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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說得不错?”我走過去看尸体。
老孔的尸体上盖着一床毛巾毯,他双眼微睁,嘴唇微开,嘴角還有几处类似擦伤状的痕迹。
“這個确实很奇怪。”师父說,“老孔看来比小蔡早一天就死了。”
我抬了抬老孔的胳膊,說:“尸僵程度和小蔡差不多啊。”
师父說:“别先下结论,看看這個。”
师父随手掀开毛巾毯,露出了老孔的肚皮。
“死者胳膊和腿都出现了明显的肌肉萎缩现象。”我說,“但是肚子還是挺大的,看来這個小蔡是尽心尽力地照顾老孔了。”
“重点不在這裡。”师父說,“你看老孔的腹部出现了绿色,腐败静脉網都已经开始出现了,但是小蔡的沒有。”
“明白了,”我說,“尸僵是慢慢形成后再慢慢缓解的。這种强度的尸僵要分辨是形成期還是缓解期,就要看尸体的腐败程度了。出现尸绿,应该是一天以上了。”
“是的,根据尸僵情况和尸体腐败情况综合考虑,”师父低头想了想,說,“老孔应该是前天夜裡死亡的。”
“也就是說,”我說,“老孔比小蔡早死了一天。這是什么情况?”
“這是什么?”大宝的话打断了我和师父的思考。
我转头望去,大宝手裡拿着一個最大号的注射器,說:“床头柜上放了一個注射器,老孔是半植物人状态啊,不需要打针吧?再說了,打针也不需要這么大的注射器吧?”
“难不成是注射毒物致死?”我說。
师父在床头柜附近看了看,說:“不像。附近沒有发现针头,不像是打针用的。回头注意一下尸体上有无针眼,再进行一下毒物检验就可以了。”
我拿過注射器,发现针管裡好像有一些残留物质,晃动了一下,发现主要是液体,但是裡面有明显的杂质。
我把针管装进物证袋,随手递给林涛,說:“回去化验看看這裡面是什么东西。”
师父带着我們重新又进入了东侧卧室,开始更仔细地勘查。
现场很简单,从林涛那裡也得知并沒有发现有价值的指纹和足迹。一台电话机散落在地上,已经完全损坏了。床头上方的空调還在呼呼地往外吹着冷风,但是空调的叶板已经掉落在枕头上,被小蔡枕在头下。
我端来個板凳,站上去观察空调。
“空调外下方有明显的损伤痕迹。”我說,“应该是硬物砸到這裡,塑料裂了,于是正在扇动的叶板掉落在枕头上。”
“那很可能是這個东西砸的。”大宝指着空调一旁地面上的电话机說。
“而且是先砸东西,人再躺到床上的。”师父指了指死者头下方枕着的叶板說,“這個叶板提示了先后顺序。”
我們纷纷点头。
“我們一会儿会在电话机上仔细找找,”林涛說,“看有沒有可能发现新鲜而且有鉴定价值的指纹。”
师父蹲在地上拿起电话机,对林涛說:“关键是电话机的底座面。你想想,如果要把电话扔出去,就必然会有手指触到底座。如果底座有新鲜指纹,那指纹的主人就有重大嫌疑。”
林涛点点头,說:“我們马上把电话机送去检验,估计两個小时左右出结果。”
师父說:“好的,我們先去殡仪馆。”
一路上,我都在想老孔的死状。這個老头四肢纤细,肚皮却很大。关键是死者全身赤裸,沒有看到一处可以致命的损伤,也沒有明显的窒息征象。這個脑出血的患者,不会是自然死亡吧?如果是自然死亡,小蔡为什么不赶紧去找其他村民帮忙呢?把一個死人在家裡放一天,一個女子怕是沒有那样的胆魄吧?
很快我們就到了殡仪馆。青乡市公安局的孙法医早已等候在解剖室门前。
青乡的解剖室是全省领先的,可是沒等师父开口夸赞,孙法医就满怀歉疚地說:“前两天解剖室的全新风系统坏了,现在排风和空调都不能使用,解剖室裡现在像個蒸笼。”
我走进解剖室感受了下温度,确实就像是钻进一辆晒了一天、沒有贴窗膜的汽车一样,脑袋裡嗡的一声,于是赶紧退了出来。
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說:“尽快找人修吧。看来我們今天只有露天解剖了。”
“师父,咱们从谁开始?”我穿上闷热的解剖服,找了個阴凉的地方站着。
“先看老孔吧,”师父說,“我一路上都在想這個老孔的死因。”
我暗自高兴,原来自己和师父的思维居然已经如此高度统一了。
解剖很快开始。我們切开死者的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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