人,是在祕境裏你一直維護的人嗎?”蕭堂情靠着石頭,他看着季觀棋,道:“你們什麼關係?”
“與你何干?”季觀棋讓路小池自己走,就是因爲他知道以蕭堂情的性格,只怕要糾纏不休,他不想牽連別人,更不想給自己留一個牽扯不清的麻煩,只是道:“若是爲了洗髓丹而來,洗髓丹我已經吃了,想要找我的麻煩,隨時恭候,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勿要牽連無辜。”
“若是我非要找他麻煩呢?”蕭堂情心裏憋着氣,他要看季觀棋到底能爲這個人做到什麼地步。
然而,他只見季觀棋無奈嘆了口氣,而後目光落下了自己的身上,沒有半點曾經的溫情,只剩下冷漠,他聽到對方說:“玄天宗弟子不得修煉邪道功法,違者逐出師門,且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蕭堂情,你明白我的意思。”
季觀棋從未用拿捏旁人把柄的事情威脅人,做起來不太熟練,但不妨礙這句話已經讓蕭堂情的臉色都變了。
蕭堂情怒極反笑,他氣得胸口鈍疼,卻依舊要上前一把攥住了季觀棋的衣服,咬牙道:“你威脅我?季觀棋,你威脅我?”
他生氣的其實並不是季觀棋威脅他,而是季觀棋並非是爲了自己的安全威脅他,反倒是爲了別人來威脅他。
“是,我威脅你。”季觀棋半蹲下身子,平靜地望着他,道:“所以你給我記住了。”
那一眼似乎是讓蕭堂情如同一盆涼水兜頭澆下,頓時清醒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之時,蕭堂情終於放低了姿態,他低啞着聲音道:“我沒有要對他怎麼樣,我只是想要問你的行蹤。”
季觀棋並不意外,他早知道蕭堂情遲早要來找自己,大概率就是爲了那枚洗髓丹。
“我不是爲了洗髓丹。”似乎是猜到了季觀棋在想些什麼,他立刻解釋道:“我……我是……”
“嗯?”季觀棋倒是有耐心,路小池不在這裏,蕭堂情又受了重傷,除了他不能立刻殺了蕭堂情之外,對方已經沒什麼能力威脅他。
蕭堂情不能死在這裏,玄天宗向來護短,若是對方真的死這了,只怕整個清泉派都難保。
季觀棋太清楚其中利害了,除非殺他於其他地方,又或者是旁人殺他,不過想這些都爲時過早,眼前這人總是糾纏不休纔是真的麻煩。
“我是想要來跟你說。”蕭堂情頓了頓,忽然還想起了一個關鍵人物,他道:“離烏行白遠一些。”
季觀棋聞言,稍稍挑起眉梢,似乎是沒想到蕭堂情會提起這件事情,他的目光從眼前人臉上掃過,最後才道:“這是我的事情,不勞掛念,既然不是爲了洗髓丹,那就不用再來找我了,我們之間也沒那麼深的交情。”
“多年師兄弟之情,你就真的不管不問了嗎?”蕭堂情的呼吸裏都帶着濃重的血腥氣,他瞧着眼前人,明明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容貌,可卻陌生得讓他有些認不出來,他最後依舊懷着僥倖的心理,問道:“爲什麼?”
季觀棋沒有回答他,目光十分平靜,只能聽到夜風呼呼的聲音,卻吹得蕭堂情心都涼了半截,他的手微微發顫,忽然明白了季觀棋這沉默的意思。
他一直都在履行一個作爲大師兄的職責,可是他們有真的把他當成過大師兄嗎,既然沒有,現在又有什麼臉面來要求他顧及所謂的師兄弟之情。
最終季觀棋還是自行起身離開了菜園子,連半句話都不想在跟蕭堂情說了。
路小池在院子裏等了一會兒,小北看他嘴巴上有血,而且臉上和身上都髒兮兮的,有些害怕,道:“大師兄,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我自己摔得。”路小池笑了:“下過雨有些路滑。”
小北聞言,這纔算是鬆了口氣,道:“那大師兄你要小心點,摔成這樣,可不要破相了。”
“沒有,沒傷到臉。”路小池摸了摸小北的腦袋,將人哄着去睡覺了,一擡頭便看到從外面走來的季觀棋,連忙起身一瘸一拐走上前,第一時間就是看看季觀棋身上有沒有受傷,連聲問道:“他有沒有跟你動手?你有沒有受傷啊?哎!我就說這玄天宗沒好人!”
他連整個玄天宗都罵上了,罵罵咧咧地將季觀棋渾身看了一遍,一擡眼便瞧見對方眼中帶笑,問道:“季公子,你笑什麼?”
“擦擦臉吧。”季觀棋無奈道:“他不會再來了。”
“真的嗎?!”路小池瞪大了眼睛,顯然是非常高興,他連聲道:“季公子,你餓了吧,你快去休息,我給你做好喫的。”
他有些懊惱道:“剛剛都忘記給你做喫的,就記得蹲在這裏等你。”
“不用,我不餓。”季觀棋拍了拍路小池的肩膀,道:“我就是有些困了,先去睡一覺,你也早點休息。”
“好好。”路小池連聲應道:“也對,你是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又遇到那個倒黴催的,肯定累了,那你快去休息,明天我去打一隻野兔回來給你補一補。”
季觀棋沒有拒絕,他拿了枚丹藥給路小池,以防止蕭堂情那一腳會給他留下暗傷,而後便去屋子裏歇息,他獨自靠在牀上,透過窗戶看外面的月光,桌子上還有之前路小池送的兩壺竹葉酒。
第二天一早,路小池就來給季觀棋送早飯了,他特地起了個早去煮了菜粥,而且他師尊說往裏面放點山藥會更加補氣,對身體好,他天不亮就開始生火,熬了一早上端着熱騰騰的粥來到了季觀棋的門前,輕輕釦門道:“季公子,你醒了嗎?”
屋子裏沒有聲音。
路小池以爲是季觀棋睡着了,雖然往常輕輕敲門他就能立刻醒來,但是畢竟昨晚還跟人交戰了,指不定是太累了,於是路小池思索了了一下,再次扣門,然而裏面什麼聲音都沒有,路小池便道:“那我進來了,我把粥放在桌子上。”
說完,他推開了門,然而裏面的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一瓶丹藥放在了桌子上,還壓着兩張符紙和一枚玉佩。
路小池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上前將粥放在了桌子上,就看到一封信,上面寫着:
一瓶回春丹用來療傷,兩張傳音符,有事可喚我,若是有人來要,就將其中一張給他,不必強爭。
玉佩裏含有我的劍氣,可做一次攻擊,慎用。
山高水長,來日相逢。
“季公子。”路小池愣了一下後,立刻反應過來,他轉過頭衝出了大門,小北他們幾個正在撿落葉,只見到自家大師兄風一般衝了出去,有些不解道:“大師兄這是怎麼了?”
路小池自然是去找季觀棋,可他不知道季觀棋去了哪裏,放眼望去早就沒了身影,天高海闊,還不知道下一次相逢會在什麼時候,他有些懊惱於自己怎麼沒察覺到昨晚季觀棋就想離開的心思。
這整個山脈太大了,他在宗門附近繞了一圈,最後回來的時候鞋子和衣襬都溼透了,小北他們有些好奇地看過來,然後又看看路小池身後,問道:“大師兄,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季公子呢?”
“季公子。”路小池深吸了一口氣,笑着道:“季公子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小北道:“山上的野柿子熟了,我還準備給他摘一筐呢。”
“我也不知道。”路小池頓了頓,道:“反正早晚都會再遇到的。”
他其實早就猜到了,季觀棋也不會在清泉派待得太久,那人的性格本身就是喜歡自由,生性灑脫的,只是沒想到分離來得這麼快,而且他傷勢還未完全好,這麼一想路小池就有點怨上了蕭堂情,要不是那人忽然來打擾他們,季觀棋也不至於連夜就走了。
然而就在他想起那個糟心人的時候,一擡頭就瞧見了對方,路小池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定眼一看,居然真的是這個人!
“你來幹什麼!”路小池怒道,完全沒了之前認慫的模樣。
“季觀棋呢?”蕭堂情面色依舊有些蒼白,他手中提着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藥草,道:“這是給他養傷的。”
“他已經走了。”路小池氣得胸口都疼,他道:“要不是你來,他還不會走。”
“他走了?”蕭堂情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季觀棋居然現在就離開,他略微皺眉,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正準備往前親自搜查的時候,卻不想剛剛踏入之前季觀棋所劃的線時,旁邊的清泉派石碑上的字透着凜冽的劍芒,逼得蕭堂情不得不後退,他看得出這是季觀棋留下來的。
路小池顯然也不知道這個,看到之後,眼裏露出了驚訝。
“他去哪裏了?”蕭堂情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路小池那張嘴可是向來不饒人的,他瞧着蕭堂情,道:“你一直叫他大師兄,你連你師兄去哪都不知道,還好意思來問我?哦對,現在季公子已經不是你師兄了,那就奇了怪了,又不是你師兄,跟你也沒關係,你何必問別人的去路,難道你不知道他不想見你嗎?”
蕭堂情臉色白了幾分,他道:“你在說些什麼?”
“他身上的傷拜你所賜,傷勢未愈就因爲你的到來而不得不離開,連養傷的時間都沒有,你是怎麼好意思問他去了哪裏?”路小池梗着脖子道:“我若是你,便是這一輩子都沒有臉面再出現在他面前。”
蕭堂情握緊了刀刃,可是瞧着這劍芒,心裏很清楚季觀棋對這個清泉派的重視程度,他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再問了一遍,道:“他去哪裏了?”
“不知道。”路小池也再次回答道:“你別問我了。”
“他能給你們用劍氣刻字,定然也給了你們傳音符,東西給我。”蕭堂情緊盯着路小池,那眼神看得路小池都有些發慌,他忍不住心裏想着季公子猜的還真是沒錯,這人果然要傳音符。
最後他按照季觀棋說的,將一枚傳音符扔給了蕭堂情,並且還不忘記補一句:“快走快走!晦氣!”
說完,便立刻帶着小北他們進了院子裏,也不想再搭理蕭堂情,原以爲蕭堂情會發難,卻不想最後那人只是在門口站了許久,最後沉默地轉身離開了。
看到蕭堂情離開,路小池這才鬆了口氣,背後也起了一層冷汗,然而肩膀上卻搭着一隻手拍了拍他,他一轉頭便看到老道,立刻道:“師尊。”
“做的很好。”老道笑着道。
路小池看了眼外面,又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他道:“也不知道季公子有沒有帶傘,下雨了。”
季觀棋自然是沒有帶傘的,不過倒也沒淋着雨,也算是他幸運,剛到客棧剛好下雨,修者雖然也能使用避雨符,但符咒一般都很貴,沒誰會奢侈到這個地步,爲了避雨專門使用避雨符。
“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店小二迎了上來。
“住店。”季觀棋給了銀子,道:“再給我準備二兩好酒和下飯菜。”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安排!”店小二樂開了花。
季觀棋來的是玄金山旁邊的一座名爲天蛇城的地方,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屬於萬獸宗的領域,這做城池和百鳥城一樣,只是裝飾品多以蛇形爲主,而中間的更是一頭三頭蛟的雕塑。
他看了眼城池中心的三頭蛟圖騰,就想到了在福地洞天裏遇到稽星洲時,對方似乎就是要去收服三頭蛟,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是否順利。
不過他這次來不是爲了別的,而是要去萬獸宗一趟,青鸞是當初他送給烏行白的靈獸,體內有烏行白的印記,季觀棋對這些並不是非常瞭解,並不知道如何抹去印記。
青鸞對這座城顯然是帶着一點挑釁意味的,鳥和蛇幾乎可以算是天敵中的一種了,季觀棋將它小小模樣張開翅膀在桌子上到處走,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拍了拍它之後低聲警告道:“不準惹事。”
店小二將酒和喫的送了過來,他選擇了最不起眼的角落,但即便這樣,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會多看他幾眼,之前得到的掩飾容貌的玉佩已經碎了,本來這等稀罕物就比較難得,他被看得多了,都想去交易行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買一個。
“聽說了嗎?”幾個人從外面走進來,剛一落座就開始說話,季觀棋下意識聽了一耳朵,轉頭就看到青鸞也在側着腦袋聽着。
“什麼?”一旁的人問道。
“少宗主收服了一頭三頭蛟,現在正在府邸裏呢,我聽聞五日後將會第一次出來兜風,爲了慶祝這個,交易行那邊特地放出了不少好東西,估摸着天蛇城最近要來不少人了。”這人笑着道:“我聽說啊,少宗主收服這三頭蛟可算是兇險萬分,不過好在最後沒出什麼事兒,這可是三頭蛟啊!”
“那是蛟爲百蛇之首。”另一人說道:“不過我記得之前少宗主在天蛇城的靈獸是一條赤煉蛇,脾氣極其火爆,又愛喫醋還記仇。”這人壓低了聲音道:“那這條蛇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一開始說話的人輕輕拍了拍桌子,吸引了全桌人的目光,道:“我聽小道消息說,這赤煉蛇也會上交易行的拍賣會,壓軸的!”
其他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赤煉蛇,而且還是稽星洲的靈獸,戰鬥力非比尋常,誰要是買到那可真算是增添了不少助力。
這說得有模有樣的,但是旁邊的季觀棋卻不以爲意,以他行走多年的經驗來看,大多數的小道消息只能反着聽,當不得真,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青鸞也倒了半杯。
“不過按照他們這麼說,看來稽星洲還在這天蛇城內。”季觀棋頓了頓,看了眼正在低頭啄酒的青鸞,想着還是得要拜訪一趟纔行,總不能讓青鸞體內一輩子都帶着烏行白的印記,他摸了摸青鸞,道:“少喝點,等會醉了。”
他提醒得晚了點,這酒度數有些高,青鸞顯然有點小暈乎了,扭過頭還啄了季觀棋好幾下。
等到了晚上,原本安靜的客棧裏忽然傳來了吵鬧聲,半夜有人一直在敲門,正在修煉的季觀棋睜開眼,他推開門稍稍看了眼,發現是幾個受了傷的修士來了,一股血氣漫開,季觀棋看了眼那幾人,旁邊幾人都是輕傷,唯獨中間一個傷的稍微重一些,但也不危及性命。
“也是倒黴,押一趟鏢,沒想到城外能遇到高階靈獸。”重傷的那人怒道:“定要上報給萬獸宗!”
“很久沒有在城外看到高階靈獸了,你看清楚是什麼嗎?”另一人問道。
“沒有,只感覺很大,而且很重。”這人嘆了口氣,道:“它跑得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嘶,疼死我了。”
季觀棋關上了門,自家青鸞喝多了之後就睡覺,他看着外面,倒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想着明日得要去一趟萬獸宗了。
不過很快,他的傳音符裏就聽到了聲音,拿出來的時候,就聽到路小池在裏面說道:“季公子,昨夜的那人來了,說是要找你,你可得小心啊。”
“你們有受傷嗎?”季觀棋問道。
“沒有,他看到你留下來的劍芒之後就走了,不過還拿走了一道傳音符。”路小池頓了頓,又問道:“季公子,你還好嗎?”
“還好,多謝照顧。”季觀棋笑着道:“保重。”
結束了傳音的路小池還盯着傳音符看,他其實想問的是季觀棋還會不會回來看看他們,但又想到其實他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已經受了對方如此之多的恩惠,不宜再多問了,便想着明早再去神廟求一求,希望季公子一切平安。
而此刻,蕭堂情正獨自走在路上,直到看到了一人,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立刻半跪下來,道:“弟子恭迎師尊。”
來者正是烏行白,只是此刻的他和往日有些不同,不僅方天畫戟不在身邊,就連身上也只是披着外袍,似乎是匆匆趕來的,他垂眸看着跪下的蕭堂情,問道:“季觀棋呢?”
“大師兄已經走了。”蕭堂情說道:“弟子也不知道他的去路。”
“他的傷勢如何?”烏行白問道。
蕭堂情其實看到過季觀棋了,也知道對方其實看上去傷勢已經痊癒得差不多,已然沒什麼大事,但話到了嘴邊,卻開口道:“傷勢嚴重,經脈傷得厲害,身體羸弱,經常嘔血。”
“……”烏行白頓了頓,他眉頭驟然緊鎖。
“大師兄傷得太重,如今也不知去向,弟子立刻去尋,若是有消息立刻告知師尊。”蕭堂情說道:“師尊請放心。”
“他會去哪?”烏行白的語調和往日並無不同,但蕭堂情察覺到裏面似乎帶着一絲本不應該出現在烏行白身上的嘶啞,他微微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腦子裏快速轉動,面不改色道:“想必大師兄如今身體虛弱,應當走不遠,離這裏最近的也就是天蛇城了。”
他想的是,季觀棋既然連夜離開,且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想必會走山路,避開他們,甚至直接御劍而行,日行千里,只要拖出烏行白的時間越長,季觀棋就會離開得越遠,那麼烏行白找到他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烏行白垂眸看着蕭堂情,他沒有吭聲,寂靜的氛圍讓蕭堂情有種自己謊言被識破的感覺,頓時額角冒出冷汗,但很快就聽到烏行白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他再次擡頭時,已然不見對方的身影。
夜風拂過,原本烏行白站立的地方,落葉上沾染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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