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身份暴露
他們倆還真不知道有人會因爲一個江湖名號而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冷麪師父的的外號不是叫“銀槍”麼?
怎麼成了北地槍王?
還有,這邪劍仙不是冷麪師父的兒子麼?
怎麼會直呼父名?
難道當初猜錯了?
兩人又相互遞了個眼神,然後老老實實的抱拳行了一禮。
“多謝黃先生手下留情!”
剛纔這人露的那幾手,他們已經認定了,這位邪劍仙和冷麪師父的武功應該是同一級別的。
若不起,還是老實點好。
黃麟點了點頭,看着二人額頭上鼓起的大包,翹了翹嘴角,說道:
“你們的情況,厲兄已跟本座說了,資質不錯,確是頭角崢嶸之輩。”
見二人不懂這個梗,他心中一下就覺得沒興趣,便揮了揮手。
“去挑屋子吧,挑好屋子後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喫飯。”
“是,先生!”
華燈初上。
石堡中亮起了點點燈火,和天空中的圓如玉盤的太陰相互輝映。
牧場南邊不時傳出羊馬嘶叫和犬吠之聲,氣氛一片詳和。
位於飛馬園北側客院中,東廂房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翻來覆去,始終難以入睡。
這間廂房裏布了兩張背牆而對的牀榻,中間是一張方桌,上面還有燭火未熄。
徐子陵翻了個身,對另一邊的寇仲問道:
“仲少,睡了沒?”
“沒呢,新到一地,有點睡不着。”
寇仲一邊說着,一邊打着手勢。
藉着房內未被吹滅的燭火,徐子陵瞬間明白,一邊身起盤坐,一邊隨意的說道:
“我也有點,不過主要是興奮,明天就要跟黃先生習武了,不知道這次會學什麼武功。”
“睡不着也要睡,不然明天沒精神習武,會給厲爺丟臉的。”
寇仲從牀榻上坐起,挑了挑眉,臉上掛着得瑟的笑意。
徐子陵摸着下巴眨了眨眼,還故意打了個哈欠,然後才說道:
“說的也是,早些休息吧。”
房內一下就沒了聲音。
可二人卻通過眼神和手勢聊的熱鬧無比。
徐子陵:這邪劍仙好像不是冷麪師父的兒子,我們之前猜錯了。
寇仲點了點頭:嗯,他說自己33歲,還喊冷麪師父厲兄,兩人應該是同輩相交。
徐子陵一面回憶一面打着手勢:之前貞嫂爲我們求情的時候,那麼遠,他一下子就將貞嫂給扶了起來,這一手應該不比冷麪師父透過船艙教訓我們時差。
寇仲搖了搖頭,一臉無語:這兩人都喜歡打頭啊,冷麪師父隔空打頭,邪劍仙離那麼遠,都能將我們腦袋打出個大包,太厲害了。
聊到這裏的時候,兩人同時頓了一下。
對視了一眼後,寇仲看着主屋方向眼神莫名。
徐子陵則盯着自己的手掌看個不停。
好半天,兩人才興奮的看向對方。
寇仲:挺像!
徐子陵:幾乎一樣!
換了旁人,這沒頭沒尾的眼神手勢,肯定看得莫名其妙。
但他們彼此之間實在太過熟悉,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寇仲的意思是,厲若海和黃麟的身形極爲相似。
徐子陵則是在說,兩人的手掌除了色澤不同,其大小粗細幾乎一模一樣。
寇仲:你說,這邪劍仙是否冷麪師父喬妝打扮的?
徐子陵:極有可能,但我怎麼都不敢確信,天下間還有這種奇術。
寇仲:沒見過冷麪師父時,我也不相信有船可以不靠槳就能浪得飛起。
徐子陵:還在揚州的時候,就聽說邪劍仙先是在江夏砍了個飛鷹曲傲,又在湓城殺了曲傲的兒子青蛟任少名,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寇仲:嗯,據說是因爲打了另外一人,在躲陰葵派。
聊到這,兩人又開始仔細思索,停下了交流。
良久,徐子陵揮了揮手將沉思中的寇仲驚醒。
徐子陵:你說,會不會邪劍仙才是真身,冷麪師父是化身?
寇仲眼睛一亮:就是這樣!這下就完全說得通了!你看,邪劍仙最早是出現在襄陽城,然後幫飛馬牧場殺了什麼四大寇。
徐子陵接過手勢:然後邪劍仙一路順江而下,在汾城之後就換了冷麪師父的身份。
寇仲:現在回了飛馬牧場,就恢復了真身!
兩人一翻眼神手勢的聊天,將黃麟的身份扒了個乾淨,也就是他們沒跟“葉孤城”相處過,否則......
回過神來後,徐子陵嚥了咽口水,問向寇仲:那咱們怎麼辦?若是讓邪劍仙知道咱們知道了他的祕密,會不會殺人滅口?
寇仲盤膝坐在榻上,神情凝重的思考着。
他現在有點後悔,這事有點大,早知道剛纔就不去想這玩意了。
好半天,他才被徐子陵揮手驚醒回神。
收斂了一下思緒,寇仲對徐子陵打起手勢:肯定是要裝作不知,不然咱們死定了,邪劍仙喬裝打扮是爲了躲避仇家,若是知道祕密被暴露,定會弄死咱們!
徐子陵:那咱們就先裝作不知!
兩人受了驚嚇,商量好對策之後,再也沒了談興,房間內一下就靜若死寂。
心中有事的二人迷迷糊糊得怎麼都睡不踏實,待到天明,還是衛貞貞過來才二人喚醒起牀。
“看你們這沒精打彩的樣子,是昨晚沒睡好嗎?”
衛貞貞一臉關切。
寇仲摸了摸腦袋,打了個哈欠後才說道:
“這牀太軟,有點不習慣,過幾天就好了。”
“貞嫂,可有早飯喫?肚子有點餓了。”
徐子陵不願在這上面多聊,扯開了話題。
衛貞貞不疑有他,一邊將房內的窗子打開換氣,一邊說道:
“馥姐姐派人送來了早飯,就放在前廳,你們趕緊去洗漱一下。”
“知道了貞嫂。”
才喫完早飯,兩人便接到了黃麟的傳音。
回一以後院,雖說心中如打鼓一般,但兩人臉上倒是如往日一般,看不出什麼東西。
“走吧,跟我去處地方,以後你們便在那裏習武。”
說完,黃麟便帶着二人從後門出了院子。
院外是道週迴外廊,三人順着遊廊向前,在一處岔道下了遊廊拐向了後山方向。
沒走幾步,便有一座月洞拱門。
穿過拱門後,是個花園,還有遊廊向裏延伸,行走其上,入眼處處都是美景。
花園左邊還有方池潭,隱隱有流水的淙淙響音傳來,這池潭顯然是引入了山泉活水,池心建了座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被這美景弄得眼花繚亂,一時間,心中的壓抑消散了不少。
黃麟帶着二人左彎右曲,經過一個竹林後,流水聲頓時便轟鳴響起。
兩人尋聲望去,卻是已到了一處山崖之下,一條碎石小路延伸至崖邊,盡頭處有座方亭立於潭邊。
而轟鳴聲的來源,是方亭對面的一面百丈高崖,這高崖上一道瀑布飛瀉而下,直貫潭中,濺起老高的水花,其上還掛了一彎彩虹。
若非是身後的竹林和花園阻擋,他們昨晚所住的院中必然能聽到這轟鳴如雷的水爆聲。
這景觀令二人歎爲觀止。
二人跟在黃麟身後,順着碎石小路前行,過了方亭後,沿着潭邊拐向了一片木林。
一路左轉右彎,兩人已有暈頭轉向之勢,眼前忽地豁然開朗。
原來不知不覺已到了山腰,前面是一片臨崖的臺地,其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就是這倆小子?”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小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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