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夢，還是現實？
柳夢卿沉默着沒有開口，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雲寒勾了勾脣，語氣輕緩：“如今，你的情況可不太好，當真不需要我幫忙嗎？”
“作爲你曾經的師尊，本尊倒是可以顧念一下舊情，幫一幫你。”
“考慮好了再告訴本尊。”
雲寒這般開口，一旁的葉翡只覺得心驚肉跳，她猛然上前幾步，道：“夠了，不要再說了，如今的情況，並不適合讓她想起過去！”
“怎麼會不適合？這件事情，她遲早都是知道的，爲何不提前告訴她呢？如果繼續拖着，只會一錯再錯，最終會到達無法挽回的地步。”
雲寒伸手去摸她的鬢髮，輕輕道：“你瞧，阿翡，我早就說過了，你並不適合修無情道，哪怕面對你曾經的仇敵，你都能心軟。”
“你別忘記了，她曾經是怎樣對待你的。”
“你竟還想着幫她？”
雲寒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這笑容當中，帶着幾分自嘲，更帶着幾分恨，還有一些葉翡聽不懂的情緒。
男人冰冷的眸子微微閃爍一下，望着葉翡的眸光中，蘊藏了太多的情緒。
葉翡根本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她只覺得這樣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她前世被你利用，這一世被魔尊所騙，害我的難道不是你們嗎？我最該殺的人，難道不是你？”葉翡冷笑：
“她不過也是一枚棋子，我也是棋子之一，如今殺她，並不能平息我的憤怒，所以，我爲什麼要爲難她？”
柳夢卿，已經死過幾次了。
上一世她殺了她。
這一世，她自己也是自食其果。
不論怎麼算，也都該算是扯平了。
雲寒聽着葉翡的話，恍然間，他竟又是忍不住，竟放聲大笑起來，笑容迴盪於天地之間，驀然，男人的眼神驟然陰冷，他此刻有些咬牙切齒，死死的盯着葉翡！
“好啊，竟然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你竟然還不曾心狠。”
她爲何就這麼慈悲。
連自己曾經的仇敵，都可以放過！
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這羣人這麼該死！
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爲什麼！
雲寒抓着她的手，殘忍而冰冷的開口：“沒關係，沒有關係的，你既然狠不下心，那我幫你。”
男人說着，忽然，他擡手一揮，一道靈光飛入了柳夢卿的身體內！
柳夢卿瞬間眼前發暈，差點沒倒在地上！
她勉強靠在一側，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只是不知雲寒是對她下了什麼咒術，她的腦袋暈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這……你對我下了什麼咒術？爲何我剛剛，剛剛……那麼暈？”
柳夢卿眼中都是警惕。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非常的危險，很危險。
她總覺得，跟這個人碰上，不會有什麼好事。
“沒什麼，就是一些恢復記憶咒術罷了。”雲寒冷笑：“你的記憶被抹去了，但既是被抹去的，便可以恢復。”
“你不想知道，自己都忘記了什麼嗎？”
“接下來，你的記憶會一點一點復甦，你會想起過去的一切。”
當真相浮現的那一刻。
等待着她的，便是命運的審判。
“你……”柳夢卿錯愕，但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道：“你幫我恢復記憶，是想報復我？”
“報復？談不上，我只是想讓我的阿翡看一看，對待仇敵，怎麼樣纔算是正確的辦法。”
雲寒站在葉翡身後，他從身後環住葉翡，一隻手扣着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柳夢卿，他在她的耳畔低語：“阿翡，你該好好瞧瞧，瞧瞧這個人，她不應該被放過。”
“你的心還不夠狠，等你的心足夠狠的時候，你才能殺掉所有傷害過你的人，包括我。”
“你可明白？”
葉翡閉上了眼睛，她已經不想再去聽他說的這些話。
原本，她碰上柳夢卿就是意外，如今對方失憶，什麼都不記得，若她不恢復記憶，她就不會成爲之前那個心狠手辣的人，她可以是一個正常人。
也是一個自由的人。
至少，比她自由。
曇摩羅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不修佛法，難以理解其中真意，她做事一向只隨心。
什麼報復，太煩躁，太痛苦。
她並不願意。
只是偏偏，她此刻竟然連放過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
雲寒說是爲了幫她報仇。
可實際上，他現在報復的，豈止是柳夢卿？
他報復的，還有她。
“阿翡，你不要再逃避了，你如今也該好好瞧瞧，瞧瞧她！她如今這般！來日會有多麼悲慘！”
“夠了。”
葉翡沒有力氣跟他吵架，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已經感到了厭煩疲倦。
對於如今這些，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再多的恨，亦或者是再多的愛，她都無力左右。
這樣被安排好的一切，能有什麼意思呢？
葉翡掙開了他的束縛，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夢卿，最終，發出了一聲嘆息，隨後離開。
柳夢卿張口，想要說話，可是，方纔被拿走的珠子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她身上，她只看見了男人擡手一揮，她整個人就已經被揮退！
下一瞬，她只感覺到眼前一陣模糊，等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居所！
柳夢卿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真實的觸感和方纔心悸的感覺浮現，她才猛然驚覺，她真的……
真的不是做夢？！
那一切，都是真的！
“怎麼了？爲何出了這麼多汗，可是做噩夢了？噩夢都是假的，你切記不要相信，可明白了？”
“我明白……”柳夢卿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最終沒能說出口。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
“你放心，我不會相信那些夢境的。”
從前不曾發覺。
今日倒是感覺到了。
她的愛人，似乎很怕她相信夢境中的事情。
爲什麼呢？
是擔心她，還是擔心，她會想起什麼？
那些曾經的夢境，莫非……是真實發生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