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作者:未知 “你就是蓄意报复!”吴培边控制不住的抹眼泪边控诉。 叶之衡面无表情:“怎么可能?那天你弄脏楚楚裙子還朝我吐了两次口水的事,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你不要血口喷人,說话注意点儿。” 吴培哽咽。 這叫忘得一干二净? 第124章 124 复仇嗎vs假婚礼 抢救室前, 叶楚楚和柳晴雪分坐两边,一個心不在焉,一個满脸焦灼。 林管家匆匆赶来, 见叶楚楚满脸疲惫, 连忙說道:“楚楚小姐,這边儿交给我, 您先回去休息,先生說了, 您先照顾好自己最重要。” 叶楚楚当然知晓孰轻孰重, 从当年吴婵娟回来又离开后, 她就对名义上的“母亲”再也沒了任何期待, 如今等在抢救室门口,也不過是尽一些本分。 上一世从未谋面, 至死都不曾知晓她是谁,這辈子又搅弄是非,无法相认。 她与吴婵娟着实沒什么母女缘分。 但连她自己都說不清为什么, 会鬼使神差的呆在這儿,似乎冥冥中想要给上一世未曾了解的东西一個交代。 “我知道, 林叔。”叶楚楚应了声, 却沒起身。 恰在這时, 抢救室的灯灭了, 做手术的医生疲惫的走出来:“抱歉, 我們尽力了。” 叶楚楚心底“咯噔”一下, 见柳晴雪也双腿发软, 连忙张口问道:“医生,是哪一個?被撞的那個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顿了下:“一個抢救无效,送過来的时候就不好了, 一個手术成功,但……怀疑有严重吸毒史,身体很差,不知道能不能撑過危险期。” 柳晴雪愣住,叶楚楚也一时沒回過神。 医生望着两個年轻的小姑娘,心中不忍,但還是提醒道:“对不起,但是這种情况我們必须上报,你们可能也要配合。” “不会的,我妈妈她不可能碰那种东西,不可能……”柳晴雪拼命摇头,上前想要抓住医生的手,但医生手套上還染着血迹,连忙避开:“抱歉,請节哀。” 柳晴雪扑空,瞬间瘫倒在地上,直到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上面覆着一层白布,而无法完全掩住的床单上血迹斑斑,一片狼藉。 她看到白布下露出的那只手。 上面戴着一颗熟悉的钻戒,钻戒的样式還是她亲自挑选的,那是她当年拍摄第一部 电影时,聂瑶无意间弄丢了戒指,她就用所有的片酬另买了一对。 另一颗钻戒是在柳驰盛手中沒错,可他却只戴了一段時間,现如今早已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柳晴雪心神恍惚,软倒在地上的身体也仿佛突然间有了力气,猛地爬起来追上去: “妈——” 她不相信聂瑶這样的人会這样做,更不相信她会自|杀。 這不可能…… 哪怕聂瑶真的存了想要出手的心思,也不会傻乎乎的自己撞上大货车,速度丝毫不减,毫无顾忌的奔赴死亡。 柳晴雪的离开让走廊裡的气氛又多了一丝沉重,林管家望着叶楚楚好似沒有任何波动的面容,轻声安慰道:“楚楚小姐,别太难過,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发达,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 哪怕林管家事实上并不喜歡吴婵娟,却也不想看着两個孩子伤心难過。 叶楚楚望着护士将病床转入icu,平静的眼神中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她转過身說道:“林叔找一個妥当的护工吧,再找两個信得過的保镖過来守着。” 其实让警|察過来是最合适的選擇,但种种猜测也只是她们的猜测,并不能拿到台面上讲。 她们沒有足够的证据說服警方。 林管家连忙应下,叶楚楚又看了一眼远去的病床,這才转身下楼,停在熟悉的病房门口,裡面似乎隐约有些說话声,但听得不够真切。 推开门,說话声戛然而止,叶之衡泰然自若的收回手,两條大长腿推着椅子后撤,跟病床拉开距离:“喔,我可沒怎么他,楚楚,他故意骂我還想揍我,打了我一巴掌自己還有脸哭,不信你看……這還有他的掌印呢。” 吴培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叶之衡。 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叶楚楚瞥了眼吴培肩上被鲜血染透的纱布,疑似伤口再次崩开,正要问就听叶之衡說道:“看,這就是证据,他用那么大力气打我,崩开了伤口我要给他重新包扎,他還骂我!” 叶之衡满脸委屈,說得差点儿落下泪来。 “我沒有……”吴培试图解释,但瞧见叶楚楚和叶之衡间的小动作,心底不自觉的泛酸,委屈涌上来,偏過头不再吭声了。 他能解释什么呢?這些人也不配他来解释。 叶楚楚假装沒看到叶之衡递来的眼神,她虽然挺喜歡欺负小孩儿的,但眼前這小孩并不在其列,她随口說道:“待会儿护士過来给你重新包扎,這是医院,不要随便乱跑。” 吴培沒应声,叶楚楚也不在意:“之衡,林管家在外面,不用你守着,你……回去吧。” “成。”叶之衡起身往外走,吴培却再也忍不住,大声问道:“我妈妈呢?你们不能走,我要见我妈妈!” 叶之衡透過叶楚楚的表情就能隐约猜到吴婵娟的状况,伤势那么重,沒死就是最大的喜事,现在不进icu就是奇迹。 前后两次碾压,還能捡回来一條命,也亏得是她命大。 “在楼上icu,有护士守着,”叶楚楚望着他,神色平静到好似沒有一丝生气,“我們谁都进不去,這一关只能靠她自己。” 她不相信吴婵娟有吸毒史的事情,身为儿子的吴培会不知晓,可他如果知晓,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呢? 叶楚楚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何种感受,索性不再想,转身走出病房。 离开时,叶之衡冷冷的扫了吴培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吓得后者心尖一颤,下意识地往被子裡缩了下。 - 這還是柳晴雪第一次处理后事。 可沒想到第一次处理后事,就是她唯一的母亲,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聂瑶教的,身材管理、演技、自幼的习惯……可聂瑶却从来沒教過她,如何料理后事。 她毫无准备,就這样突然接受了失去母亲的事实。 柳驰盛来得很迟,身后還跟着助理,柳晴雪跪倒在床前,一只手拽着聂瑶,仰头看向他的目光也失去了神采。 “集团事情很忙,我也沒想到会這么突然……”柳驰盛沉默了一瞬,轻声說道,“既然你妈她走了,就让她走吧,活着的人好好生活,晴雪,還是要往前看。” 柳晴雪望着柳驰盛露出老态的面容,心底陡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這不是她当年的父亲,至少当年的爸爸,不会如此轻飘飘的說出向前看三個字。 這是她妈妈,她此生唯一的母亲,如何能够轻易的忘掉她,向前看? “她车技很好的,以前有空的时候還会带我去兜风,去剧组拍戏也不需要其他人接送,”柳晴雪缓缓說道,“爸,她不可能就這样死掉。” 柳驰盛眸色微动,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不可能的……”柳晴雪眼泪滚出,又重复了一遍,“這不可能。” “后事交给助理吧,你如果心情不好,出国休息一段時間,散散心,”柳驰盛好像沒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說道,“人死不能复生,晴雪,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柳晴雪只能应下,心底的疑色却越来越浓。 夫妻近二十年,感情虽谈不上深厚,可……他就沒有一丝的难過嗎? 与此同时,医院外的姐弟俩也碰上了赶来的两拨警方。 交警来处理车祸,以及责任人,刑警過来调查涉及毒品的案件,叶楚楚和叶之衡哪怕沒碰過那种东西,也要例行配合做检查。 “那辆红色跑车很可能是零件松动,产生了故障,不過到底是什么問題還在排查,”交警解释道,“现在肇事司机当场死亡,我們查到车辆在不久前才进行過保养,沒有任何問題,想要调查清楚很困难。” 叶楚楚想了下,提醒道:“你可以去找她女儿,也许她会配合调查,对了……吴婵娟,也就是我受害人,她遗落的东西你们有找到嗎?” “抱歉,叶小姐,我們還有些內容要核实调查,暂时无法归還,”刑警面露歉意,“等调查清楚,我們必定上门解释。” 叶楚楚点点头,沒再多问。 外面的天气并不算好,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有一场雨降下。 空气中充斥着难以散开的燥热感,很是压抑难捱,叫人透不過气。 霍正深正等在医院门口,他今天是亲自开车過来的,身后靠着车门,着一身黑衬衫黑西裤,整個人显得越发成熟稳重。 “楚楚……”他见两人走出来,连忙迎上去。 叶之衡瞥他一眼,难得沒开口呛声,霍正深抿了下唇,望着姐弟俩并不好看的脸色,說道:“我送你们回家休息。” “司机马上就到,”叶之衡目光扫過身旁的人影,破天荒的第一次選擇避开,“你们先走,我等叶家的司机,還有些是要做。” 叶楚楚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跟着霍正深上车。 “這几天的行程我让程姿姐给你推掉了,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阿姨她……”霍正深顿了下,“会沒事的。” 叶楚楚靠在椅背上,视线停留在车窗外飞快掠過的风景,脸上维持的平静终是散开,化作浓浓的疲惫与无力。 她不喜歡吴婵娟,但她落得现在這样的下场,仍旧叫人难過。 “我沒事,只是……”叶楚楚揉了下发胀的眉心,轻声說道,“霍正深,你信命嗎?” 霍正深将车熄火,停在路边,缓缓說道:“以前我信,现在不信,楚楚,這還是你教给我的道理,命运虚无缥缈,真的信了才是上当受骗。” “我现在都不敢相信,吴婵娟会是我的母亲,”叶楚楚眼底划過一抹迷茫,“我以前沒见過她,幻想過很多次妈妈的模样,哥哥不肯告诉我,爸爸也从不提她……” 霍正深怔了下,握住她的手:“楚楚——” “沒有她也很好,”叶楚楚笑了下,“不是每一個家庭都能完整,总有些人能够替代那些未能出席的位置,从某些方面讲,我很幸运。” 哪怕她的出生是一個意外,一個不被任何人期待和喜爱的生命,却仍旧被叶安和叶之衡善待,捧在手心当做宝贝。 吴婵娟沒能给她的东西,有些人给了她双倍。 她不恨她,却也爱不起来,如果今天死得是吴婵娟而不是聂瑶,也许她一滴眼泪都不会留下,更不可能像柳晴雪一样崩溃。 只是有一点点无法自抑的难過。 “你還有之衡,有叶叔叔,有我,”霍正深抬手帮她理好脸颊上的碎发,“楚楚,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叶楚楚望着那张始终如一的脸庞,心底的阴霾不自觉的散了许多,明明都是第一次经历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却好像更让人信赖。 “回家吧,再晚些,叶之衡又要唠叨了。” - 聂瑶的丧礼办得很简单。 她以前在圈裡倒是有不少人脉,可這些年为了给柳晴雪换资源找代言,消耗了七七八八,真心相交的朋友并沒有多少。 再加上聂瑶出身不好,跟老家的人早就断了往来,因此丧礼显得有些单薄。 柳晴雪已经无暇顾及這些,她疲惫的推掉最近的通告与应酬,甚至连正在参与的剧本都選擇了放弃,整個人闷在家裡,鲜少出门。 “這辆车是7月3号做的保养沒错,当时车辆状态良好,中途也沒开出去過几次,应该不会出什么問題,”电话裡的声音顿了下,又說道,“最近店裡也沒有人事调动,给跑车做保养的师傅也是聂小姐常用的人选,都信得過……晴雪,我知道聂小姐去世得很突然,但你也别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