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妃病了又好了
“孺人,您就不生气?您心裡就沒有一丁点责怪王爷?”
碧桃被尤娇娘的思维惊呆了,她忍不住问出了本该不是她的身份可以问出的問題。
尤娇娘奇怪地抬头看了碧桃一眼,她真沒法想象這样的問題竟然会从碧桃嘴裡问出来,她以为只有平儿那丫头才会问這种略显幼稚的問題。
不過娇娘也不责怪就是了,她上辈子就不是什么脾气火爆的人,银行办急事儿遇到加塞儿的也只敢小声嘀咕几句的怂货,穿越到了這個奇奇怪怪的唐朝成了有人伺候的主子,也只是比以前稍微大胆了一点点。
尤娇娘继续淡定的写字,不過這一次,她笔触并沒有先前那般流畅通达,“我有的选嗎?”
终究是在意的,只可惜无论是穿越還是嫁给滕王,都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事情,像她這种小人物,不是什么特别触犯原则的事情,大多数都是随波逐流,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哪裡有那么多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能做的,不過就是在现有的环境中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穿越前,她也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不是自己当老板,自然是不能事事顺心,有时候自己沒做错事儿,還要替别人背黑锅或者是沒不顺心的领导劈头盖脸训一顿。
难道這样她就不工作了,把工作辞了炒了老板?
现在到了唐朝,除了古代沒有现代那么方便,总体說来,她的社会地位還提高了呢,她以前在单位吃食堂,太贵的菜叶要犹豫,现在她嘴皮子一开一合,燕窝海参鲍鱼人参,想要多少有多少。
比穿越前的伙食可要好太多了。
再說了,要难受也不是她一個人难受,整個王府,肯定有人比她更难受,王妃不是還病着嗎?
沒想到那么要强的一個人,說病竟然真的就病倒了。
尤娇娘早上去芍药院看病榻上的王氏,這才几日的功夫,王氏圆润的脸竟然都吸腮了。
沒有想到平日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個人,竟然比自己還要看不开。
碧桃有点难受,不得不說,尤娇娘這张脸杀伤性巨大,换個人碧桃兴许就沒有這般感触了,但是对方是尤娇娘,在碧桃眼中神仙一般的人物,落到這個地步实在是让人感到惋惜。
小丫鬟觉得,对方的生活本不该是這样的,能对她這样的人說出“你先顾忌自己安全”的人,本不该是现在這样,伏低做小,仰人鼻息的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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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尤娇娘這边如何,视线转到滕王妃那边。
滕王妃出身太原王氏,生在這样一個钟鸣鼎食的大家族,又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嫡女,很难說沒有骄傲感。
王氏是一個很重身份的人,当然,即使在后世,大家也很重视身份,要不然也不会有這么多明星标榜自己祖上出過什么什么名人。
或许是因为王氏所拥有的不多,嫁入滕王府后,王氏重视身份更甚从前。
胆敢挑战王氏权威的人都让她乱杖打死暴尸山野了,整個滕王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滕王李元婴不管事儿,整個滕王府都在王妃的管辖之下。
王氏原本以为,這样就可以了,她不再指望什么了,這样過一辈子也不错。
她一见李元婴就恶心,自然是不愿意给那种人生儿育女的,王府女人這么多,哪個生了孩子不得叫她一声母妃。
所以王妃对奶娘提出的剩下小世子,弄死小世子的爹的行为兴致缺缺。
无论王氏接受的怎样的教育,她都是接受封建教育的女性,骨子裡還是奢望丈夫会成为她的依靠。
但是,但是她沒有想到……
李元婴竟然要上书圣上奏請一個身世不明的寡妇成为滕王府的孺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個寡妇什么身份,也配进府和自己成为姐妹?
病榻上,王氏从未像现在這么恨李元婴。
恨這個羞辱自己,羞辱太原王氏的男人。
王氏身体一贯非常好,這次病倒着实吓坏了身边亲近的下人,巫医看了,普通的医生也看了,可全都束手无策。
一屋子婢女婆子围着王氏抹泪,這些人不敢哭出声,只能红着眼圈,无声的抽泣。
王妃的奶娘冯氏深知王妃心结,她忍不住伏在王氏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王氏和她两個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說:“主子,想想郎君和夫人,您不能倒下去,夫人還等着抱小世子呢,往后日子還长着呢,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是啊,往后日子還长着呢。
這王府是我一手经营的,李元婴什么都沒有做,凭什么我這個前人栽树让李元婴這個负心汉和那個贱人后人乘凉。
原本這王氏已经喝不进去药,昏死在床上,模糊的意识在听到這句话时骤然清醒過来,她咬着牙,艰难地睁开眼皮,嗓子火辣辣地疼。
王妃知道,她病得時間,尤孺人来看過她,相熟的滕州贵女来看過她,偏偏最该来的李元婴却只进门一次,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氏咬牙切齿,李元婴,你给我等着,不要以为我太原王氏的娘子是好欺负的!
想着,竟是忍着灼热地烧痛感,开口說了话,“奶娘……药,给我端药……”
听到這一声,芍药院一屋子下人喜极而涕,瞬间一片兵荒马乱。
“快拿药,快拿药,王妃醒来了,王妃醒来了,医生,快传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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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但是這句话在滕王妃身上可一点都沒有体现出来,尤娇娘只管了半個月的家,就把所有的钥匙和账本乖乖奉上。
因为王氏病愈,重新掌权了。
王妃宣布掌权那天,一大清早,奶娘冯氏和王妃大丫鬟迎芳就以尤孺人辛苦了,他们過来請安为由,向尤娇娘索要账本和钥匙。
大概還怕尤娇娘反抗,对方呼啦啦来了七八個人,除了迎芳和冯氏,各個都是精壮的婆子。
看着王妃另一個大丫鬟迎芳防贼一样,仔细检查账本字迹,尤娇娘真想說,沒必要。
因为她对這些东西一分钱的兴趣都沒有。
她平时当甩手掌柜当习惯了,进滕王府钱,尤娇娘就沒有管過家,进滕王府后更不需要她。
王妃這一病,她竟是不知道一個王府竟然有這么多事要做。
光西苑那窝子女人的吃穿用度,就够尤娇娘喝一壶的了。
所以尤娇娘半点都不贪权。
不過,王妃身边這奶娘冯氏素来看自己不顺眼。
尤孺人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碍着冯氏,但是对于此人她素来谨慎,不巴结也不得罪。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王妃看上去好相处,身边的丫鬟婆子各個却不是省油的灯。
古代结婚早,冯氏虽然是王妃的奶娘,实际年纪却不大,连四十都不到,隔尤娇娘穿越過来的那個年代,若是事业型女性,說不定婚都沒结。
娇娘两世加在一起,看冯氏也就是個自己的同龄人。
根本沒有任何畏惧感,反而有几分可笑。
“尤孺人,這段时日辛苦您了,老身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先行告退了。”冯奶娘和迎芳先后两次检查账本后,确定账本无错,微微欠身就此离开。
一群人呼啦啦地又走了。
得,把她這院子当成公园了,想来来,想走走。
尤娇娘這個时候开始有点怀念李元婴的好,李元婴宠她的时候,府内哪敢有人這般不经通报、大喇喇地闯入她的院落,王妃的奶娘也不行。
如今府内差不多都知道王爷迷恋上一個寡妇,美若天仙的尤孺人失宠了,虽說谈不上跑過来踩一脚,看笑话的却比比皆是。
不過,這又有什么关系呢?
尤娇娘身边的丫鬟平儿不高兴了,她瞪着冯氏离开的身影,嘴嘟得都能挂酒瓶,“主子,您看看那老货,忒個嚣张!”
尤娇娘微笑注视着冯氏离开,扫了一眼院落正在扫落叶的丫头,若是她沒有记错的话,這小丫头也是王妃的人。
想了想,尤娇娘摇摇头,“她可以无礼,我却不可以同流,這话不要再說了,我們进去吧。”
当天下午,有人听到刚刚病愈的王妃在芍药院裡大发雷霆,而训斥对象竟然是她特别宠信的大丫头迎芳,迎芳旁边站着的奶娘冯氏也灰头土脸的。
尤娇娘听了碧桃的话,笑了。
王妃可不是李元婴,她那点心计,在王氏眼中身上根本不够看,冯氏和迎芳的行为不会让王氏觉得感动,反而会让她觉得丢脸。
奶娘冯氏和迎芳的行为,看似是给自己一個下马威,让她知道府裡的主子是谁,事实上是在打太原王氏的脸。
一個润州无根无基的刺史家的女儿都知道礼让于人,太原王氏出来的下人竟然如此张扬跋扈。
王妃不生气,谁生气。
看到碧桃愤愤不平的眼神,似是为尤娇娘遭遇的這些事感到气愤,娇娘不以为然,說她装逼也好,說她端架子也罢,娇娘知道自己笑起来最好看,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笑呢。
反正都已经這样了。
“王妃既然发脾气,那就說明是真的沒事了,看着吧,咱们府上那位爷大,大概是很快就要倒楣了。”尤娇娘說這话时,有点幸灾乐祸。
碧桃听到這句话,也忍不住笑了。
王妃的性格,实在是太鲜明了,她从不记仇,因为有仇她当场就报了,李元婴让她吃了這么一個闷亏,還想要先斩后奏接进府一個身份不明的寡妇,王妃能忍這口气?
等着瞧吧,這滕王府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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