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後續
過了一會兒,還是朱塞佩深深吸了口氣,隨後說:
“……這具屍體和弩、箭就交給科萊恩先生請人調查吧。”
薩爾瓦多雷多年的老管家辦事嚴謹,這位管家也是從小看着他們五人長大的叔叔一般的人物,沒有人在此提出反對意見。
但是其他人已經敏銳地察覺到,朱塞佩似乎已經在懷疑其他人了。
吳閒懷着沉重的心情和疲憊的身體稍微踱步,來到了拉普蘭德身邊。
拉普蘭德稍微彎下腰,把吳閒撈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現在該怎麼辦呢?
吳閒已經麻了。
他感覺這一切似乎是自己造成的,但又好像不是自己造成的……
薩爾瓦多雷就這樣倒下了。
吳閒現在心裏還是很亂。
這時候,拉普蘭德則輕咳一聲,說道:
“雖然我作爲外人說這話有點不太合適,各位叔叔、姑姑們,即使現在在這裏站着也無濟於事。”
“我有一個提議,今天家族裏不是本來就有一場會議嗎?”
……
拉普蘭德的提議十分中肯。
所有人都採納了她的建議,更重要的是,無論是誰,都需要有一點點思考的時間去理解剛纔發生的事——隨後,需要有一個開誠佈公的平臺,讓所有人都一起討論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於是,包括應付完警察推着輪椅回來的莫塞迪,所有人相繼進入了主屋,而老管家克萊恩先生也迅速到達了主屋門口,開始快速而熟練地清理菲林人的屍體,不容遺漏地將所有的線索搬運到德克薩斯公館的另一間帶有地下室的副樓內。
而回到主屋之後也沒有人說話,不知道爲什麼,薩爾瓦多雷的五位子女之間瀰漫着一種僵硬的氣氛,不約而同地,他們選擇了在樓梯口分道揚鑣,各回各的房間。
吳閒也注意到了這種現象,他趴在拉普蘭德的肩上,拉普蘭德本想叫上德克薩斯,讓德克薩斯與自己同行,可德克薩斯卻搖了搖頭,拒絕了拉普蘭德。
灰髮的少女獨自一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拉普蘭德也只好帶着吳閒回了房間,關上門之後,白髮的少女便直奔書桌邊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哈啊——”
拉普蘭德靠在椅背上,無奈地嘆了口氣。
吳閒跳到書桌上,心情沉重。
他能感覺到,就連拉普蘭德也沒有預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
薩爾瓦多雷竟然在德克薩斯公館內部被刺殺了,難以置信!
吳閒微微擡起頭,就看見靠在椅背上的拉普蘭德也在看着他。
少女的嘴角微微挑起一點,隨後道:
“辛苦你了,小銀,我看到你一直在用能力爲那些人排除說謊的可能。”
吳閒心中有些無奈:
“要是這些技能真的有用就好了。”
可惜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即使吳閒沒有寫出來,拉普蘭德也能憑藉吳閒的眼神看出他在想什麼,白髮的魯珀少女笑了笑,說:
“既然他們敢刺殺,那自然是蓄謀已久,考慮過你的能力的可能應該也是有的。”
吳閒擡起頭。
“就是這一點讓鼠鼠我有點挫敗啊。”爲什麼來到鑄鐵城之後,好像是個人就知道哈爾波克拉啊!
哈爾波克拉啊哈爾波克拉,你就不懂得人怕出名鼠怕壯的道理嗎!行事低調一點行不行!
吳閒在心裏發着牢騷。
不過,吳閒還是在心裏暫且把這些情緒壓抑了下去,拉普蘭德就在眼前,他很快寫字問道:
“你覺得這件事可能是誰幹的?”
“不好說。”拉普蘭德苦笑着回答道,
“既然我也猜不到答案,我想,得出結論的速度不會很快。”
“眼下,更重要的是,德克薩斯和她家族的這些人打算怎麼做。”
吳閒眨眨眼。
“那你呢,你打算怎麼做?”
拉普蘭德笑了:“我?”
“我當然是永遠站在德克薩斯這一邊。”
吳閒知道拉普蘭德還有一張底牌。
但是這張底牌在目前這種環境下,還有多少作用就不好說了。
畢竟他們一直以來,都是以德克薩斯家族在薩爾瓦多雷的庇護下穩定無虞爲基礎考慮的。
誰能想到老爺子會就這樣在晚餐會的當天倒下?
……
和拉普蘭德的討論也沒出什麼結果,時間緩慢推移。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窗外的夕陽就徹底墜入了地平線下,秋蟲的鳴叫聲在公館裏斷斷續續地響起,而遠空只有一片矇昧的灰藍。
在僕人的邀請下,吳閒跟着拉普蘭德再次出了門,準備前往餐廳參加晚餐會。
當然,拉普蘭德和吳閒原則上在晚餐會中是沒有發言權的,與德克薩斯主脈沒有血緣關係的他們只能坐在較遠的位置旁聽。
在走廊上,一人一鼠遇到了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德克薩斯。
此時這位灰髮少女的臉上已經有了血色,面色也重新變成了平時的那種神情,只是眼眸之中依舊有幾分不散的思慮。
“德克薩斯,你還好吧?”拉普蘭德笑着走過去。
德克薩斯看了一眼拉普蘭德,嘆了口氣:“拉普蘭德,這可是我第一次見你用這種語氣關心我。”
“我還以爲你不會關心人呢。”
拉普蘭德一樂:“看起來你精神不錯。”
德克薩斯搖了搖頭:“我只是……心有點亂。”
吳閒看着德克薩斯,主動跳到了德克薩斯手上。
這一舉動確實安慰了灰髮少女一些,她摸了摸吳閒的毛髮,隨後將他放回了拉普蘭德的肩膀。
吳閒知道,德克薩斯直到今天早晨,都還沉浸於她父親向她說出的巨大的真相之中。
而這時候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沒有人能知道,此時的德克薩斯心中在想些什麼。
拉普蘭德見狀也沒再和德克薩斯交談,兩人一鼠一起走到餐廳的位置。
此時的餐廳已經點起了最爲明亮的燈火,餐桌上擺好了冷盤與精緻的敘拉古小食,寥寥幾位最爲忠心的家族成員分列於一旁。
當德克薩斯、拉普蘭德和吳閒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時——
餐桌前,擁有着德克薩斯家族直系血統的一共九人,以及三位沒有投票權的伴侶,三位沒有發言權的外人,便已經齊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