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穿透腹部
“你的修爲?”季觀棋笑了聲,道:“原以爲我修爲不低,如今看來,是行舟你藏得深啊。”
李行舟輕輕甩了甩手腕,無奈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涉及天道衆多,因此無論是天道還是小天道總是看我不爽,多多少少要給我下點絆子,你跟着我,是受牽連了。”
這話季觀棋也只信三分,不過他想起對方從山崖上毫不猶豫地往下跳,又覺得也許是自己太多疑了。
誰能爲了別人敢冒這個風險,路小池是因爲他心性純良,可李行舟一看就知道並非等閒之輩,那他又是爲什麼……季觀棋將自己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根本沒什麼能讓人可圖的。
“我跟你說,這鬼面蛛尤其喜歡各種十全大補的東西來增進修爲,因此對丹藥異常喜好,當然,他更喜歡的就是修士的屍體,越是修爲精進的越好。”李行舟也不再廢話,直接準備從乾坤袋裏翻找東西,而後忽然察覺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
“怎麼了?”季觀棋見他動作停下,開口問道。
“開啓乾坤袋需要靈力。”李行舟面露尷尬,他的靈力太強大了,因此被全部壓制住,這該死的小天道連開啓乾坤袋的靈力都沒給他留下,而旁邊的季觀棋也十分無奈,他翻看着自己的乾坤袋,無奈道:“我倒是可以開啓乾坤袋,但是……我的東西大多數都給了三頭蛟,現在袋子裏除了衣物,基本沒什麼了。”
那三頭蛟就連僅剩下兩顆的回春丹都拿走了,就差把季觀棋抖落一下,看看還能不能掉出什麼寶物。
兩人面面相覷,然而要出去就必須引這鬼面蛛過來,最後李行舟看向了季觀棋,道:“把你的劍借我一用。”
“怎麼了?”季觀棋將君子劍遞給了李行舟,原以爲他是要用這個嘗試打開蛛網,沒想到對方直接在掌心劃了一道血口子,鮮血頓時涌出來,淅淅瀝瀝地低落在了草地上,季觀棋臉色微變,立刻上前阻攔道:“你幹什麼?”
“這鬼面蛛對高修的血肉很感興趣,比丹藥的吸引力還大。”這點傷口對於他而言不過爾爾,壓根兒沒放在心上,他伸手在草地上一抹,鮮血沾染了旁邊的草,血味頓時漫開。
果然,沒一會兒四周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聲音由遠及近,速度很快。
“果然,這破蜘蛛。”李行舟瞧着自己的乾坤袋,他低聲嘆了口氣,早知道會被封住,他就多拿一些東西出來了,如今好了,出了一把摺扇什麼都沒有,連個武器都沒有了。
其實他也不是不能直接用靈力衝開,但這樣就會引來小天道的天譴,到時候……到時候這副容貌,就藏不住他的真實身份了。
他可不敢。
“來了。”季觀棋看李行舟手上並無武器,可他自己也只有一把君子劍,只好將李行舟拉扯到自己的身後,道:“別離我太遠。”
能和赤煉蛇同等級別的,並不好對付,季觀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更何況他現在靈力給壓制得這麼低,打起來束手束腳,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李行舟看着毫不猶疑拿着劍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恍惚又回到上一世每次出行,無論是發生了什麼,一般來說都不會鬧到烏行白這裏,因爲那些妖物靈獸,邪修鬼祟,基本都死在了君子劍之下,季觀棋從未讓這些東西接近過烏行白。
他眼底掠過了一絲悔意,握着手中的摺扇道:“不用擔心我,這玉竹扇也是法器,算起來比我那把不知道裂了多少次的劍等級還高一些。”
就在他說話之際,鬼面蛛已然到了。
君子劍被季觀棋握在手中,他幾乎是以李行舟爲中心,以君子劍爲半徑,根本沒讓任何蛛絲靠近過李行舟,這是專屬於李行舟的待遇,而並非是烏行白的待遇,這一點被保護起來的李行舟心中無比清楚。
通過謊言和欺騙換來的一絲絲真情,這不屬於他烏行白,等到謊言揭破的那一天,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甚至他會想着,要是死了烏行白,活着李行舟,說不定會更好。
可惜了,李行舟,烏行白,本就是一個人。
他摺扇直接展開,玉竹扇本身就屬於法寶,在不用靈力驅使的情況下,也是堅不可摧,能擋住刀劍的神兵利器,他隨手翻轉一下,便拉扯住了了旁邊延伸過來的蛛絲,而後目光朝着身後微微一撇。
李行舟忽然伸手摁住了季觀棋的肩膀,而後輕輕擡了一下對方的手,反手下拉,鋒利的劍刃便在身後重重劃下,蛛絲網後傳來了這頭鬼面蛛尖利的叫聲,似乎是痛狠了,綠色的液體順着蛛絲蔓延開。
“這是它的血,有毒,往後退。”李行舟說道。
兩人立刻往後退了數步,而後對視了一眼,李行舟將摺扇拋了出去,那鬼面蛛以爲這就是武器,猛撲過去的時候,卻不想季觀棋從後面直接踩着樹幹上去,飛身落在鬼面蛛的身上,雙手抱住劍柄,狠狠用力插下,劍刃穿透了鬼面蛛的腦袋,對方瘋狂掙扎想要甩開季觀棋,卻根本做不到,直到最後奄奄一息地倒地了。
季觀棋這才抽出了劍,他看着下面站着的李行舟,道:“走。”
殺了這隻鬼面蛛,就能夠出去,只是這比季觀棋想的要順利太多了,這是高級靈獸,且在這祕境裏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季觀棋總覺得殺得太簡單了,而且還是他目前靈力運轉滯重的情況下。
他準備跳下來的時候,甚至還回頭看了眼這隻蜘蛛,心下有些困惑,但也沒察覺出什麼異樣,殺的時鬼面蛛的命門,按道理是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了。
然而就在此刻,他看到李行舟的瞳孔驟然緊縮,立刻意識到什麼,下意識擡手舉劍抵擋,只感覺劍刃和那東西撞在了一起,他整個人從蜘蛛身上被掀翻了下去,幸而被李行舟直接抱住了,這纔沒摔着。
“這不可能!”季觀棋臉色劇變,他道:“我殺的是它的命門!”
“他吃了高修。”李行舟顯然對靈獸的瞭解比季觀棋更多,他幾乎想都不想,直接伸手拽着季觀棋就往反方向跑,一邊跑一邊道:“走!它吃了高修,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高級靈獸,而是要衝擊頂級靈獸。”
嚴格來說,這種算作僞頂級靈獸,只差一點,便是可以如同三頭蛟一般的存在,但這也跟高級靈獸之間如同雲壤之別。
李行舟一邊跑,心中涌起了一絲困惑,能一次性讓這頭靈獸暴漲這麼多修爲的,不可能是普通的高階修士。
除非是隱士大能,又或者……乾脆是某位仙尊。
這麼一想,李行舟心中頓時沉了沉,他的目光快速掃視周圍,最後帶着季觀棋直接到了水邊,他道:“上瀑布!進瀑布裏面!”
既然人面鳥會躲在瀑布裏面躲避這頭鬼面蛛的捕食,那就代表着瀑布絕對是有用的,這話一出口,季觀棋就明白了李行舟的意思,他立刻將君子劍插入了旁邊的石頭上,而後帶着李行舟踩着劍身一躍而上,而後道:“劍收!”
君子劍直接回到了季觀棋的手中,他握着劍,微微有些氣喘,如今這種低微的靈力辦了這麼多事情,的的確確是有些透支地感覺,他感覺渾身都有些冒冷汗,想了想便靠着牆緩緩坐下來,卻瞧見李行舟站在了石壁旁邊一動不動,他問道:“怎麼了?”
李行舟回望了他一眼,而後微微側開身,細微的光亮照在了石壁處,季觀棋這才發現下面竟然躺着一具白骨。
這具白骨穿着一件白色的道袍,腰間懸掛着令牌,因爲距離有些遠且光線太過黑暗,季觀棋有些看不清,但不難判斷這是個靈力很高得修士。
他想起之前李行舟說的話,心中頓時一沉,道:“外面的鬼面蛛就是吃了這位道友,纔會如此?”
“是的。”李行舟半蹲下身子,他似乎是在仔細打量着這具骸骨,越看越是心驚,手緊緊握拳,在黑暗裏他額角青筋暴突,顯然是壓抑着十分不平常的情緒,一旁的季觀棋也意識到了李行舟的異樣,開口道:“行舟,你怎麼了?”
“這是知問仙尊。”李行舟在要不要告知季觀棋真相之中猶豫了一下,又覺得他們遲早要到天機門,聯繫今日,以季觀棋的智謀會猜出今日這人到底是誰,還不如他自己說了。
果然這話一出口,季觀棋驚得直接擡頭,他撐起身子走到了骸骨面前,果然這具骸骨腰間的令牌是天機門的令牌,而且整具骸骨溫白如玉,這是仙尊級別隕落之後的一個標誌之一,但是這骸骨卻少了一條胳膊,不難猜出這條胳膊應該是被外面的鬼面蛛吃了。
吃了仙尊的一條胳膊就能讓它修爲從高階暴增到了僞頂級,可見知問仙尊的實力多麼強橫。
季觀棋下意識想到了一個不太願意想到的人,他微微皺眉,將這人的名字拋之腦後。
“這把攬月蕭的確是知問仙尊的本命法器,可惜已經碎了。”季觀棋注意到旁邊碎裂的攬月蕭,已經失去了靈性,和普通的玉簫並無區別了,他微微垂眸,有些難掩震驚:“可是……可是這是知問仙尊啊。”
“這是天機門裏修爲最高的知問仙尊,傳聞她與天道之間達成了協議,她是最瞭解天道的人,往往能從一個人的面相便能判斷吉凶禍福,但她從不插手天道之事,常年閉關隱居,怎麼會隕落在這裏。”季觀棋感覺自己可能是太震驚了,覺得眼前有些發黑,他握了握君子劍,用劍身撐着身體,而後就聽到旁邊的李行舟說道:“一個區區高階逆轉祕境,是不可能殺得了她,一隻鬼面蛛而已,怎麼可能殺她?還能喫下她一條胳膊。”
季觀棋隱隱約約覺得李行舟的情緒不對勁,但他以爲是李行舟驟然失去了師尊,所以情緒低落,想想當年他得知烏行白在外意外受傷,也的確是急切得不行,更何況知問仙尊是隕落了。
隕落了,就是再也找不回來。
李行舟還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被人抱住了,他渾身微微一僵,而後聲音有些乾澀道:“觀棋?”
“別難過,你師尊一定也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的樣子。”季觀棋一手抱着李行舟,一手撐着劍,他低聲道:“等我們殺出去,殺了鬼面蛛,給你師尊報仇。”
“好。”李行舟應道。
“總有辦法殺掉它的。”季觀棋低聲道:“天無絕人之路,總有辦法的……”
“哐當”一聲,李行舟尚未來得及反應,就感覺懷裏一沉,君子劍直接落在了地上,他下意識攬住了懷裏不斷下滑的身體,臉色驟然一驚,將人反抱住之後道:“觀棋?觀棋你怎麼了?”
季觀棋臉色有些蒼白,他眼前有些發黑,提不起精神,整個人感覺下一秒就快要暈過去了。
李行舟立刻將他半抱着靠在了牆邊,伸手在季觀棋身上摸索。最後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掀開了季觀棋的衣襬,脫掉他的鞋子,果然看到被蛛絲之前纏住的地方有些血痕,顯然這些蛛絲是有毒的。
“我看看。”他伸手握住了季觀棋,查看了一下,確定季觀棋脈搏全部都是正常的,只是有些昏沉地跡象,料想這些蛛絲應該是用來捕獲獵物,讓其昏睡,從而喫掉對方的東西。
只要確定季觀棋身體裏沒有中毒,沒有受傷,李行舟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季觀棋就是感覺困,特別困,他竭力想要睜開眼睛,然而卻使不上力氣,整個身子靠在了李行舟的懷裏,他低聲道:“我好像使不上力氣。”
“是能讓你昏睡的東西,不是毒藥,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李行舟的聲音平靜,但卻讓昏昏沉沉中的季觀棋有種奇怪的熟悉感,他很快便將這種感覺拋之腦後,只是抓住了李行舟的手,挺着最後一絲清明,道:“如果我出不去了,你就拿着我的劍出去,把我放在這裏,那隻鬼面蛛進不來,我暫時死不了。”
“你要幹什麼?”李行舟愣了一下。
“我活着,這把君子劍就有靈力,你可以用它想辦法出去……”季觀棋很清楚他走不動,甚至都動不了,也是撐着纔沒有直接昏睡過去,咬着牙道:“別管我,活一個是一個。”
李行舟的臉色徹底冷凝下來,這話聽得他心肝都在發顫,上輩子季觀棋死前的樣子已經快要成爲他連續多年的噩夢,如今再聽季觀棋這些話,李行舟反抱住季觀棋,死死摟着他道:“你胡說什麼?你不能死,我也不可能再讓你死,你要是死了,那我的意義是什麼?”
“觀棋,你聽我說,這只是昏睡,你睡一覺就沒事了。”李行舟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道:“我不會將你放下一人離開。”
“趁着它還沒有完全成爲僞頂階靈獸的時候,想辦法,殺了它。”季觀棋聲音已經輕了,他的頭抵在李行舟的肩膀上,靠着對方纔沒有滑倒在地,低聲道:“殺不掉,也要想辦法出去,你一個人出去,要簡單得多。”
“我一個人出不去。”李行舟低聲道:“季觀棋,你好好睡一覺,我保證帶你出去,你信我行不行?就一次,你就信我一次,你爲什麼每次都不相信我?”
他想起上輩子有些不太好的回憶,李行舟喉頭微動,他將人抱着,道:“我保證,我真的會帶你出去的,我們不需要誰在裏面誰在外面。”
“行舟。”季觀棋也很頭疼,他着急外面的靈獸,又着急再拖下去就真的出不去了,他不知道這一昏睡到底是多久,而且李行舟現在靈力被壓制得這麼厲害,要是季觀棋先死了,那君子劍就完全沒用了,李行舟更不出去,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他留在山洞,讓李行舟帶着君子劍出去。
“我爹爲了追求長生,殘害親子,囚禁我娘,最後逼得我娘生下幼子之後鬱鬱而終。”李行舟的聲音很低,他小聲道:“所以我就想,我這一生都不會成爲第二個他,我不要成爲第二個他。”
“你不會。”季觀棋已經快要昏睡了,他聲音輕得幾乎要聽不見,道:“你不會。”
“可是……我……”可是他已經做過一次了,他失手了,他比他爹更加過分,所以這一世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走之前的老路,李行舟輕輕吻了一下季觀棋的額頭,低聲道:“觀棋,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了?你還喜歡我?”
季觀棋一下子清醒了一些,他的詫異都快抵過他的昏睡,腦子裏一片漿糊的同時涌上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從未喜歡過別人,也沒人喜歡過他,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李行舟的這個問題,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但他不否認,這麼多事情下來,李行舟這個人的性格太鮮明,太吸引人,太特殊,他就如同一隻開了屏的孔雀,花枝招展地在面前晃悠,不重樣地在季觀棋面前展現,是個人都會被吸引住。
可這算是喜歡嗎?
然而不等他回答,李行舟輕輕側過臉,他聽到了外面細微爬動的聲音,眼底掠過了一絲寒光,掌心的靈力緩緩聚集,可是外面的小天道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立刻開始電閃雷鳴。
他忽然停下了,他不敢,一旦使用靈力,必然會引來天譴,到時候就會暴露在季觀棋的眼前,他慫了。
他好不容易纔能讓季觀棋主動抱一抱他,他不敢就這樣一下子前功盡棄了。
季觀棋的意識已經快要到了極限,他握着李行舟的手,能感覺到對方手心的溫熱,將君子劍劍柄遞給了對方,大道至簡,他在修行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這就是向天奪命,充滿了危險,最後能成者屈指可數,死在路上的屍骨早已堆積成山。
他幸運的話,可以一直走下去,不幸的話,中途隕落也未可知。
然而就在他混混沌沌想着這些的時候,忽然聽到輕輕的一聲,像是什麼刺破了血肉,又撞擊在了一個堅硬物件上的聲音,這聲音很輕,卻彷彿透過了腦子裏那片混混沌沌的感覺直刺而來,讓他有了片刻的清明。
“行舟?”季觀棋心中微微一驚,他道:“什麼聲音?你是受傷了嗎?”
“沒有。”李行舟的聲音和之前並無異樣,他道:“你太困了,出現了幻覺。”
“我聞到了血味……”即便是在黑暗裏昏昏沉沉的,但是季觀棋也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心中一緊,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你忘了之前引這隻破蜘蛛,我劃破手了嗎?”李行舟語調輕柔道:“手劃破的血味而已,希望這瀑布能隔絕血氣。”
季觀棋靠在石壁上,他微微側過頭,昏暗中只能夠看到李行舟的臉在一點微光下有些模糊,對方似乎也在注視着他,他聽到李行舟說:“別怕,你睡一覺,醒來我就帶你出去了。”
外面的日光透過瀑布,隱隱照進來一點,如果季觀棋這個時候是清醒的,就能看到一根蜘蛛的觸手穿過了瀑布,爪子尖利處已經刺穿了李行舟的腹部,鮮血順着爪尖往下滴,然而爪尖距離季觀棋之間隔着一把摺扇,正好擋住了從李行舟身體裏刺出來的爪尖。
他額角冒出了冷汗,面上卻沒有什麼痛色,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半點改變。
他擡起自己乾淨的那隻手,輕輕捂住了季觀棋的眼睛。
季觀棋徹底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在黑暗裏,他的意識昏沉的速度更快了,然後直接倒在了李行舟的懷中,被他小心翼翼地半抱着。
確定季觀棋徹底昏睡過去之後,李行舟才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他低頭看了眼穿透腹部的爪尖,掌心驟然凝聚出了靈力,直接握住了這爪尖,這靈獸顯然是痛狠了,想要收回,卻被他毫不猶豫地拿起了君子劍斬斷了鬼面蛛的一個觸手。
腰腹處的爪尖被拔出,他擡手用靈力壓制住傷勢,緩住血流淌出來的速度,他用乾淨的手抱着季觀棋,反手則是握着君子劍,外面的小天道已經找到了他,李行舟面容冷峻,他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那隻不知死活的蜘蛛直接衝進來的時候,就被君子劍迎頭斬首,而後一道畫地爲牢,直接將蜘蛛困在其中,它剩下半個身子還在掙扎,下一瞬間就被直接泯滅成灰燼了。
李行舟再次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顯然小天道的天譴在他身上也顯露出了威力。
他脣角溢血,目光落在懷裏季觀棋的臉上,目光倒是溫柔了兩分,壓根兒不管所謂的小天道,所謂的天譴,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小天道憤怒於有人膽敢挑釁它的威嚴,而李行舟卻在出瀑布之前忽然頓了頓,他的目光落在了石壁出知問仙尊的屍骨上,開口道:“我原本還在想,是誰能殺了你,現在想來,逆轉祕境,當年就有低修引誘高修進入,從而實現修爲逆轉,殺死對方,但思來想去,能在這在這裏殺你的,能和小天道達成協議的,且這人修爲定然不高,似乎最後只剩下一個人了。”
奚堯。
“魂歸安息。”李行舟輕聲說道,在他抱着季觀棋走出山洞之後,這個山洞驟然崩塌,將屍骨埋在裏面。
知問仙尊這個人最愛安靜,不喜煩擾,爲了不讓她死後屍骨還被其他修士拿去,擾了她死後安寧,這是烏行白最後能爲她做的事情了。
外面的小天道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巨大的威壓讓烏行白體內的靈力不斷奔騰,他一邊壓制着,一邊抱着季觀棋,腰腹的傷處鮮血不斷往外滲出,這頭鬼面蛛死後,祕境出口處的蜘蛛網就散開了,他直接帶着季觀棋出去,而後直接將這個祕境全部封鎖住,讓它永沉湖底。
他摟着季觀棋上岸後,輕輕摸了摸季觀棋的臉,確定對方無礙這才鬆了口氣。
而此刻,鎮南殿內,方天畫戟中間一隻眼睛豁然睜開,李行舟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頭也不回道:“封。”
一道符文掠過,這隻眼睛纔不甘心地再次閉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