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價值觀
頒獎一結束，萬青山沒和劉葉，陳昆他們一樣，去採訪大廳接受記者採訪，他朝工作人員詢問後門，與陳雨墨從後門離開禮堂。
出了禮堂，萬青山就將獎盃和證書扔進街邊的垃圾桶裏。
陳雨墨見狀，沒說話，只是上前緊緊的挽着萬青山手臂。
回到家中，萬青山剛換下禮服，就接到了陳嚴恭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來到陳嚴恭家，還不等萬青山說話，就被陳嚴恭叫去書房。
將椅子上顏燕擺放的軟墊拿起來，放在一旁，陳嚴恭坐下來後，板着臉問道，“只拿了個最佳處女座，很生氣？”
“嗯，有點。”
陳嚴恭微微搖頭，暗自嘆了口氣，“剛纔京城大學生電影節的評委打電話給我，說你不知輕重，紅毯上越位前面的劇組，上臺領獎說的那獲獎感言，那哪是獲獎感言，那擺明是對獎項不滿的發言。”
“大伯，紅毯的事，是她堵在中間不走，我不能退又不能停，只能越過她。”
萬青山後面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陳嚴恭打斷了，
“你就停在那，忍忍又怎麼了，會讓你少塊肉？就爲了這點事，值得去得罪她。”
陳嚴恭這微微提高的聲音，和略帶怒意的口氣，讓萬青山愣了下。
隨即，萬青山在心中呵呵一笑，不再去和陳嚴恭爭論紅毯越位的事，說起獲獎感言的事，
“至於獲獎感言，我是表達不滿，就給我一個最佳處女座，他們不是踩我臉嘛。”
啪！
陳嚴恭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聲道，“什麼意思，不給你個大獎就是踩你臉，那其餘沒獲獎的人呢，他們都覺得自己被踩臉了！”
萬青山骨子裏也有點倔脾氣，高聲回道，“我不知道他們，反正我覺得是踩我臉了。”
陳嚴恭雙目一瞪，怒氣衝衝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和他們不一樣啊？”
不等萬青山回答，陳嚴恭繼續怒斥道，“你從柏林回來後，我看你沒炫耀跋扈，還以爲柏林影帝沒讓你的尾巴翹起來。但沒想到啊，你是骨子裏覺得自己獲得柏林了影帝，就高人一等啊。”
萬青山沒有反駁陳嚴恭的話。
當初，回國後，面對身邊人的恭維，誇讚，就算知道自己是靠夢中體驗角色作弊，加上嚴瓶雪的功勞他才獲得柏林影帝，他心裏還是有點驕傲。
但——也只是驕傲了那麼幾天，因爲他後來想到，廖梵獲得柏林影帝后也就那樣。有廖梵的先例在，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不是因爲自己是柏林影帝，京城大學生電影節不給他獎，就覺得自己被踩臉。
而是因爲座位，中間前排的座位，向來都是給拿大獎的劇組坐的。
給他安排在中間前排，卻給他一個處女座獎，這不擺明了在玩他，這還不是在踩他臉。
陳嚴恭現在在氣頭上，加上之前陳嚴恭之前那句‘忍忍又怎麼了’。讓萬青山明白，他和陳嚴恭的價值觀不一樣，就算解釋了，估計陳嚴恭也會說‘忍忍又怎麼了，所以他才閉嘴不言。
見萬青山沒頂嘴，陳嚴恭的怒意也稍稍散去些，他往椅背一靠，冷聲道，
“一個柏林影帝，就讓你不知天高地厚的認爲，所有大獎都得給你？你參加柏林電影節前，我就和你說過，電影節的獎項後面是人情和利益。
《臺灣往事》的導演鄭洞天都是我的老學長，他的資歷，圈裏沒幾人能比的過。《天地英雄》的資金有美國的和港島的，加上姜紋背靠京圈，趙菲特的男人是汪家的人。
範韋這幾年年年上春晚獲得小品一等獎，在上面也算是掛了名的。
《戀愛中的寶貝》導演是李邵紅，她在圈裏的交友衆多。《驚蟄》西影投資拍攝的，王安權又是西北圈的，余男是他女朋友。
你呢，你拿什麼和他們競爭？你就一個柏林影帝的頭銜，可對於他們來說，你這個柏林影帝，又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爲什麼要給你獎？
我讓你參加京城大學生電影節，就是想你在他們面前露露臉，表現出你尊重他們。日後，等你資歷夠了，我能將你送進各種影視協會，到時候你就是評委了。
可你呢，紅毯越位得罪人，上臺領獎是去打評委的臉。日後你進協會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反對。
你知不道，就因爲你的一時意氣，日後我得多做多少工作，才能將你送入協會。”
陳嚴恭對萬青山很失望，他費盡心思想的萬青山，可萬青山呢，耍着小孩子脾氣，認爲誰都要捧着他這個柏林影帝。
萬青山很驚訝陳嚴恭將他以後的路都規劃好了，也很感激陳嚴恭對他的好，但這條路不是他想走的。
他一臉誠懇的說道，“大伯，我很感謝你爲我考慮這麼多，但我就沒從來沒想過進什麼協會，當什麼評委，我就想拍拍電影，賺點錢養家就行了。”
啪！
陳嚴恭噌一下起身，再次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道，“賺錢養家，我告訴你，你不爬上去，以後要是有人想對付你，隨便卡你幾道，你連電影都拍不了。”
“老陳，青山，出來喫水果。”
門口傳來顏燕的聲音。
“不喫。”還在氣頭上的陳嚴恭，想也不想就高聲回道。
“老陳，你說什麼？”
顏燕那抑揚頓挫的聲音，讓陳嚴恭立馬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他連改口道，“我說，我這就來。”
出了書房，陳雨墨就緊緊的望着萬青山，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陳嚴恭的呵斥聲，從書房傳入客廳，陳雨墨和顏燕聽的清清楚楚。所以，顏燕纔會去叫他們喫水果。
在顏燕的招呼下，萬青山吃了幾個水果，然後就與陳雨墨從陳嚴恭家離開。
“青山，我大伯也是爲了你好。”
車上，陳雨墨低聲說道。
望着前面路況的萬青山，頭也不回的回道，“我知道，大伯給我安排的這條路，別人想進都沒門呢，只是我不喜歡這條路。”
“青山，不喜歡就別勉強，大不了不拍電影就是。你不拍電影更好，就有更多的時間陪我了。”陳雨墨故作開心的嘿嘿笑道。
萬青山故作爲難的回道，“哎喲，可我還想着拍電影賺錢，去砸暈咱爸呢。”
旋即，他笑道，“放心吧，雨墨，沒人能讓我拍不成電影。”
萬青山心裏一點都不擔心日後他拍不電影，陳嚴恭說日後有人卡他幾道，他就不能拍電影了，他那是依據現在的情況。
過兩年，互聯網發達起來，只要萬青山不作死，誰也不能封殺他。不然百姓輿論一起，那就有人要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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