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在陸時晏傷口上狠狠撒鹽
她是死在了親人的漠視中。
當陸時晏逃婚以後,但凡有一個人站出來保護我,關心我,也許那個晚上我也不會孤零零死在江邊。
在我眼裏,我已經和過去的親人再無干系,我只有一個媽媽,就是許嵐。
秦貞淑看着我挽着許嵐的胳膊,嘴角帶着甜甜的微笑,她臉上的表情凝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嵐聲音溫和:“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喜歡粘着我,蘇太太你不要介意。”
秦貞淑看着我的臉,眼淚就那麼滾落了下來,她聲音哽咽道:“從前我女兒也喜歡這麼靠着我,可是……可是我將她弄丟了。”
她捂着臉眼淚哭得泣不成聲。
是啊,在蘇寧安沒有回蘇家之前,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她最是疼愛我,我是她放在掌心裏疼愛的公主,每次從公司回家,她會做我喜歡的菜。
她知道我經期痛經,每次到了那幾天就會特地給我熬些薑糖水。
她記得我的喜好,每個生日都會花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
是蘇寧安一點點離間了我們的感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做美容的時候不再帶着我,逛街也只會關注蘇寧安的喜好。
只要是蘇寧安想要的,張張嘴我就得雙手捧上。
我不能有一點的不滿,否則我就是白眼狼,沒良心的姐姐。
我曾經以爲只要我在那個家裏委曲求全,我的家人終究是愛我的,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啊……
直到死後我目睹了那一切,才徹底看清楚了她們的真面目。
媽媽,是你先不要我的,現在又在哭什麼呢?
許嵐拍了拍她的肩膀,真誠勸道。
我覺得這場戲沒了意思轉身離開。
從前當局者迷,當我跳出那個家庭以後才覺得一切多麼可笑。
大哥和二哥神情憂鬱,眼眶紅紅的,想來也是哭過了。
至於我的父親,他站在一簇白菊前面。
從小到大,他的背影在我心裏是十分偉岸的。
此刻他弓着身體,拽着一朵菊花,肩膀輕輕顫抖,他的黑髮裏摻雜着幾縷白髮。
這是我第一次深切感覺到我的父親他已經老了。
我旁若無人經過他身邊,朝着靈堂中間走去。
因爲在我的巨幅遺像前面跪着一個人。
陸時晏跪在冰冷刺骨的瓷磚上,哪怕一身高定西裝,也掩蓋不住他渾身的落寞。
人羣中有人在議論紛紛:“聽說是陸少爺逃婚,所以蘇小姐想不通跳江而死,直到現在纔打撈起屍體呢。”
“不會吧?都一個多月了,那屍體得變成什麼樣子?”
“他們不是青梅竹馬嗎?爲什麼要逃婚?”
“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膩了唄,只是可惜了蘇小姐紅顏薄命。”
“嘖,爲了一個男人死,多不值得啊。”
現在警方還在調查中,沒有公佈真正的死亡原因,落在外人眼裏我就是爲情所困,爲愛自殺。
聽着那些流言蜚語,我的嘴角悄然彎起。
大家的議論聲像是雪花一樣縈繞在陸時晏身邊。
將來我只需要稍加引導造勢,便會形成雪崩之勢,鋪天蓋地的壓下來。
只不過現在陸家和蘇家還陷於驟然得知我的死訊之中,絲毫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將是怎樣的地獄!
我很期待,當我曝光他和蘇寧安的姦情,以及我真正的死因向社會公佈時,那一天會變成怎樣壯觀的景象。
在這個社會,流言是可以壓死人的。
不急,我剛剛纔重生,咱們有的是時間!
我從旁邊拿了三柱清香,一步步走到遺像前。
分明照片上的女孩子是我的過去,我看着她恍如隔世。
我躬下身子將香插進了香爐裏。
陸時晏像是覺察到了什麼朝我看來,“菀,菀菀。”
他的瞳孔渙散,臉色蒼白,整個人跪在地上說不出的狼狽。
而我略略俯身,居高臨下俯視着他,在他渾濁的眼神中撥開了網紗,露出了眉心的硃砂痣。
“小陸,你又認錯人了,我是你小嬸嬸姜灣灣啊。”
儘管我的脣上只塗抹了一層淺淺的脣膏,但我卻揚起了最豔麗的笑容,足矣晃花他的眼睛。
“灣灣……”他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是,你不是菀菀。”
我壓低了聲音淡淡道:“是啊,蘇菀已經死了呢。”
我狠狠扯開他的傷口,然後再撒了一把鹽下去,反反覆覆撕扯他的傷口,讓他痛苦不堪。
“你說什麼!”陸時晏瞪着我,一雙眼睛血紅,像是隻發狂的野獸。
我佯裝着喫驚的模樣,“怎麼?她死了你會難過嗎?該不會是裝的吧?”
“你在胡說什麼?”陸父沉着臉看向我,“他們自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姜小姐,這是在靈堂,你注意分寸。”
我歪着頭,眼裏帶着一抹茫然,“這樣啊?可是我怎麼聽說小陸在婚禮上逃婚呢?別說是青梅竹馬,就算是沒有感情相親認識的陌生人,也不會在這樣的場合丟下新娘逃走吧?”
“愛一個人難道不是要爲她着想,又怎麼會親手將她推到火炭上炙烤?要是我的婚禮現場我的老公棄我而去,我應該會難過得想死吧!”
“想想在那樣隆重的場合下,青梅竹馬的老公拋棄了她,她當時該有多麼無助。”
我每說一句話陸時晏的瞳孔就要暗一分,他就會多一抹自責和愧疚。
原來PUA這麼好用,怪不得蘇寧安百試不爽。
雖然陸父很不滿我的說辭,但他又找不出話來反駁我,只能乾瞪眼,那畫面瞧着賞心悅目極了。
正好陸衍琛就在旁邊,他定定看着遺像,而我猝不及防挽住他的胳膊,“衍琛哥哥,以後我們的婚禮,你會不會逃走啊?”
他如夢初醒看着我,片刻後才說出兩個字,“不會。”
我對陸時晏甜甜一笑,在他的心上狠狠補了一刀,“你看,我說的吧,真正愛一個人,怎麼會逃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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