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望月楼
怎么会是潼山……裴天保心裡纳闷。
他以为這次是八郎山在镖局的暗桩泄密,沒想到潼山也插了一脚。
“以前可有劫镖?”他试探着问。
涂天摇头,皱眉道:“小摩擦肯定有些,不過拜了山头,交了银子就過了,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時間,路线,高手,照這架势,完全沒留余地,如果不是其余镖师死战,估计所有人都要交代在那。”
裴天保心裡一动,想起姚金福的话,八郎山上也有命令,开始卡鱼龙的镖局通過。
這之间有什么联系嗎?
“被劫的是我們的镖队,白镖头還在外面,现在家裡只剩岑师兄,這事已经上报总镖头了,就看怎么处理了。”
“一般怎么处理?”
涂天略作沉吟,看向裴天保缓缓开口:“杀。”
“一般劫镖,如果实力悬殊,顶多就是拿走货物,可這次几乎截杀了整個镖队,這就是在打脸。
“如果我們沒有反应,就要沦为笑谈了,是振威镖局名声的损失。
“总镖头应该会带人反杀回去,以示声威。”
裴天保点头。
的确如此,镖局走镖,就是一個“信”字,如果失了“信”,也就开始走末路了。
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儿,裴天保见他兴趣缺缺,便沒有实战对练,自己去靠转磨炼肉身。
傍晚回到家,小鱼已经下学归来,在准备晚饭。
裴天保突破后,镖局每月发五十两月钱,都交给小鱼保管,用于家裡日常开支。
从他开始习武,小鱼就在餐食加了很多肉菜,帮他补充身体。
今天也不例外,一桌子的菜,一半以上都是肉菜,而且她還会顺带准备明日私塾的午饭。
裴天保发现,小鱼這次背着他偷偷准备了两份。
“最近胃口不错啊?”
裴天保在身后打趣。
“啊,沒有啊。”
小鱼被突然出现的二哥吓了一跳,手下一阵慌乱,仓促的转身挡在餐盒前。
随即意识到自己這点個头,哪能挡住二哥的视线,脸色羞赧的盯着鞋尖,双手扭捏着衣角,小声道:“我有一個同窗,他沒得饭吃。”
“为什么?”裴天保奇怪问道。
私塾裡的孩子都是镖局的家眷,不应该有吃不上饭的啊。
“他爹和大哥他们一趟镖,都沒有回来,镖局给了他们母子一笔钱,可他娘不本分,拿钱和人走了……不要他了。”
兴许是同病相怜,小鱼声音微微颤抖。
“不伤心了。”
裴天保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仰头冲裴天保笑道:“但我很幸运,遇到了大哥和二哥,小鱼不伤心。”
“我知道家裡也不富裕,可……”
她偷偷瞧着裴天保,二哥练武,听私塾裡面的其他孩子說,自己兄长父辈,都要洗药浴,花钱买大肉吃,可二哥从来沒舍得买過,一直节俭,自己却在這边替别人带饭,她怕二哥伤心。
“当然沒問題了,以后每一天你都可以给你的同窗带饭,二哥无條件支持你。”
裴天保笑着刮了一下小妹的鼻头。
正小心翼翼的小鱼,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的嗎二哥?”
小鱼惊呼一声,声音裡满是难以言喻的喜悦。
“必须真。”因为自己淋過雨,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這样善良的小鱼裴天保怎么能拒绝,家裡的确也不短這口吃的。
“耶!二哥最棒了!”
小鱼跳了起来,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纯真的笑容。
一件小事就让她欢喜半天,连洗碗的时候,都哼着莫名欢快的小曲,摇晃着头上的羊角辫。
晚上小鱼去休息,裴天保则练起《抱藏气血清洗功》。
经過這一段時間的参悟和修行,裴天保基本已经入了门,他打算找個机会使用一下。
如果能成,自己养灵瓶的气血就有着落了。
日子安静的過了几天。
前几日劫镖的风波也逐渐淡去,裴天保沒从涂天那裡听到后续,大概率总镖头秘密做了什么。
這天,裴天保练完功正要回家,忽然被涂天拉住。
“要溜啊。”
“回家吃饭,一起?”
涂天蹭饭不在少数,对小鱼的手艺赞不绝口,每次都能夸得小姑娘咯咯乱笑。
“今天仙宫坊,你上次答应我的。”涂天冲他挤眉弄眼。
“哦,今天呀,可以,那我先回家和小鱼說一下。”
裴天保放下毛巾,他想起上次的约定。
“好,我马车上等你。”
裴天保和小鱼交代完,便随着涂天赶往仙宫坊。
仙宫坊属于鱼龙城的繁华地带,在城东,兄弟会的地盘内,這是他第一次到這边。
夜幕低垂,几條街道依旧人头攒动,车马川流不息,两旁楼阁中唱曲,打闹,嬉笑怒骂,络绎不绝。
灯火通明恍如白日。
他们的马车在其中一间停了下来。
望月楼。
涂天跳下马车,随后扔给门口小厮一锭银子,便带着裴天保熟练的上了三楼。
大厅中吃酒,饮茶,玩乐,吵吵闹闹,到了楼上便安静下来。
涂天笑着介绍:“下面都是散客,二楼茶室,三楼雅间,四楼嘿嘿,是客房,我订了雅间。”
裴天保点头,這地方他熟,就是高级会所呗,前世沒少带客户去。
两人进了雅间,桌上已经预备了精致的菜肴,小丫鬟见二人进来,脆脆的叫了声:“涂小哥儿好,我去叫梦茹姑娘。”
“挺熟悉啊,之前砸了不少银子吧。”
涂天一看就是常客,路過丫鬟小厮,乐师龟公,沒有不笑脸相迎的,一看就是银子开路砸出来的。
涂天沒有否认:“追姑娘哪有不花钱的,银子到位,万事大吉,别說這些人,就是這店”
他扬了扬手,“前些日子梦茹要修店,我都出资了。”
“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你三叔的老本让你花了?”裴天保奇怪道。
涂天小声道:“我去黑街卖了几块兽种肉。”
“有点過分了吧。”
裴天保皱眉。
涂天却不在意道:“人生在世,要图自己开心,梦茹是我心尖宝,我便觉得這银子花得值,再說,小爷我天赋极强,不碍事。”
正說着,门被拉开,一位身穿淡雅罗裙,楚楚动人的姑娘当先进来。
在她身后還跟着另一位女性,五官精致如画,可眉眼间却仿佛蕴含着山川的峻峭,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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