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敘拉古真奇怪!
其實到目前爲止,他還不太理解兩個家族究竟在做些什麼。特別是關於敘拉古黑幫之間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以及基於這種“秩序”所構建而成的爭鬥的內涵,因爲從未有人告訴過他,所以對於眼前的幫派鬥爭,他在理解時總是彷彿隔着一層迷霧,看不真切。
不過聽了那麼久,吳閒已經捕捉到了兩個關鍵點,那就是:
1,斯科尼的整體實力遠超薩盧佐,而斯科尼想要對薩盧佐進行一次覆滅性打擊,並利用這次打擊讓拉普蘭德放棄侵佔斯科尼的地盤,這和西羅的猜測十分接近。
2,如果薩盧佐對斯科尼造成了相當的損失,那麼斯科尼就會失敗。因此,諾爾伐特想要在完成目標的同時,儘量減少自己的損失。
諾爾伐特沒有呆在斯科尼的總部而是來到這東區的邊緣待機,正是基於以上兩種原因的共同作用。
“……嗯。”
屋外的雨還在下,隔着一層牆壁,雨聲憑空被賦予了些許朦朧感。
只看見客廳裏的諾爾伐特正迴應着眼前人的擔心,他哼了一聲,面露微笑,彷彿勝券在握:“我已經等不及看到那位薩盧佐的大小姐哭着求我的表情了。”
吳閒撓了撓臉頰,總算下定了決心。
“算了,不回家了。去找拉普蘭德吧。”
“有一點她肯定不清楚,那就是諾爾伐特在這裏。把這條情報想辦法告訴她,這是鼠鼠我作爲拉普蘭德的鼠應該做的。”
一念及此,吳閒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再看了一眼諾爾伐特,吳閒趴在地板上,醞釀片刻。
“哦不對,等等。趁這個機會把午飯也吃了吧。”
吳閒眨了眨眼,忽然想到自己還沒滿足鼠生三大欲求之一呢。
他爬上竈臺,果然看見還沒清理的案板旁邊,放着半塊已經冷掉的披薩。這塊披薩似乎是失敗品,邊緣有些焦黑,上面的番茄也有點發黃,散發着一股特殊的焦香。
諾爾伐特他們或許在意食物的美觀程度,不過不要緊,鼠不在意。
我喫!
……
五分鐘之後,吳閒心滿意足地從竈臺上跳下來,心底吟唱道:
“我超,哈人,鼠鼠我剛吃了他們的披薩,萬一有人來算賬那就是真的哈人了,潤了!”
熟練地自我催眠了一下,恐慌感就涌上心頭,力量感涌入全身,吳閒蹭地一下從原來那個老鼠洞鑽了出去。
潤了!
……
十分鐘之後,諾爾伐特的一位護衛應老爺的要求,走進廚房,尋找諾爾伐特先生所需求的,特殊的烤得稍微過火的披薩。
“……沒有啊?”看着空空如也的盤子,魯珀護衛顯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
同樣也是東區,一行五個魯珀人正走過一條破舊的街巷。
這五個魯珀人都打着傘,拎着手提包或者揹着揹包,而排在隊伍第二位的那位灰髮少女則格外引人注目。
她身穿黑色的家族禮服,佩戴華麗的源石雙劍,並不掩蓋自己家族成員——或者說貴族的身份。這特殊的一行人走過街道時,街道上方臨窗看雨景的魯珀大嬸都連忙收回目光,以防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丹布朗回過頭來,看着德克薩斯:“咱們是不是太顯眼了?”
“……或許吧。抱歉,不過,我也沒有地方換衣服。”德克薩斯眼神微微動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個苦笑。
“應該快到了吧。”丹布朗攤了攤手,“這雨天……呃,我感覺這雨裏有一股血的味道。”
德克薩斯:“……?”
丹布朗也沒回答德克薩斯的疑惑,只是思索了一會,自言自語道:“雖然很感謝剛纔那位好心的兄弟給我們指了路,不過這東區也不小啊,就算比不上沃爾西尼的一個區,感覺想要找到區區幾十人的薩盧佐,也不是容易的事。”
“……至少我們把一座城市的範圍縮減到一個區了。”德克薩斯只好接話道。
“丹布朗先生。”隊伍後面的一個魯珀人道,“我感覺,剛纔那個在西區給我們指路的人,也屬於某個‘狼羣’。”
丹布朗撇了撇嘴:“呃,大概吧。確實有這種感覺。勞倫斯,他還說什麼來着?”
被稱作勞倫斯的魯珀人道:“他說,薩盧佐和一個本地幫派,正在切割東區的披薩。”
“哦哦,這就聯繫上了。”丹布朗一拍手,“怪不得這雨那麼熟悉。”
德克薩斯:“……?”
她微微皺起眉頭。
她從小在哥倫比亞長大,接觸的家族爭鬥從來只在談判桌上。哥倫比亞的家族都是當年大拓荒時從敘拉古遷移過去的,如今他們的存在方式從表面上看已經與敘拉古的幫派大相徑庭。
薩爾瓦多雷爺爺,她敬愛的祖父,想讓她親眼看看,在這個家族發源的敘拉古,真正的狼羣是怎麼樣的。
爲此,薩爾瓦多雷爺爺花了一個人情,拜託了敘拉古灰廳十二家族之一的薩盧佐的領袖,讓薩盧佐對她進行一定程度的關照。
來到敘拉古之後,德克薩斯其實也尚且能在交際中如魚得水,畢竟她也從小經歷着家族的精英教育——
可是越是深入,德克薩斯就越發覺得有些不適應。等她聽說在昂諾爾這座城市有一位她的同齡人,接受阿爾貝託先生的邀請開始上路之後,這種感覺就愈發明顯了。
特別是在同行的這羣薩盧佐人開始講俚語、說黑話、打手勢的時候!
“我終究會適應這裏,我也有這個能力適應這裏。”德克薩斯這麼想。
“不過不得不說,敘拉古真是個奇怪的地方。這裏總會在你不經意之間,發生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
比如說,她正走在街道上,然後一隻渾身溼漉漉的鼷獸完全不怕人地從旁邊的房檐上跳下來,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德克薩斯:“……”
吳閒:“……”
哦,還有。
這隻古怪的鼷獸甚至抹了抹眼睛,然後向她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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