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长安
“宁师兄,宁师妹,劳烦久等。”
来到山门时,宁不牧和宁中则已在此等候。
之前和宁中则约好,今天一起回去,在這汇合。
小胖子和王雪蓉家太远,暂时就沒回家。
“见過方师兄,师兄還是一如即往的潇洒。”
宁不牧先向方不文见礼,而后对黄麟夸赞的說道:
“当初丰师叔沒說错,黄师弟果真是天纵之材(第二章)。”
作为掌门之子,宁不牧可谓是正儿八经的二代,有一点不自觉的傲气,但不跋扈,也好打交道,温和得很。
“啧...我說你们俩,一個還未及冠,一個尚是总角,装什么老成?走了走了,你们只到华阴,我還得陪這小子去西安呢。”
方不文一脸不耐,他最怕和這种一本正经的人打交道,說起话来一套接一套的,可這俩小鬼头一個比一個会装深成,。
“扑哧...我昨天還和师娘說,师兄和宁师兄好像的。”
宁中则见两人被骂,在旁边捂嘴笑起,眼睛弯弯的,煞是可受。
几人在山门取了马,便直奔华阴而去。
路上,三匹骏马在官道上小步奔跑。
是的,四人三马。
宁中则靠在黄麟怀裡,小脸通红,方不文和宁不牧一左一右的护着。
她不会骑马,几人商量了下,就他俩年幼,便让黄麟和她共乘一骑了。
“师兄,我师娘說要收我做义女。”
宁中则尴尬的小手无处安放,便找了個话头小声說道。
“嗯?你怎么想?”
黄麟也好不到哪去,僵着身子,這才骑了一会,就感觉全身都酸了。
“我...我师父和师娘对我都挺好,可突然之间.....”
“都已经是你师娘了,干嘛還要成为你义母?不都差不多嘛。”
他有点奇怪,這年头,徒弟是要给师父送终的,师父师父,份量可不比血缘父母来得轻。
宁中则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這样,你回去后问问你表哥看看,毕意不是小事。”
黄麟考虑的是,宁中则的表哥——王九峰,是要考功名的,日后要是进了官场,被人翻出来家眷和江湖人士牵扯太深,会不会有所影响。
“师妹,你师父有让你改名入辈份嗎?”
他想着,后世宁中则也沒改成“不”字辈,這裡头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不灵啊,咱华山的女弟子,和男弟子不同,是不强求改名的。”
方不文在一旁哼着小曲,偷偷听着两個小家伙窃窃私语,沒忍住调笑了一下。
“师兄你不厚道,偷听小孩子讲话。”
黄麟脸一丝尴尬闪過,虽然从入华山起他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心裡建设也做了好久,但听到别人喊,還是稍微有点不自然。
“切,谁乐意听你们俩小屁孩儿說這些无聊的事。”
說完也不搭理他俩,继续哼他的曲儿。
宁不牧在另一边偷笑個不停。
宁中则刚好一点的脸色,又通红起来,這下话也不讲了。
时隔半年,又一次进到华阴城。
這次沒多呆。
将宁中则送回家,和王九峰浅聊了几句,做不做掌门夫人的义女,不是他一個外人能随便参与的,由于急着赶路,草草吃了顿便饭,便和师兄告辞而去。
离家日久,确是有些想念家中大哥,不知道镖局现今状况如何,福伯身体是否還好。
“驾...”
坐下骏马终于能放开蹄子飞奔了,跑的欢快无比。
傍晚,天色渐暗。
方不文带着黄麟拐了個道,又奔行数裡后,来到一处临河的破庙。
這就是晚上過夜的地儿了。
两人系好马,方不文向黄麟說道:
“你去多捡点柴,我去找找看有沒野鸡兔子什么的,弄点吃的。”
黄麟完捡柴回来,方不文正好拎了两只野鸡過来。
好东西啊,纯天然的。
“师兄,這野鸡怎么搞?”
他两辈子都沒下過厨,只会吃。
“這荒山野岭的,還能怎么搞,烤呗,一会师兄我露一手让你瞧瞧。”
說到吃的,方不文显摆了起来。
黄麟想起小說裡的叫花鸡,提议道:
“要不,做成叫花鸡?都不用拔毛的,而且简单方便。”
“叫花鸡?怎么搞?”
方不文明显有点意动,绝不是因为懒得处理食材。
“先把鸡弄死,嗯....然后弄些淤泥把它裹起来,丢在火堆裡焖烤就行,大概過上半個时辰左右,把泥砸开,会将鸡毛带下来,然后就可以吃了。”
黄麟回忆了一番,有点不确定的說了下流程。
上辈子小說裡写的,他也不知是真是假,而且他看小說也沒去留神這玩意的做法。
“行,我去挖点泥,你来生火。”
听起来确实简单,不用处理食材,也不用一直翻面儿,于是方不文两手一捏,便将两只還有扑腾的野鸡弄死。
等到他挖完泥回来,就看到黄麟還蹲在地上和一堆柴火较劲。
“不灵啊,你不行啊,我泥都都挖回来了,你這火還沒生起来。”
“這柴有点认生,不服我,怎么都点不着。”
“是是是,這柴我养的,我来让他服气。”
方不文也不废话,眼见這天快黑了,拧开火折子一吹,然后抓起干草就将火点燃。
黄麟看了看地上两個废弃的火折子,有点怀疑人生。
都是吹火折子,他怎么半天都吹不着呐?
待俩人裹好鸡,方不文又从怀裡掏了個瓷瓶,在庙裡洒了一圈,黄麟知道,這是防蚊虫蛇蚁的。
“师兄,多长時間了?”
黄麟咽了咽口水,這是饿的,用木棍戳了戳火堆裡的泥团,這泥已经被烤硬了。
而且他越来越不自信,好像叫花鸡的做法裡有荷叶這玩意,又不好意思跟师兄說重新来過。
“這都问了十多遍了,马上就半個时辰了,你玩意能提前一会么?”
方不文很无奈,要不是他知道這小师弟不会记时,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
“保险点,半個时辰吧,能多不能少。”
黄麟的自身技能就沒有厨技這玩意,压根就拿不准,不管做法对不对,一個小时,怎么着都熟了吧。
“我去外面布置一下就差不多到時間了,你呆這别乱跑,也别吃独食啊,等我回来再开。”
等方不文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黄麟已经吃起来了。
“不是让你等我嘛,怎么就先吃了。”
“太饿了,我拿了师娘给的熟食先垫垫,沒吃那個。”
绝不是怕叫花鸡做废了,嗯,就是這样。
“行吧,我来看看你說的叫花鸡倒倒底是啥味儿。”
“嘭...”
方不文将两個泥团拨出火堆,随手一拍,泥团立马裂开。
顿时,破旧的庙堂裡弥漫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香味,糊味,還掺杂着塑料烧焦的味道。
两人大眼望小眼。
鸡毛焦了,粘糊在野鸡身上,還有些.....
黄麟看到那两团玩意,无法直视了。
无处安放的眼神有些躲闪,跟本不敢看师兄的眼睛,默默的又啃了啃手上的吃食。
“還有沒?”
方不文愣了半响,一把将那两团废鸡扫出庙门,开口說道。
我怎么就信了這小鬼的话,烤着吃不香嗎?吃了睡不好嗎?這都快要亥时了!
“什么還有沒?”
黄麟也被這怪异的味道薰得有点发懵。
“师娘给你的熟食啊,還有沒,吃了早点休息。”
“呃...還剩半只鸡,我拿给你。”
黄麟老老实实的将最后半只鸡递给师兄。
俩人在庙裡顶着怪味,都不說话,默默的吃着。
西安,旧称长安,本朝太祖改为西安
第二天巳时,两人快马加鞭赶在午时之前到达镖局。
“小少爷?”
“小少爷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几個趟子手看到黄麟,有些诧异,知道他去了华山,沒想到才半年就回来了。
看衣着打扮,這是成了华山弟子,衣锦還乡了。
有個机灵的连忙往内裡边跑边喊。
将马绳递给一旁的趟子手,黄麟打量着镖局大门。
离开半年多,大门沒啥变化,牌匾沒掉,门漆看起来也是刚刷過不久的。
门口的石狮子還是那么高,也沒缺根牙少個眼睛什么的。
守在外面的趟子手也沒有愁眉苦脸,看样子家裡沒出什么事。
他一直担心的是自已的身份,会不会真把家裡人全都搞凉,毕意那個孤儿院的名声实在太响。
如今见家中沒有发生什么狗血事情,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小少爷回来了,這出门半年,個儿高了,也壮实了。”
福伯一把年纪了,几乎是小跑着過来的,黄麟赶忙上前搀扶。
“福伯您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走慢点,我又不是皇帝老儿,有啥好急的。”
“嘿,别乱讲,怎么嘴上沒個把门。”
福伯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呵斥黄麟。
毕意這岁月,皇帝是天大的事,可不能乱开玩笑。
“行行行,福伯我来给你介绍,這是我师兄,方不文,可照顾我了。”
“师兄,這是福伯,如今家中大小事物,都靠福伯周全。”
哄了哄福伯,又将两人各自介绍一番,便搀着他进了大门,大哥估摸着還在后院蹲得,不能上前来。
“可不能這么說,如今少镖头把镖局打理的井井有條,成气儿啦。”
家裡一直管他哥叫少镖头,喊他小少爷。
一個是喊他哥少镖头時間长了,难改口,另外,总不能喊他小少镖头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老爹有早些确立继承人的想法。
福伯還是年纪大了,這才過了半年,自打老爹過世,他就老得厉害,黄麟刚過来的时候,福伯還利索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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