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卑彌呼
沉悶悠遠的號角聲,時隔幾十年再次在宮殿羣中響起。
本就依山而建的都城內城,大量建築塞滿山上的所有空間,外牆基本緊貼着懸崖峭壁,不留一絲縫隙。
爲了增加防守力,建築間的道路都被建成蜿蜒的之字形。
狹窄曲折的道路,讓所有進攻這座城池的敵人,都很難在內城展開大隊人馬,從而最大程度的抹平進攻者的人數優勢。
在這些道路的牆壁上,還可以見到大量彈孔。
這都是當年那些二戰日本士兵留下的痕跡。
但是,絕佳的地形可以讓這些‘風暴武士’藉助着地形優勢,居高臨下地肆意狙擊敵人。
所以當年的士兵們大多都慘死在此。
但是,如果殺進來的是名一騎當千的絕世猛將,事情就要另有別論。
勞拉等人縮在拐角的掩體中,只能注視着江秉不斷衝殺的背影。
每拐過一處拐角,上方的建築中就滿是敵人的弓箭手,他們射出的箭雨幾乎阻斷了前進的道路。
這就導致哪怕有現代化的槍械,他們只能艱難地縮在各式掩體後,慢慢清理掉這些弓箭手,才能繼續前進。
好在江秉衝鋒在前,任憑箭矢將【強權】敲得乒乓作響,手中巨型鏈鋸劍依然揮舞不停,基本將狹小的臺階全部覆蓋。
趕來的‘風暴武士’壓根沒有躲閃的空間,只能徒勞無功地被巨型鏈鋸劍分屍,又或者被江秉像趕小雞崽子似的丟下山澗,粉身碎骨。
江秉真正意義上的做到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有了他在前方牽制,並吸引了大部分弓箭手的火力,勞拉等人可以舒服地對那些‘風暴武士’弓箭手挨個點名。
越往上走,氣溫就越低,無處不在的風勢也就越大。
江秉頂着快要讓人睜不開眼的大風,用手臂外側厚實的裝甲隔開敵人武士刀劈砍,隨手一記直拳,將敵人的甲冑捶的凹陷進體內。
暫時不理會這個身體猛然一僵的敵人,江秉扯住從他身後捅過來的長矛,順勢下拉,將持矛的士兵直接拽到身邊。
結實的手甲攥住對方的脖頸,將他六七十千克的身軀當成一把雞毛撣子,向面前撣掃。
肉體與肉體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面前的敵人就像是一隻螞蟻,被隨手撣下山崖。
順手將軟趴趴的敵人也丟下山崖,江秉一腳將繼續涌上來的敵人踹回敵方人羣,又擰動鏈鋸劍的開關,兩個大風車將剩下的四五個敵人鋸的血肉橫飛。
不得不說,這些‘風暴武士’愣是楞了些,但是個個都稱得上悍不畏死,也不知道卑彌呼使了什麼PUA手段。
山峯四周環繞的風,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看來江秉一路平推到這裏的表現,讓卑彌呼開始懷疑自己從江秉手中奪回薩曼莎的可能。
但是搭進去了這麼多‘風暴武士’,巨大的沉沒成本讓她並不甘心就此收手。
卑彌呼如同被股市套牢的韭菜,補倉肉痛,割肉又不甘,可謂是進退兩難。
這也是江秉期望看到的場面。
在卑彌呼猶猶豫豫的時間中,江秉又緊鑼密鼓地展開瘋狂的屠戮,一路屍山血海地趟過狹窄的山道,登上建築羣的頂端。
地勢到這裏總算開闊起來。
巨大的石柱支撐着木質粗梁,在這座山頂上撐起一座在古代絕對算得上宏偉的大殿。
大量矮桌與腐爛的坐墊散落在大殿內。
顯然,這應該是邪馬臺國的金鑾寶殿了。
但是按照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整個大殿的面積頂多抵上一個大平層。
用來採光的障子窗上的和紙,已經在長年吹拂的勁風中破碎不堪,只剩丁點慘白的碎紙片還卡在縫隙之間。
而用來作爲窗戶防盜網的外層格子窗早就腐朽斷裂殆盡。
長年不息的風從這些大敞四開的窗戶中流過,如低吟的古曲,在每個角落迴盪。
宮殿的木結構在長年的大風侵襲下,顯得搖搖欲墜,牆壁上斑駁的漆面剝落,露出內裏同樣已經腐朽的原木。
這座曾經是權力和榮耀象徵的宮殿,如今只剩下破敗與風聲了。
大殿盡頭是一座木橋,不出意外的話通向卑彌呼的藏身處。
木橋邊,是一羣紀律嚴明,體格相比其他‘風暴武士’更加健壯的精銳。
這些身着整套厚實的金屬鎧甲,頭頂帶有太陽裝飾的大兜,面戴惡鬼面具的‘風暴武士’,無疑是卑彌呼壓箱底的武力。
或許是卑彌呼通過什麼手段通知了這羣武士,也有可能他們的職責就是堅守那座橋樑。
對方面對着江秉,暫時沒有任何開戰的舉動。
而江秉則藉機等勞拉一行人趕上來。
雙方就這樣在呼嘯的狂風吹拂中陷入對峙。
說實話,按照江秉現在的外觀,與對面的‘風暴武士’合在一起,頗有一番古代戰場對決的肅殺美感。
只不過低聲“突突”作響的鏈鋸劍引擎有些大煞風景。
並沒有過多久,勞拉一行人也跟了上來。
瞅見大殿盡頭的那羣全副武裝的武士,勞拉發出感嘆:“天呢,這羣武士簡直是從歷史中走出來。”
自從江秉進入到大殿,那股波動就一直在四周環繞,而當薩曼莎氣喘吁吁地爬上大殿時,江秉能感覺到那股波動產生了明顯的起伏。
‘看來,薩曼莎這根胡蘿蔔出人意料的誘人。’
這自然是很正常的反應,按照卑彌呼如今的狀態,錯過這個合適的‘器皿’,等待她的基本就是慢性死亡。
風暴的規模已經可以影響普通人的正常站立,縱然是在室內,凜冽的狂風依然吹拂的人想要左搖右擺。
在這種環境下,槍械的遠距離射擊,會受到洶涌氣流的嚴重影響,彈道偏轉是最基本的,子彈的威力也會大幅度下降。
當然,抵近射擊並不會受到太多影響。
天守閣的大門突然打開,從裏面又出來一隊武士,在隊首的是一名體型遠遠異於常人的‘風暴力士’。
雙方匯合在一起。
隨着江秉十分熟悉的波動閃過,那羣橋邊的武士們突然行動起來,向着衆人逼近。
看來卑彌呼決定繼續補倉,還準備加大投入,頗有孤注一擲的意味。
但是小散戶怎麼可能打得過大莊家。
在‘風暴力士’角力輸給江秉,並被他踹下山澗時,這些卑彌呼手中最珍貴的籌碼,也即將全部輸給江秉。
波動的頻率越來越急促,江秉明白,卑彌呼此刻應該已經徹底慌亂起來。
風暴加劇的速度猛然加快,瀕臨破產的韭菜準備斷臂求生。
等會兒死總好過現在死。
木橋在風暴的襲擊中搖搖欲墜,在衆人的注視中,江秉飛快地躥過木橋,踹開盡頭的門,衝了進去。
受制於地形,內部的樓梯呈環形,依山而建,在江秉飛快地拾級而上時,風暴強度到達頂峯。
伴隨着令人牙酸的吱呀作響,屋頂率先被風暴掀飛。
狂暴的氣流自空中降下,沿着那具跪坐在中央高臺上的古代女屍擴散開來,形成一個環形的風暴屏障。
隨着江秉不斷前進,波紋波動的更加劇烈,江秉已經能從中聽到卑彌呼的尖銳咒罵。
“卑鄙之人啊,竟敢妨害朕之大計,何等愚蠢的行爲!”
“汝等卑劣行徑,此事絕不容朕輕易原諒!”
風暴在短時間內繼續發展壯大,此時已經形成一個彷彿通天徹地的龍捲,對四周的一切散發恐怖着的吸力。
江秉只能依靠原本用來支撐房梁的石柱,艱難地向着卑彌呼所在的位置前進。
“無恥的小人啊,接受死亡吧,接受朕賜予你的命運!”
卑彌呼趁着風暴糊住江秉的嘴,瘋狂輸出着垃圾話。
本就恐怖的吸力還在變強,風暴的規模隨着卑彌呼幾乎亮成一個燈泡,還在持續變強,彷彿沒有上限。
“朕要把你碾碎,令人作嘔的蛆蟲。”
恐怖的吸力已經讓江秉雙腳微微離地,聽着卑彌呼不斷輸出的垃圾話,江秉再也忍不住。
手中的巨型鏈鋸劍的閥門被擰到最大,在充斥耳膜的風暴呼嘯聲中,引擎轟鳴聲依然清晰可聞。
江秉將鏈鋸劍橫放在石柱上,像是伐樹般讓單分子鋸齒狠狠地啃進石柱中。
不顧這樣可能會對鋸齒造成損傷,江秉一鼓作氣,將石柱伐倒。
把鏈鋸劍塞回背後劍匣固定好,頂着風暴的吸力與卑彌呼依然源源不斷的垃圾話,江秉
直接將足有一米粗的石柱一頭扛上肩頭。
肉體與外骨骼同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但是與此同時,石柱帶來的龐大重量加持,讓江秉可以在地板上穩穩站定。
如同推動巨石的西西弗斯,他扛着石柱一步一步地闖進風眼牆中。
吸進風暴中的各式雜物,被賦予了恐怖的速度,連同着強橫的氣流,肆無忌憚地轟擊着【強權】的裝甲,堅韌厚實的裝甲在如同自然的偉力下,很快也發生形變,出現破損。
好在,江秉很快扛着石柱蹚過風眼牆,闖進風平浪靜的風眼內。
小嘴抹了蜜的卑彌呼頓時閉嘴。
伴隨着【強權】各關節的扭矩轉子與鈦合金骨架的哀鳴,石柱一端被江秉高高舉起,直接砸向卑彌呼跪坐的高臺。
面對着石破天驚的砸擊,如同乾屍般的卑彌呼竟然在最後關頭,飄下這個待了數百年的高臺。
而她需要付出的代價,則是原本就瀕臨破碎的軀殼此時正如同烈日下的冰塊般飛速融化,剝落消失。
失去高臺對軀殼的穩定,卑彌呼已經進入不可避免的死亡倒計時。
“朕要你~”
還沒吼出下半句,她便被爆發出全速的江秉一把抓住,摜在地上。
江毫不遲疑地攥住卑彌呼腦後的十三根窄笈,連帶着大把頭髮,一同從卑彌呼的軀殼上撕扯下來。
笑話,真以爲‘工匠’的眼力勁是喫乾飯的啊,自打一進門,這東西就在向外肆意散發着光芒。
江秉眼睛都快閃瞎了!
果然,隨着這些窄笈被扯下,原本就已經開始減弱的風暴,就像是無水之萍般飛快地消散。
“朕~”
“砰。”江秉狠狠一拳砸在卑彌呼乾枯的臉上,將她的甜言蜜語堵回肚子裏。
“朕,朕,狗腳朕!”
隨後又連着補上兩拳,將死狗一樣的卑彌呼拖到石柱旁,像是擀餃子皮般用石柱來回碾壓。
直到卑彌呼幾乎化成一堆齏粉,在‘工匠’的視角中,徹底沒有生機後,纔算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