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箭塔逞兇壓蜀軍,王平請戰毀軍械
血色紛飛中,整個戰場依舊充斥在一片的嚎叫聲和吶喊聲中,儘管衝城車被毀,但云梯還在,箭塔也依舊在。
廝殺還在繼續。
雲梯之上,一隊又一隊的魏軍,揮舞着手中戈矛長刀,嗷嗷叫着衝向城頭。
每一次的衝鋒,都是鮮血和生命的交換,無數的魏軍從雲梯上掉落,生命在此刻,成了一朵朵極容易凋謝的花朵。
零落成泥碾作塵的同時,卻也用自己的生命爲後續的友軍鋪就了前進的道路。
一步、兩步、三步
玄色的“魏”字旗幟在雲梯上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而它每次倒下與重新站起的位置,都比上一次要更加接近城樓。
漫長的戰鬥裏,街亭城外已經鋪滿了一層的屍體,鮮血更將整個大地染成了一片紅色。
踏着同伴的屍體與鮮血,卻讓魏軍更加的瘋狂!
一步、兩步、三步
頂着蜀軍密集的箭雨,還有不斷砸下的滾木礌石,魏軍爆發出了最大的英勇與無畏,嗷嗷叫着衝向了蜀軍的城樓。
端坐在城樓之上的馬謖,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也不由得打了個突突。
相對於今日慘烈的戰鬥而言,前日的進攻最多隻能算是一道前菜,饒是馬謖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但看到這羣悍不畏死的魏軍之時,還是不由得在心中一陣感慨。
不僅僅是馬謖,就連一直指揮着戰鬥的王平,也不得不承認這支魏軍的精銳。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眼前林立着的箭塔。
箭塔上的弓弩兵成功地將自己大部分的弓兵給吸引住了,如今與魏軍步卒對戰着的,實際上只有大部分的步卒以及一小部分的弓弩兵。
雖然滾木礌石也的確很能砸,但無論速度還是密度,都要比弓弩差上不少。
最簡單的,若是沒有這些箭塔,自己的弓兵便能輕易壓制住眼前的魏軍,根本不會讓他們不斷地向着城樓推進。
想要破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些箭塔給破壞掉。
問題是,箭塔不是衝城車,根本不需要推進到城樓之外。面對着有着上百步距離的箭塔,即便是軍中的大力士也沒法將油罐輕易砸到箭塔之上。
“若是能有牀弩在就好了!”王平在心中不由得想道。
的確,若是能有牀弩在,就可以定點地將油罐送到那箭塔之上,然後再以火箭輔之,就能摧毀它。
只可惜,營內本就不多的牀弩,卻是並沒有帶來街亭。
不能用火燒,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開城門,然後以騎兵快速突襲、進而摧毀之。
可問題是,自己這邊的騎兵本就不多,而且一旦打開城門,極有可能遭到魏軍優勢兵力的突擊。
而且,王平看了看遠處的魏軍騎兵,對面的騎兵可不是喫素的。
只是,看着遠處還在源源不斷趕來的魏軍。王平知道,若是不想辦法處理掉這些箭塔,魏軍登城甚至是破城,都是遲早的事情。當即,王平心下一狠,猛地就想要親自帶兵前去解決掉這些該死的箭塔。想來,以自己的武藝,當能殺出一條血路。
“傳令,騎兵備戰。”說幹就幹,王平當即對身邊的傳令兵下令道。
“是。”傳令兵也當即領命道。
身後聽到王平言語的馬謖心頭卻是一跳:騎兵?守城要騎兵作甚?難道?
不待馬謖想更多,王平便已經轉過了身來到了馬謖的面前,雙手抱拳道:“將軍,魏軍箭塔猖獗,若不加遏制,必生災禍,末將請命,出城破之。”
聞言,馬謖立刻就明白王平想要做什麼——出城破之。
果然如同自己所料的那般,箭塔和這一衆的攻城器械,給王平和街亭城都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只是,“出城”之言雖是簡單,但其中危險,看看那滿地的屍體就不言可知。
即便王平武藝高強,也怕馬有失蹄啊!
更何況,馬謖已經有了破敵之法,又何必去冒險呢!
當即,馬謖就要制止王平的冒險行爲。
“王將軍,出城破塔,何其危險!”馬謖眉頭緊皺:“吾已有......”
不待馬謖說完,王平便已經躬身而雙手抱拳,隨即快速言道:“將軍容稟,魏軍增兵在繼,若是不能儘快除掉這些箭塔,恐有破城之危也。”
聽到“破城之危”,馬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顯然事情有些出乎了馬謖的預料,本以爲即便自己沒有把那傢伙製作出來,至少也能守上幾日的,沒想到魏軍的準備顯然比自己想象中要充分許多。
種類繁多、數量龐大的攻城器械的出現,着實是讓馬謖和王平都有些措手不及。
當然了,王平所言有“破城之危”顯然還是有些誇大了。
只是,若是任憑箭塔繼續這樣壓制自己的弓兵,等魏軍登城,難免遭到更大的損失。
巨大的損失之下,還想要守住“十日”之期,可就困難重重了。因此,王平所言“破城在即”,倒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說實話,聽得這話,馬謖是真的有些埋怨自己爲什麼昨天晚上沒能想出那個辦法。而如今,即便自己立即就去造,恐怕也是來不及了。
看着眼前已經有些焦急的王平,馬謖知道,此事宜早不宜遲。
既然選擇了王平,那便要相信王平。當即,馬謖對王平點點頭,握住王平的手,懇切地說道:“千萬小心。”
王平見狀也是感動萬分,當即點頭道:“將軍放心。”
言罷,一甩長袍,接過身旁親兵遞過的大刀,便朝着城樓之下走去。
而留在城樓之上的馬謖也沒耽擱,當即站起了身,接替了王平的指揮崗位,而他唯一下達的命令便是:“傳本將親兵營,立即城樓下集合,準備接應王將軍。”
“是。”身邊的傳令兵立即答應道。
馬謖顯然也顧不得親兵營還在執行他關於收集木材的任務了,保護王平完成對箭塔的摧毀,纔是如今最爲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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