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競爭機制
加斯特林在人羣之中，將目光投向拉普蘭德，那位漂亮的白狼小姐。
他很好奇，他暫時的新老闆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加斯特林並不爲圖奇的發言感到憤怒，這是因爲他已經在前三家公司見過了許多幾乎算是一模一樣的情況。
剛開始他還會爲被推搡打壓的感染者同事而憤怒出手，而現在，他只是一個會在食堂的角落低着頭默默喫飯的乖巧的下等員工。
只見在衆多目光的注視下，拉普蘭德攤開手，笑道：“先生，爲什麼要這麼嚴肅呢？”
對拉普蘭德問出問題的圖奇一怔，這是在向他們示弱嗎？
拉普蘭德輕佻的回答出乎了他的預料，還沒等圖奇想好再次開口，拉普蘭德就繼續語調平緩地笑着說道：
“諸位，我是一個敘拉古人。在我們那裏，感染者和普通人收到的待遇並沒有什麼區別。而我也並不打算因身在異國他鄉而改變我的觀念。”
拉普蘭德這番話確實是讓下面的員工愣住了。
他們大多都沒出過哥倫比亞，就算出過國，也幾乎只是去過隔壁的卡西米爾、薩爾貢或玻利瓦爾，確實不知道敘拉古的對感染者政策是這樣的。
怪不得她會讓感染者和普通人一起訓練。
“可……”但很顯然圖奇並不滿意於拉普蘭德的答覆，他很快就想要反駁些什麼。
畢竟礦石病可是無藥可治的惡性傳染病呀！
要是與感染者接觸過密導致他們感染了怎麼辦？
而拉普蘭德打斷了圖奇的話，道：“——不過，我倒也不是不能給你們一個機會。”
“我知道你們大多數都是出身於荒野之上，沒有誰想丟掉這份工作。”
拉普蘭德嘴角挑起，從左到右地掃視了一番這羣平均年齡比她大許多的人們，隨後又看向左側正常人的人羣。
“而我的目標，也只是讓銀狼安保成爲一家能夠立足於特里蒙的安保公司。”
“所以，如果你們能夠在完成訓練的過程中展現出超過感染者的價值，那麼我當然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而在這之前，就委屈你們要和感染者一同生活了。”
通過訓練成績來決定待遇水平？
實際上無論是感染者還是普通人員工，都對拉普蘭德提到的這一點並不算太意外。
畢竟之前拉普蘭德介紹訓練項目的時候，就提到了會對訓練數據進行整理和分析。
但是他們畢竟是成年人，不是那些一有競爭項目就鬧哄哄地擅自激動起來的小朋友。
拉普蘭德提出這個解決方法之後，不僅圖奇和他身後的正常人們臉色有些不滿，就連那十個感染者中都有幾個皺起了眉頭。
代表了正常人意見的圖奇很快就追問道：
“什麼樣叫‘展現出價值’？據我所知，很多安保任務感染者是不能參與的，這難道不是我們比起他們更加具有價值的地方嗎？”
圖奇此話一出，他身後的幾個人都暗自點了點頭，顯然很認可這個觀點。
然而，一直在雨篷的角落看着這場爭辯的吳閒則是抖了抖鬍子，嘆了口氣：
“年輕人啊。”
這不就是落入拉普蘭德的談話節奏了嗎？拉普蘭德哪裏不知道正常人在安保任務中比較金貴？當初德克薩斯還特別提醒了她這一點呢！
拉普蘭德故意爲她的規則留出這個漏洞，正是爲了讓圖奇問出這句話。
這樣，她才能自然而然地讓步道：
“你說得對。正好訓練數據超出的部分價值難以評估，因此，你們十個人的訓練數據平均值只需要和他們在同一個區間內，就算你們比他們更具有價值了，如何？”
圖奇一怔。
他沒想到拉普蘭德真的讓步了。
心理防線一鬆，圖奇點了點頭。
難道他們十個正常人的訓練數據和人家持平都做不到？
而且拉普蘭德畢竟是敘拉古人，她無法理解感染者爲什麼低人一等合情合理，再加上他們確實也不想就此放棄這份工作。
儘管心裏還是有些不滿，但是跟圖奇一樣，所有正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同意了拉普蘭德的競爭規則。
於是拉普蘭德轉向另一邊的感染者：“那麼你們的訓練數據，就需要比正常人高一些。如果有誰不同意的話，就站出來。”
感染者們同樣也是面面相覷。
但是他們確實早已習慣了在城市中受到歧視，在一番沉默之後，沒有人站出來。
這也包括加斯特林，加斯特林其實已經覺得拉普蘭德比許多老闆都要好了，畢竟感染者們還有選擇和努力的權利。
無非就是比正常人們高一個等級嘛。
“那麼，就是這樣。”拉普蘭德攤開手，重新露出笑容，“不過我要補充的是，爲了防止有人放水，如果你們的平均成績甚至沒有超過訓練的合格線的話，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任何要求的。”
“你覺得合理嗎，圖奇？”拉普蘭德看向圖奇。
圖奇一怔，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合理嗎，加斯特林？”拉普蘭德看向感染者隊伍，也是隨意地點了一個人。
加斯特林一怔，但還是挺身悶聲回答道：“我會完成訓練的。”
隨後這名斐迪亞青年一下子意識到這是一個直接和老闆提條件的機會，很快就補充道：
“那麼老闆，如果我獨自在訓練中表現出了價值，我是否也可以享有比他們正常人更高的待遇？”
加斯特林需要錢。
“當然。”拉普蘭德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雖然是算平均成績來決定感染者們的待遇，但我也不會忽略了對每一個人的測試。”
兩邊的隊伍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騷動了。
如果拉普蘭德一開始就提這件事，他們或許不會這麼躍躍欲試。
但如今他們已經建立了對競爭的心理預期，在意識到競爭本身還有額外的好處時，他們的積極性就一下子被調動了起來。
而在這種氛圍中，上午九點，訓練正式開始了。
在接下來的五個小時裏——
體能訓練-五公里衝刺跑，全員沒有達到合格線，無成績。
追襲訓練-高速目標妨礙，全員沒有達到合格線，無成績。
保衛訓練-弩箭察覺抵擋，全員沒有達到合格線，無成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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