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聯邦監獄
在吳閒還在家裏呼呼大睡的時候，聖蘇菲城城立監獄已經開始轟隆隆地運轉了。
聖蘇菲城監獄是用高壓電鐵絲網圍出來的、包含着一幢主樓和三幢副樓的巨大白色建築羣，其中的任何樓房都遵循着最基本的幾何結構，從遠處看，就好像一方方因廚師懶得切割和調味而顯得十分寡淡的豆腐塊。
早上六點鐘，監獄裏的犯人被傳遍整個監區叮鈴作響的起牀鈴叫醒。獄警們催促犯人們打理個人衛生，隨後一份份與這個建築物同樣寡淡無味的早餐被送到監區食堂。
早飯過後，穿着囚衣的犯人們重新戴上鐐銬，一邊被獄警們督促着循環大聲背誦14條《監獄刑犯行爲守則》，一邊垂頭喪氣地前往工作地點。
在麻繩裏挑棉絮，挑揀廢鐵並利用機器衝壓鐵片，縫製毛巾和工服，徹底清潔各區衛生。
犯人們身上的鐐銬也是近兩年纔在哥倫比亞各州監獄配發，這些由多個工業集團聯合出品的“禁錮裝置”能夠遠程監管並控制犯人們的收監狀態，在必要時候，僅需按下一個按鈕，就能使某一個或一羣犯人瞬間無力化。
“……威廉姆斯，拿好你手中的這個遙控器，無論是誰、以什麼樣的方式向你討取，你都不要給他。”
監獄辦公區的一個談話室裏，黑色頭髮、綠色瞳孔的中年阿達克利斯獄警隊長，將一個小型的手電筒模樣的遙控器交到傑斯頓手上。
傑斯頓禮貌地應是，並謹慎地將遙控器的綁帶套在手上，學着隊長的模樣將其掛在了袖口。
隨後，他從談話室的窗口望了望窗外的走廊。
談話室外面就是監獄確認收監新犯人的地方，一排穿着嶄新囚服的中青年男人貼牆站在一排，他們的手腕和腳腕已經箍上了鐵灰色的禁錮裝置。
儘管他們還很不適應禁錮裝置的重量，但是在一位臉帶刀疤、面容不善的獄卒的監督下，這些新犯人們也只得擡頭挺胸，貼牆站好。
“你，姓名，年齡，籍貫。”
拿着犯人名單的獄卒正在進行最後的確認，他一瞪打頭的一名犯人，示意他報上自己的基本信息。
那名犯人本來還想回瞪回去，但考慮到剛纔一位未來獄友被啓動了禁錮裝置之後五體投地的樣子，還是壓抑了自己的怒氣，垂下頭，說：
“愛德華•唐泰斯，24歲，北湖城。”
“犯什麼罪，刑期多久？”
“故意殺人，……30年。”
見犯人如此老實，獄警滿意地用手中的警棍拍了拍犯人的肩膀，示意犯人到另一邊去。
隨後，他拿着犯人名單看向下一位犯人。
……
“……”
傑斯頓並沒有得以看完這場新犯人被打去銳氣，分門別類收入這一間大型的“人生後悔屋”的場景，當警隊長將注意事項說明完畢之後，他就不得不站了起來。
“威廉姆斯，你想要審問的那兩個犯人，是叫做康拉德還有本登斯的兩個謀殺未遂犯，是吧？”
傑斯頓點了點頭，就見阿達克利斯隊長的眼神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你們這些公司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要求，有些人要撈人，有些人要祕密處死，有些人要動用私刑來獲得審問裏沒有拿到的信息。”“更有甚者，還有想讓重刑犯一輩子都出不去，又必須好喫好喝、予取予求地供着的。”
隊長瞥了一眼傑斯頓，示意傑斯頓出去。
而傑斯頓只好依言灰溜溜地離開了談話室，隊長跟在他的後面，說：
“我不管你想要在監獄裏做什麼，聽好了，不要擾亂監獄的秩序，不要給我們添麻煩，這樣大家都體面些，懂吧？”
傑斯頓連忙小雞啄米般點頭。
於是，隊長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把傑斯頓送到了本登斯與康拉德所在的三號監區，將這位“新同伴”介紹給其他獄警之後，就大步離開了。
“……”
阿達克利斯隊長的腳步迴盪在走廊之中，越來越遠。
傑斯頓停在原地，看着獄卒隊長的背影，又低下頭，摸摸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的聯邦獄警制服。
胸前的黑色裝甲儘管十分厚實，但是由於其使用合成材料製成，在重量上反而顯得有些輕盈。裝甲上方是用紅色條帶標明的“prisonpolice”，象徵着危險的顏色與直接表明了身份的標識配合，足以讓一切心懷不軌的囚犯敬而遠之。
腰間有一條戰術腰帶，腰帶旁邊彆着哥倫比亞指使的老款電擊警棍，傑斯頓當年在前一家安保公司的時候還試用過，必須使用電池的供能設計限制了這款裝備在野外環境的發揮。
“……真的已經到監獄裏來了啊。”
傑斯頓摸着光滑表面的下裝以及袖口的禁錮裝置遙控器，因其中的失實感而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呢，新人？”
傑斯頓擡起頭來，眼前的臨時同事吐出了不耐煩的話語。
“不是說要找本登斯和康拉德嗎？現在他們正好在外面掃地。”
“啊……好，好的。多謝了，先生。今天要麻煩你們了。”
傑斯頓回過神來，伸出一隻手，對管理這片監區的獄卒禮貌地道。
“切。”
比起傑斯頓的裝束，獄卒還額外裝備了一頂戰術頭盔和一面抗衝擊盾牌。
聽到這位灰髮黎博利青年的用詞，獄卒先是不屑地小聲嗤了一聲，隨後伸出空餘的手，和傑斯頓握了握手。
“沒關係。”
雙手分開，傑斯頓的臉上帶上了些笑容。
而獄卒只是向他揮了揮手，示意傑斯頓跟上他的腳步。
穿過冰冷方正的走廊，傑斯頓只能注意到地面的瓷磚儘管陳舊，卻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路過三區囚犯的囚室區域時，傑斯頓又被牆面上那密密麻麻，絲毫沒有隱私的彷彿蜂巢一般的單人或雙人囚室吸引了目光。
終於，傑斯頓穿過一個狹窄的通道，通過指紋認證的一道鐵門之後，他和獄卒來到了建築物外面，早晨熾熱的太陽底下，水泥地已經開始被曬得滾燙了。
水泥地上，大約七八個戴着禁錮裝置的囚犯正拿着掃把、抹布與簸箕，低着頭，清掃着本來灰塵就不是很多的地面。
一名獄卒站在不遠處的廕庇處監視。
傑斯頓注意到，那名被他用鐵質腳銬抓住的，名叫本登斯的近戰殺手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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