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來一次悲鳴!
聽到布洛卡在酒吧門前猶猶豫豫地問出這個問題，德克薩斯不動聲色地暗歎了口氣：
“不用管它。我們先進去吧。”
小銀走丟倒是不可能走丟，但是它不會不知道，“狗尾酒館”離牛尾街只有短短的三公里吧？
要是它嫌無聊跑回薩盧佐的總部和阿爾夫玩去了，今天她恐怕就見不到小銀了。
“……好的。”既然德克薩斯這麼說了，那麼布洛卡就點點頭，與德克薩斯同時拉開眼前酒吧的大門。
此時時值下午，但酒吧還開着門，而且裏面生意還不錯。
酒吧內的燈光很是昏暗，許多桌子前方都坐着一兩個人，桌子上擺着喝空的啤酒瓶與半滿的玻璃杯。
吧檯旁的二手音箱放着過時的搖滾音樂，德克薩斯正好聽過其中的一首，那似乎是一位名叫“大帝”的歌手的專輯。
當初她第一次聽說這個歌手時，還覺得他的名字很奇怪，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中二感。
——當然，德克薩斯現在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
難道歌手本人在舞臺上表演的時候要披着皇帝的長袍、戴着冠冕嗎？
心中想着這些事情，德克薩斯的腳下倒是一刻不停。
在感受到注目在自己與布洛卡兩人身上的許多眼光消失之後，她帶着布洛卡來到吧檯前。
吧檯後有一個穿着黑色馬甲的埃拉菲亞服務生，看到德克薩斯之後他平靜地道：
“這裏不賣酒給未成年人。”
德克薩斯用指節輕敲了敲吧檯：“我們找老闆。”
“……老闆在二樓。”埃拉菲亞服務生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道，“從那邊的樓梯上去。”
這位留着點胡茬、頭上頂着大角的男人指了指一旁的木製樓梯，樓梯在牆壁的邊緣，狹窄的臺階一直延伸到樓上。
點頭謝過服務生之後，德克薩斯稍微掃了一眼酒館裏的顧客們，皺了皺眉。
不過她沒說什麼，而是示意布洛卡跟上自己的腳步。
等到德克薩斯踏着臺階走上二樓，她發現二樓是用木製隔板分隔的幾間棋牌室和包廂。
包廂和棋牌室裏都沒有人，德克薩斯稍微側耳聽了聽，走進裏間，這裏有一扇關着的門。
二樓的燈光也是十分昏暗，布洛卡跟在德克薩斯身後四處望了望，發現二樓的窗戶都被木板封死，大概是老闆爲了節省修復被砸壞的窗戶的開支所作出的妥協；
包廂裏有一張檯球桌，桌上標着各種數字的球散亂地排布着，球杆被隨意地搭在桌面上。
“不太對勁。”布洛卡稍微有些緊張，道。
“……”德克薩斯皺了皺眉，她也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她畢竟沒有拉普蘭德那麼豐富的經驗和果斷的意識，思考了一番之後，她還是走到那間房門前，敲了敲門。
門上的刻痕在昏暗的燈光中無法看清，德克薩斯只想敲門，卻無意間向內推開了門。
“……！”
血。
鮮血流淌在地板上，有些已經凝固，但未完全乾涸；
天花板昏黃的吊燈一閃一閃，映照得倒在地上的人的臉色也忽明忽暗。
他靠在被暴力推開、斜側着倒向一邊的書桌旁，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空無一物的遠方，臉色已經因失血變成了可怕的青白色。
他的胸前有一道巨大的、利器劃開的傷口，鮮血從他的身體內流盡，使地面陳舊的木板染上一層不可磨滅的暗紅。
地面上全是散落的紙張。德克薩斯敲門的手僵在了空中。
“……德，德克薩斯小姐！”布洛卡的臉色刷地變得蒼白。
儘管西羅先生已經以訓練的名義讓他們見過死人，但是這和在任務中見到的屍體還是完全不一樣。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見死人！
“……”
德克薩斯沉默着。
因爲沉默已經是她所能保持的極限。
——求求你，別叫了，你這小鬼頭，你以爲我就不害怕嗎！
德克薩斯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胸腔了！
開什麼玩笑，第一天就碰到死人嗎？
這個人還在這種地方！死得這麼可怕！
切利尼娜，冷靜，你在哥倫比亞也是殺過人的，這時候應該沉着下來……
德克薩斯懸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顫抖。
拉！普！蘭！德！
我不做了！我想回家！我現在就想回家！
嗚嗚嗚爲什麼不能回家啊，切利尼娜，你要哭了，你真的要哭了！
“……”
布洛卡深吸一口氣，期冀地看向德克薩斯：“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先冷靜下來。”
布洛卡看見德克薩斯轉向自己，臉上的表情依然沉着、鎮定、無悲無喜。
“……好！”這讓布洛卡有了些信心，沒有比他大多少的德克薩斯都如此鎮定自若，要是他再擺出一副慫樣，豈不是丟了魯珀男人的面子？
於是他踏進房門，仔細看了看地上死者的臉：
“……真是狗尾酒館的老闆。他死了。”
“……”
在布洛卡的背後，德克薩斯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摸了摸腰間的源石匕首，堅硬的觸覺與隨時能聯繫上自己的源石技藝的觸動感讓她稍微安心了些。
於是她僵硬的大腦逐漸恢復了運轉，理智又站上思維的高地：
“……酒館老闆死了。這件事情……很難說，與他作爲我們薩盧佐的線人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而恐怕當下的狀況，和牛尾街的突發情況也有着密切的聯繫。”
切利尼娜，當同時發生了兩件無法理解的事情的時候，不如把它們合在一起，當作一件事情考慮。
切利尼娜，當發生了對你不利的事情，不如先考慮是誰或者什麼想要對你不利。
德克薩斯：“……”
腦海中忽然閃過這樣的兩句話，那是薩爾瓦多雷·德克薩斯爺爺對她的教誨。
德克薩斯的腦袋忽然閃過一簇靈光，而她很快就跳起來把它抓住——
不，不對，他們現在要做的事，非常緊急，非常必要，必須馬上去做！
德克薩斯忽然緊繃臉上的表情，道：“布洛卡！快走！”
“啊？什麼？！”布洛卡還想檢查眼下的資料，忽然聽到德克薩斯的話，本能地站起身來。
但是，已經太遲了。
因爲布洛卡和德克薩斯看見埃拉菲亞服務員的身影出現在對面走廊的拐角。
服務生看到了布洛卡、德克薩斯與倒在地上的酒吧老闆，他的臉上露出了精心矯飾過的驚恐和無法從那抹驚恐中隱藏的陰謀得逞的獰笑。
然後他的身影迅速從走廊邊緣消失，樓下傳來他聲嘶力竭的聲音：
“布斯羅先生死了！”
“快叫人來！布斯羅先生被上去的那兩個小鬼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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