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這是紀律
博宇坐賽訓椅上轉圈:“成隊以來第一次團建,必須好好搞!”
劉至站薛鳴淮身邊彎身拷貝覆盤,擡眼瞧着進度條笑:“我是不想給你們放假的。常規賽十進五,一半的淘汰率——我聽隊長的。”
姜昀祺正在看夏閔路星嵐練習二排配合。
兩小隻都有點心不在焉,聽到博宇的話更是坐不住,但姜昀祺沒開口,他們也不敢表現出來,目不斜視乖乖練着。
春季熱身賽排名官方還未正式公佈,但網上已有粉絲跟着覆盤計算。first前五左右,是個不錯的成績。只是這不是最主要的。能讓博宇高興地想要團建,是因爲p11排到了倒數,四十五上下。
此前官方調查說明公佈,之後的比賽,p11直接換了二隊上場。
不知道的都以爲晏雨在調整戰術,畢竟這也是正常操作。first卻知道,晏雨哪還有什麼打比賽的心。
末位淘汰的時候,p11狂掙積分,要不是官方特意交代過,博宇差一點就追着他們打了。
薛鳴淮見一連幾次p11上場都是譚鑠帶隊,笑着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官方也真夠損的。”
博宇打藥間隙問:“什麼意思?”
薛鳴淮冷聲:“冬季賽之前出正式調查報告——晏雨守着大半年等結果,估計要瘋。”
博宇細想,樂了:“我原先覺得爸爸做事也忒慢!非要等夏季賽結束!現在我不這麼覺得了!心虛的人巴不得刀子趕緊落下呢!”
之後晏雨一隊果然沒再上場。
“教練,不是放假,就小小團建下。促進促進彼此感情,爲下階段血虐p11凝聚隊魂!”
博宇張口就來,還挺像回事。
薛鳴淮鼻子裏笑出一聲,倒也沒反駁。
在信戰,黎坤也組織過幾次團建,都是養生節目,往往安排在體檢之後,一羣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絕佳的補覺機會。
博宇轉頭也問姜昀祺:“隊長?”
姜昀祺想了想說:“那就挑個週末吧。其他時候聽教練的好好訓練。”
夏閔驚喜擡頭,立馬和路星嵐來了個對視。兩雙眼睛噌噌放光。
博宇拿出手機挑時間:“行,兩天一夜!你們想去哪裏?”
薛鳴淮起身把椅子給劉至坐,拿起兩人水杯走到角落飲水機倒水:“我都可以。你問問夏閔路星嵐。”
被點名的兩隻齊刷刷扭頭,異口同聲:“密室逃脫!”
姜昀祺、劉至、博宇、薛鳴淮:“......”
夏閔興致勃勃:“離市區不遠,有個配套主題酒店,晚上也可以玩!更刺激!還有真人狙擊遊戲!我們可以安排在第二天!”
路星嵐先一步察覺氣氛有所變異,貼心補充:“——其實那裏有燒烤,還可以露營。不想玩看看星星,一點都不累。”
姜昀祺、劉至、博宇、薛鳴淮:“............”
好一會,博宇嘆氣:“其實我準備了好些養生項目,釣釣魚看看花,農家樂......”
姜昀祺笑了下,正準備說什麼,手機就響了。
岑邵東說人已經抓到,讓姜昀祺過去一趟。
姜昀祺說好,暫時沒告訴其他人什麼事,只說出去一趟:“那就密室逃脫吧,這週末或者下週末。”
劉至沒意見:“回來就收心好好比賽。”
夏閔路星嵐已經飄了:“沒問題!”
臨走,姜昀祺聽薛鳴淮嘀咕:“會不會很恐怖?”
夏閔豪爽:“不怕!鳴淮哥!我和星嵐已經玩過好幾次了!看上去逼真而已啦!”
路星嵐則覺得任何時候只要有姜昀祺在就是最強有力的護身符:“——再說我們有隊長呢。”
夏閔跟着扛起護身符:“對!有隊長!”
走到門口的姜昀祺微微趔趄。
去警察局路上,姜昀祺手機上搜了搜密室逃脫相關玩法。
所有視頻打開無一例外都是驚悚尖叫爆屏,黑黢黢的走廊,一閃一閃的老舊燈泡,披頭散髮的白衣女人晃來晃去,嚇得姜昀祺趕緊關了。
隨便挑了個視頻給裴轍發過去,姜昀祺說:“裴哥,我要帶我的隊員去玩這個。可我沒玩過。”後面跟着的表情包是一個緊貼牆根灰溜溜縮成一團的小黑貓,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憐無助。
幾分鐘後,裴轍疑惑問:“你們以前不都去農家樂?我記得去年釣魚,你說你不會釣魚,後來釣得最多。給宋姨寄回來的時候,宋姨很開心。”
姜昀祺:“......”
姜昀祺抿嘴,敲字:“釣魚坐那不動就好了。隊裏就我坐的時間最長。”一行字都有語氣,莫名得意。
裴轍望着手機彎脣:“比坐我身上老實。”
姜昀祺霎時臉紅。
過了會,裴轍:“不用害怕,都是假的。”
姜昀祺覺得哪哪都燙,趕緊點着屏幕發過去一個字:“哦。”
這段日子s市小雨接雨,雨接小雨,春雨不歇。
半途朦朦朧朧又飄起了雨絲。其實下不大,沒一會就停了。只是這一會,視野裏到處都覆蓋上一層透明雨霧,像是場即興春意。
姜昀祺坐車裏,沒敢再看一眼暗了的屏幕,望進眼底的輕飄飄雨絲落心裏,被心事包裹,墜成滴滴答答的小雨,每一下都暈散開,泠泠作響。
距離上次裴轍突然趕來,兩人快一個月沒見面。
姜昀祺點開屏幕,沒有新信息進來。空落落的。
到警局是下午三點多,按理已經過了飯點,但姜昀祺推門進去看到好幾個警員滿頭大汗站飲水機前泡泡麪。
“出外勤的喫飯都沒個準點——邵東叫你來的?”
蘇燕跟後面進來,一手拿着件袋,一手握傘,笑着道。
姜昀祺轉身禮貌打招呼:“嗯。說抓到人了。”
“跟我來。”蘇燕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帶姜昀祺朝裏走,是上回章粵一路去的那間辦公室方向。
第二間門口,姜昀祺聽到裏面隱約傳來人聲。
蘇燕敲了敲門:“邵東。”
椅腿在地上拖開的幾下聲音,接着門就被打開。
岑邵東看見蘇燕身後的姜昀祺,拍了下腦門:“我還記着你大概什麼時候到,沒想到這麼快。”
姜昀祺微微笑了下,視線餘光注意到審訊椅上還坐着一人,背朝他,藍布工裝上衣,灰白斑駁,身形佝僂。
岑邵東謝了蘇燕,反手關了身後門,帶姜昀祺去過道對面的會議室。
會議室打開,迎面也是股泡麪味。對面牆上窗戶半開着,不知爲何,姜昀祺覺得它就沒好好關上過。開門瞬間,過堂風一掠,空氣裏漸漸瀰漫開潮溼黴塵混合報紙墨跡的渾濁味道。
岑邵東讓姜昀祺先坐:“要喝水嗎?我去倒杯水。”
未等姜昀祺開口說不用,岑邵東轉身走了出去。
桌上雜亂,靠牆一邊堆了好幾摞件,還有幾張零散下發的通知,隨意擱在新舊堆疊的報紙上。
門半掩着,風從對面窗口滑進來,帶起簌簌紙張拍動的聲音。
“通緝”兩字出現在視線一角。
隨着風聲起伏,忽隱忽現。
細密雨絲在姜昀祺下車的時候就停了,這會一個勁起風。
姜昀祺站原地沒動,過了會,擡頭去看半開的玻璃窗。
紙張一角再次被掀起,露出“通緝”下那三分之一的人像。
是奧仔。
沒什麼太大變化,和最後一面被熊熊火光映照的臉相比,多了些麻木與潦倒,肉眼可見的陰險鄙夷一如既往。
“......這麼快就抓到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緊接着是岑邵東的聲音:“不算快。拜託刑偵隊都拜託了好幾次——沒出市,老婆孩子都在這裏,能跑哪去?”
“怎麼說?”
“拘留處罰吧,待會說——姜昀祺?”
姜昀祺轉身:“岑警官。”
岑邵東笑:“怎麼不坐?”說着指了指對面的靠背椅。
姜昀祺走過去坐下,接過岑邵東遞來的紙杯。
“是這樣的”,岑邵東注視姜昀祺說:“他承認安裝竊聽器,但沒有提到p11。我也問了,說不認識什麼p11,隊長叫什麼他也不知道。這樣的話,按照治安處罰法,他目前的行爲構成了非法使用竊聽器材罪,由於並未造成嚴重後果——因爲你的及時發現。所以目前處罰是拘留處罰。”
這個結果不算意外。
晏雨僱得起人,當然也封得住口。
“你有什麼想問的?”岑邵東理了理面前一堆亂糟糟,笑着問姜昀祺。
姜昀祺:“晏雨說什麼了嗎?”
岑邵東無奈一笑:“上午我把他叫了來,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說整件事和p11完全沒關係。”
姜昀祺沒說話。
估計在岑邵東看來,這也只是一幫孩子在胡鬧,幸虧沒造成嚴重後果罷了。
見姜昀祺不說話,岑邵東沒話找話安慰:“姜昀祺,你的警覺性真的很高。我幹這行也七年了,第一回見警覺性這麼高的。”
姜昀祺沒看岑邵東,低頭默然不語。
氣氛莫名尷尬。
岑邵東咳了咳,像是想起什麼,忽然道:“裴長官也知道目前的情況。你不用擔心,如果以後有新的證據,我們一定會查下去。”
岑邵東從前在裴轍部下服役,稱呼上一直就是“裴長官”。
姜昀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準備離開的時候,姜昀祺放下紙杯問岑邵東:“袁峯查到了嗎?”
目前爲止,姜昀祺都沒見過岑邵東表露出什麼嚴肅模樣,但“袁峯”二字從姜昀祺嘴裏出來,岑邵東立刻就變了臉色:“你知道?”
聯繫到遂滸,岑邵東上前幾步直接關了門,轉身面朝姜昀祺,語氣格外慎重:“這個人遂滸出來的。姜昀祺,裴長官說你不能參與與遂滸有關的任何事。說了好幾次。說你一隻手都不能碰。”
姜昀祺:“......”
姜昀祺想起裴轍兇巴巴把他鎖車裏,開口也有些氣短,低聲:“我不碰。我就......問問。”
岑邵東擰眉,像是看着一個隨時會搞事的壞孩子,當即道:“問也不可以。”
姜昀祺:“............好吧。”
氣氛又朝另一個方向轉變。
此前什麼竊聽器、什麼拘留處罰,與眼前相比,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岑邵東全程目光審視。
姜昀祺轉身離開:“那我走了。”
走到一半,手剛握上門把,姜昀祺到底心虛,扭頭對岑邵東說:“你別和裴哥說我想問問——其實我也沒想問。我當時沒想太多。”
“行嗎?”
岑邵東完全沒了剛見那會的親切友好,整張臉鐵面一樣,聞言無比耿直:“裴長官不問我就不說。問了我還是要說的。這是紀律。你還小,不明白。”
姜昀祺心道:沒什麼明不明白的。反正他完了——指不定什麼時候。
於是,爲了不使自己被動,陷入隨時可能“捱打”的情況,first團建被移到了第二週週末,第一週週末的時候,姜昀祺飛回江州察裴言觀裴色。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
最近有些忙,如果當天沒有更新,第二天肯定更~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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