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敘拉古的秩序!
寬闊的步行街上,行道樹以確定的間隔井然有序地栽種在道路的兩旁。
每棵行道樹的周圍都用高出地面的方形花壇圍起,花壇四周的石板留有一定的寬度,可容逛街逛累了的行人暫且歇腳。
關於這些行道樹,昂諾爾城有一則都市傳說:
相傳當年綠火街建成時,城中的兩個幫派有意爭奪綠火街的管轄權。
不斷的小規模摩擦讓他們打出了真火,以至於有一天上午,在街道上發生了激烈的大規模械鬥。
原本的綠化被法術與爆炸的餘波破壞,還捲入了周圍的不少平民,一天一夜裏整片區域人心惶惶。
這是家族秩序所不能容忍的。
灰廳十二家族之一的克莫拉家族爲了警示其他家族,在一夜之間血洗了這兩個小幫派。
而這些行道樹,也是克莫拉家族在當時僱人重新栽種的。據說,綠火街上的行道樹一共有四百八十五棵,其中的每一棵下面,都埋着一具對平民出手的家族成員的屍體,充作樹的肥料。
這似乎是綠火街上這些翠綠茂盛的行道樹四季常青的原因,也隱約預示着家族秩序在敘拉古不容挑戰,且必然長盛不衰。
“杜喬,你聽說過這個傳說嗎?”
跟趴在杜喬肩膀上的吳閒講完故事,拉普蘭德笑着問跟在一旁的杜喬。
“聽說過。”杜喬苦笑着點點頭,他完全不能理解小姐爲什麼要和小銀講故事。
不過習慣了小姐的作風的他,還是順着拉普蘭德的話迴應道:“克莫拉對於兩個家族的清算應當是確有其事,但是這些行道樹下埋着屍體的傳說,恐怕只是傳聞。如果大小姐您想了解昂諾爾以前的事,阿爾夫應該會很清楚。”
“啊啊。”拉普蘭德頗感無趣地揮了揮手,“下一家是誰?”
“前方左轉,黛喬爾成衣行。”杜喬迴應道。
吳閒在杜喬的肩膀上挪了挪屁股,果然男人的肩膀就是寬,蹲得舒服。
似乎拉普蘭德也知道吳閒有點無聊,竟然貫徹了是“帶吳閒出來玩”的承諾,開始主動和吳閒講家族裏的故事了。
不得不說,拉普蘭德還挺會講故事的,吳閒聽得是津津有味。
正如剛纔所提到的,這裏是綠火街。
雖然說是“街”,但能引起薩盧佐和斯科尼激烈爭奪的,肯定並不只是一條街道那麼簡單。
實際上吳閒也是到了這裏才知道,綠火街是一條南北走向、有一條主街和兩條分街,橫跨兩公里之長的大型商業步行街,也是昂諾爾南區的重要商業中心之一。
而如今,這條街道的所有權已然易主,此後這條步行街在名義上就是薩盧佐的地盤了。
拉普蘭德此行,正是爲了解決昨天戰鬥結束之後遺留下來的若干問題。斯科尼在綠火街上經營多年,即使把明面上的家族成員清理了出去,綠火街上也或多或少會有常駐人口依舊和斯科尼保持着密切的聯繫。
而如今薩盧佐既然要把這裏經營成真正的家族地盤,避免之後出現一羣“帶路黨”,就必須斬斷這些聯繫,哪怕這會帶來一定的陣痛和白色恐怖。“拉普蘭德真的很忙呢。”
吳閒趴在杜喬的肩膀上,看着拉普蘭德在街道上輕鬆地行走着,周圍出現一個半徑二十米的人流真空區,不由得想。
在吳閒看來,拉普蘭德基本上是一天24小時連軸轉,除了喫飯睡覺以外根本沒有娛樂放鬆的時間,真的是全心全意地爲家族發展添磚加瓦。
“這不是完全沒有個人愛好嘛。”
當然,吳閒也知道,或許拉普蘭德曾經不是沒有個人愛好,只是那些愛好全部都被阿爾貝託扼殺了罷了。
比如說那位慘死在大火中的鼠鼠前輩。
想着這些事情,吳閒跳下杜喬的肩膀,跑到前方的拉普蘭德腳下,圍着她轉了幾圈。
“就讓鼠鼠我和你貼貼吧!鼠鼠我只要你施捨給我一些羈絆點就好了。”
可是這次拉普蘭德卻會錯了意,她笑着把吳閒從地上捧起來:“覺得無聊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風景。晚上之前我都會在綠火街上,到時候記得找回來就行,我們一起去喫晚飯。”
吳閒眨眨眼。
“倒也不是不行。”
他對剛纔拉普蘭德說的行道樹很好奇,有點想去爬爬樹。
拉普蘭德把吳閒放在地上,吳閒就順從地圍着她的腳繞了幾圈:“那鼠鼠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大小姐……”杜喬猶豫了一下,道。
“沒關係的。”拉普蘭德揮揮手。
“……也是。”杜喬嘴角抽了抽,想起他昨晚問起“綠火街佈防圖是怎麼來的”的時候,懷疑人生了多久。
見兩人都沒有意見,吳閒便慢悠悠地往主街跑了出去。
跑到一半,吳閒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拉普蘭德站在通往副街的連接街道里,笑着向他揮了揮手。
吳閒想了想,也擡起右爪示意了一下。
眼見拉普蘭德臉上的笑容更盛,吳閒心情也變好了,順勢往牆根跑了一段距離,隨後回到了主街上。
主街上陽光明媚,由於昨晚發生了激烈的幫派衝突,如今行人尚少。
沒有人發現吳閒,吳閒便隨機找了一棵行道樹,先是跳上花壇,在中央的泥土上圍着行道樹的樹根轉了一圈。
“這是什麼?聞聞。”
啊哈,狗屎。
吳閒皺着鬍子遠離,老實說,屍體的味道他是沒聞到,泥土和木頭的味道倒是很濃郁。
想了想,他決定不糾結樹下有沒有屍體,伸出爪子,抓住樹幹,沿着樹皮的褶皺爬上樹梢。
他的爬牆經驗也變豐富了,這下很穩當地就竄了上去,蹲在了一根細細的枝條上。
周圍的樹葉不算茂密,吳閒可以從上方俯視整條街道的行人,看着他們來來往往,有些進入還沒關門的店面,有些從店面裏提着打包小包,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或許敘拉古人早就習慣了家族的衝突發生在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