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這是舞臺中央!
就連跟在拉普蘭德後面走進來的西羅和杜喬也沒有人關注,直到西羅扯着嗓子嚎了幾聲,纔有人注意到奄奄一息的杜喬,連忙呼喚阿爾夫,讓阿爾夫走過來,把杜喬扛進會議室。
確認杜喬問題不大之後,西羅便從會議室走出來,恰好看到這樣的一幕——
灰色的狼將自己的藍黑色劍光如水銀瀉地一般向着拉普蘭德斬去,而白色的狼則回以滿天花雨般的銀白色劍痕。
西羅:“……”
由不得衆人不喫驚。
無論是薩盧佐的成員們還是斯科尼的衆人,他們見過的源石技藝充其量只是西羅這類術師使用的法術衝擊或空氣彈的水平,普通成員能學會的源石最高超的應用,也不過只是將法術衝擊附着在弩箭上面,以期能多打一些傷害。
像眼前拉普蘭德與德克薩斯這樣,將自己的天賦源石技藝融入到美麗而危險的劍招之中的法術劍技,完全不是以那些成員們的眼界所能見識到的。
如果硬要把操場上那些人的心情描寫出來的話,大概就是軍迷少年第一次親眼見到他們心心念唸的主戰坦克的心情吧——
“雖然我知道這種東西確實是存在的,但是看到這樣帥氣的場面真的不需要花錢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場上偶爾響起的交談聲已經變得靜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拉普蘭德與德克薩斯的劍圍吸引。
其中,自然也不會不包含屋檐下的丹布朗,與坐在座位上的諾爾伐特。
諾爾伐特的臉上也涌上一抹震撼。
看着眼前的場面,比起他手下那些年輕的狼崽子們,年逾五十的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們都還不到二十歲啊。
這就是大家族的繼承人嗎?這就是敘拉古的未來嗎?
“……”
諾爾伐特的眼簾緩緩低垂。
因一次意外被薩盧佐的斬首行動所俘獲,並半是強迫地跟丹布朗立下了“約定”,說他沒有心存芥蒂,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薩盧佐不過是運氣很好,加之施了些陰謀手段而已,它真的有資格接受斯科尼的敬意嗎?
懷着這樣的念頭的諾爾伐特,在這時候看着場中狂笑着的拉普蘭德,看着場中眉頭越皺越深的德克薩斯。
他忽然相通了。
狼羣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敗者自當遵循“秩序”。
諾爾伐特呼出一口氣。
沒有人想到,吳閒失足從房頂上掉下來,意外釀成雙狼的戰鬥的這一巧合,竟恰好擊潰了諾爾伐特的心理防線,以此間接阻止了今後很多事件與血債的產生。
當然,就連吳閒自己也不會想到。
這時候,他正躺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昏迷着享受着阿爾夫逐漸熟練的尾靜脈注射呢。
“小銀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
阿爾夫揉了揉額頭,低頭看着失去意識但是心臟依舊有力地跳動着的吳閒,面露不解,隨即嘆了口氣。
“可惜這裏沒有設備,沒辦法對它進行全面的檢查。”
一旁,同樣躺在長桌上的杜喬咳嗽了兩聲。
“咳咳……阿爾夫,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處理一下……傷口?”……
……
雙狼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十多分鐘,德克薩斯不斷地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藝,而隨着戰鬥的進行,她驚愕地發現拉普蘭德竟然能使用她自己的法術衝擊來恰好抵消德克薩斯的法術對她造成的暈眩與震懾。
德克薩斯完全不能理解拉普蘭德是怎麼做到的。
在雙方的特殊能力趨近於無的時刻,戰鬥就變成了簡單的劍術比拼和法術對轟。
而德克薩斯與拉普蘭德在技戰術上的造詣可以說正在伯仲之間,因此這場戰鬥很快就又轉變成了體力與精神力的對抗。
而顯而易見的是,已經鏖戰幾番的拉普蘭德的身體狀態遠不如神完氣足的德克薩斯。
因此,在交戰不知道多少輪過後,當德克薩斯再次將左手劍砍在拉普蘭德的右手劍上時,她忽然感覺到拉普蘭德手上的勁力有些鬆了。
叮!叮!
德克薩斯第二次斬開了拉普蘭德的防禦,而拉普蘭德反應也很快,立刻將左手劍反手,勉強招架住了德克薩斯的攻擊,但自己也因強行變招而重心不穩,踉蹌着退後了兩步。
德克薩斯沉默了一會,在兩人距離被拉開的時刻,沒有如之前那般追擊,而是緩緩將雙劍放下。
而拉普蘭德也默契地停手,瀟灑地把右手劍交到左手,雙劍合一,隨後咧嘴笑道:“啊啊,我輸了。”
德克薩斯苦笑了一下:“……真奇怪。”
老實說,經過這麼久的戰鬥,她雖然依舊沒有搞清楚拉普蘭德在想什麼,但是意外地,她感覺自己並不討厭這個初次見面就上來跟她打了一架的傢伙。
見拉普蘭德將劍掛好在腰間,也沒有和自己打招呼,就徑直走向了會議室的方向,德克薩斯便向前一步,道:“喂,不自我介紹嗎?”
拉普蘭德轉過身來,可愛地眨了眨眼。
隨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臉上掛起笑容。
“真是抱歉。”她向着德克薩斯優雅地伸出右手,“失禮了,我是拉普蘭德·薩盧佐。”
“……”德克薩斯沉默了一會,還是露出一個禮儀的微笑,握住了笑意盈盈的拉普蘭德的手。
“切利尼娜·德克薩斯。”
“好了。”拉普蘭德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輕輕一握便鬆開了德克薩斯的手,隨後轉身再次走向會議室的方向,叫道:
“嘿,丹布朗,好久不見。你可以來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嗎?”
德克薩斯伸着手站在原地:“……”
算了。
她跟上拉普蘭德的腳步,來到會議室前方,就看見拉普蘭德和丹布朗打了幾個手勢,說了幾句暗語,隨後丹布朗走到一邊,向拉普蘭德小聲解釋了包括有一隻鼷獸爲他們帶路在內的,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拉普蘭德認真地聽着,時不時提出幾個疑惑,隨後又面向旁邊的諾爾伐特,進行了幾輪德克薩斯不太聽得懂的對話。
隨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在德克薩斯訝異的目光中,諾爾伐特從圓凳上站起,向着拉普蘭德微微彎腰,並親吻了拉普蘭德伸出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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