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磨胎境
裴天保第一次听到這個名词,显然是一個修行阶段。
冯教头沒有直接回答,负手前行,“我问你,除了武堂传给你靠桩,你是不是還修了其他炼皮肉之法?”
裴天保心头一惊,他沒想到自己小心隐藏這么久,冯教头一眼便瞧了出来。
“是。”
裴天保承认。
对方既然开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自己瞎說蒙混,徒增恶感。
“沒关系,這洗身本来就是分大洗和小洗,大洗需炼全身皮肉,小洗则配合功法,专攻部分。”
冯教头负手前行,徐徐为他讲解:
“上次你问我,炼皮肉是不是有所不同,大洗和小洗就是他们的区别。
“当然如果能大洗,便如建造百丈高楼前,夯实地基,這自然十分重要,但人力有所不逮,受天赋、精力、机遇、资源等等限制,很难走到那一步,即使强行走到那一步,之后呢?你還有多少潜力?時間?若你楼阁只有三两层,還需铁打的地基做什么?”
“小洗则不同,专为功法而创造,认真打磨,依然可以走的很远,只是很难达到顶峰罢了。”
裴天保听明白了,大洗小洗,决定着天花板的高度。
“从你的发力,我能看出来,不仅是我們的靠桩炼臂膀,似乎你的背部也有洗炼,這很不错。
“我說這么多,不是为了劝你莫要好高骛远,你今后成就如何,都是你的選擇,我与你說洗身之别,是让你心裡能有一個标准,知道自己在什么程度。”
冯教头沉默半响,忽然笑了:“你有点像当年的我,但又比我强。”
“不强不强。”
裴天保连连摇头。
“這马屁拍的真差劲。”
冯教头沒好气的哼了一声,转過头又继续道:“小洗也有强弱之分,只要沒有炼洗全身六百三十九块肌肉,都算小洗。”
“同样大洗也有方法之别,沐雷、血洗、寒刺等等奇特玄秘的手段,若是功法相近,那這之间的强弱就看武夫自身了。”
“就像我們的拳法——猛虎下山剃,也是有跟脚的,并且也有完整的龙虎洗身法,洗出的称为‘霸体’,很可惜,我們镖局的拳法和洗身法都不全,如果有机会你去龙虎门,可以尝试修行。”
這是裴天保第一次听說镖局的跟脚,听起来来头還很不小。
“你修了其他洗身法,应该可以感受到皮肉强大带来的力量,但要自己把握度,如果横向难以进行,便可以向上走,洗身的下一個阶段,就是——造骨。”
“造骨?”
裴天保咀嚼着两個字。
“洗身,造骨,合起来就是磨胎境,我当年就是走到了造骨這一小境。”
說着,他举起左拳,眼中似有留恋有追忆,徐徐道:“我当时造骨,炼的就是左拳,八块腕骨,五块掌骨,一十四块指骨,這十四块老朋友就是我的左拳。”
冯冀收起拳头,拍了拍裴天保的肩膀,“你自己的路要自己选,我不会给你什么意见。”“你气血的确太弱了些,炼皮肉,气血是根基,我很难界定,你到底是庸才還是天才,你這样的气血,连中等武夫资质都沒有,但硬是让你洗到了二次。”
冯冀一脸纳闷。
裴天保汗颜,默默沒有开口。
“李茂答应给你的东西,便不会反悔,拿到后徐徐服用,莫要贪多,容易伤身。
“特别是他答应的六斤云雾何首乌,拿出那六株,估计他心都在滴血,你最好每個月至多服用一株。”
“明白,感谢冯教头,回头我给您拿三株。”裴天保低下头谦虚道。
“别给我整那套,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再說,我服了也沒用,你应该听說了,我有暗疾,跌下了造骨小境,再不能复返了。”
他說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拳,“我這老朋友已经光华不再了。”
冯教头虽然沒讲那段往事,但裴天保能看得出他的遗憾,想必這也是他格外爱护這些年轻弟子的原因吧。
“对了冯教头,我想請教一下,什么是百年兽种?”
裴天保想起自己融合的磨山熊也是百年兽种。
“這個啊,兽种不是一般野兽,而是带有血脉的,它们与我們人族不同,它们寿命要比我們高很多,但它们沒有功法,全靠血脉传承,所以区分兽种强大,并不是我們人族的境界,而是時間。”
“当然這只是我們能接触到的,還有更加神秘古老的兽种,它们虽然沒有所谓的功法,但也有等级存在。”
裴天保想起冯教头曾提到的黑森林。
“言归正传,百年便是兽龄在百年之内,具体和我們的修行等级不好对比,有很多特殊情况,比如怀有真血的蛮兽,同样百年兽龄,要比普通兽种强大很多。”
“真血?”
裴天保今天听到了太多秘事,都是寻常不曾得到的知识体系。
“传說现在所有的兽种,都是由很早之前的九十三只荒兽血脉,流传下来相互耦合诞生的,他们是世间唯一的真兽,其真正的传承血脉,就是真血。”
“這些你就当故事听就行,我們說非真血兽种,百年可以相当于洗炼半身皮肉的武夫吧,寿元越长,兽种的肉身越强大。”
裴天保吃了一惊,他以为百年也就是三洗突破的水准,沒想到這么猛。
振威镖局武堂的洗炼法只有三层,除了常规的洗身,“炼”的,只有臂膀的“震力”,那半身都洗炼的,不得五六层那么高?
冯冀瞧出了他的惊讶,摆摆手:“沒有那么夸张,我說的纯粹武夫赤手空拳那种,但是我們人族有强大的功法,有秘宝,有各种杀生药方,可以让你在完全不对等的局面捕杀兽种。”
“那我們镖局前一阵子抓到的那只铁背猿是多少年的?”裴天保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嘴。
冯教头瞥了他一眼,“你问這個干嘛?”
他想了想,“那只猴子大概有個五六十年吧。”
說到這裡,冯教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那只猴子有点特殊,不知道为什么带回来沒几天,气血就枯败了,吃也吃不了,卖也卖不出去,实在是奇怪。”
裴天保眼观鼻鼻观心的默不作声。
“对了,我還要提醒你一件事,李镖头不要再得罪了,李家不止有李茂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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