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宁中则的感应
這裡,可不止有他们两個在,還有两個前辈,以及自己身边的仆从。
曹安话音落下,月轻歌涨红了脸,低着头,一時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良久才弱弱的回了一句:“有,有人在。”
“你要不抬头看看?”
月轻歌抬起头,身边那两個前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孔雀也识趣的独自一人朝着大乾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個背影,但心情似乎不错,也不知道是不用死了,還是因为即将见到之前的老友。
月轻歌扑进曹安怀裡,轻声說道:“不走了,从今以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阿郎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走吧,回白玉京。”
“我……要不我還是去逍遥城中吧,那裡要多方便一些。”月轻歌不想让曹安为难,她知道,苏今窈就在白玉京内,自己這么贸然前去,对苏今窈和曹安都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能在逍遥城内,她其实也不觉得有什么。
相较于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直接回白玉京吧,一些事情,其实阿窈已经知道了,我会跟她說清楚的。”
白玉京内,曹安去的急,除了几個高层有所感应外,就是其他院的几位院主也沒有察觉什么,倒是苏今窈,看着曹安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她并沒有预感到什么,也不知道曹安因为什么事情离去的。
只是总觉得心裡不大舒服。
這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武道修行到了這种境界的女人,直觉更是准的可怕,這一来一去并沒有耗费多少時間,在白玉京内,也不過才一個半时辰,苏今窈就看到了归来的曹安,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看着那张比自己也不遑多让的面盘,以及那個女人看自己略带躲闪的神色,苏今窈立刻就想到了這人是谁。
心下虽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迎上前来,“這位就是轻歌妹妹吧。”
曹安汗颜,“我也不知道你们两個谁更大。”
按理說,应该是苏今窈的年纪更大一些,毕竟人是妖族,在遇见曹安之前,就已经是火云狐族内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月轻歌虽然比曹安大了些,也修行了几十年,但未必就能有苏今窈這個年纪。
但两人所讨论的明显不是年纪的問題。
月轻歌脸上带着笑容:“是的,這是阿窈姐姐吧。”
两個女人走在一起,径直进了院子,曹安想跟着過去,沒成想,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显然,這裡面发生的事情不想让曹安知道,也不想让曹安在场,果不其然,院内很快就升起了一道结界。
隔绝了外界的查探,碰了灰的曹安只能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孔雀。”
“陛下!”
“以前的事早就過去了,以后不用称呼陛下,也不合适,這裡是大乾,已经有一個陛下了,以后就称呼我宗主即可,我让常青给你安排一個住所,以后就在白玉京住下吧。”
“是,宗主,不過,我想挨着几位同乡,不知道能不能安排。”
“无妨,玉京山上闲置的区域很多,婴灵他们所在的那個区域也是一样,有你位置的。”话刚說完,接到曹安传音的常青就已经来到两人跟前,只是一眼看去,就知道孔雀身上的状况,也明白他跟游千击他们一样,都是来自真名界的人。
脸上露出笑容,這些人是真正的人才,肉身先修为而长,只要接触了正统的修行法门,那么境界对他们来說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基本不会有什么瓶颈,直到达到与他们肉身修为差不多的境界,才会缓慢下来。
可這都是一些能够破碎虚空的存在,他们的肉身修为又岂会差。
每多一人,都是增长了一分白玉京的战力,身为白玉京大管家的常青怎会不高兴,巴不得這样的人多来几個。
他见证了白玉京从无到有,从有到强,一步步成长为现在這個样子,当今大乾天下,在白玉京之前,哪家宗门敢托大?就是四大圣地也不行,因为就高端战力而言,白玉京已经拥有了两位重楼境武夫坐镇。
這就是绝对的底气。
“孔雀道友,請跟我来。”
支走了孔雀,曹安又看看大门紧闭的院子,思付片刻,還是沒有继续留在原地,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现在万叶飞花流還只是初步入门阶段,沒了双修的加持,修心速度一下跌回了原先的状态。
這让习惯了之前那种进度的曹安,一时之间竟還有些不太适应。
……
澄心观,竹筏上的姜凡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守心、寻心的意境之内,原本端坐在竹筏另一边的宁中则猛地睁开眼,面色凝重,运转独门法决,這一刻,若是有人在他附近,那么在那個人的视角裡。
就是宁中则的身形猛地变得高大了起来,像是突然长高了一样,长到突破云层,长到将下方的一切尽数纳入自己的视野之内,感知之内,长到世界内的一切都变小了起来。但這只是看到的感知。
实际上,宁中则的身形并沒有出现過变化,仅仅只是面色凝重的睁开了双眼。
曹安是因为盘螭山脉一战之后,才隐约触摸到位格的边缘,意识到位格的真相,但宁中则却是早就知晓了,甚至修行了一门提升位格的独门心法,他能看出来一個人的位格权重,所以在之前,见到曹安的时候。
他虽然也在曹安身上押了宝,但却很疑惑曹安的位格为何沒有自己想象之中那么高,他无法確認曹安是不是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直到遇见姜凡,才确定了心中所想,這才将重心完全放到姜凡身上,全力培养姜凡。
无论是人道之主,還是天道之主,在他们正式明白自己身份,接触到对应之事之前,他们的位格与常人沒有多大区别,這也是在接触姜凡之后,宁中则才明白的,他之前就见過姜凡,那個时候的姜凡,普通的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宁中则动用了位格之力,在感受到那两道气息的同时,遥遥看向盘螭山脉,尽管這两边的距离相隔千裡万裡,但对他来說,却也能大致感受得到。
感受得清楚,一面是曹安,另一面则是天道之主,他将两人的战斗一丝不落的尽数‘看’完,直到薛延曌离开,他才收回自己的感知,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应到了薛延曌的目光,同样是使用的位格之力。
两人遥遥相望,薛延曌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随后消失不见,超出了宁中则的感知。
宁中则将一切收回体内,睁开双眼,看了看身边的姜凡,再想到刚刚自己所见到的那一幕,只觉得這一世的人道之主,确实是差得离谱,神通技法、武道修行,都不及那两人,就连自己本来应该最擅长的位格之力。
也是空守宝山,却一贫如洗。
‘究竟是位格重要,還是修行重要?’這個念头刚刚浮现,就被宁中则压了下去,当然是位格重要,位格牵涉的东西太大,也太多,位格权重不够,再强的修为,也终究只是他人沙盘裡一只威猛的蛐蛐。
等他们到了那個境界,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能将你玩死在沙盘上,再强大的修为也只是枉然,最终憋屈的死在沙盘之间,当高位格者开始行动的时候,甚至能轻易的蒙蔽沙盘内一個人的心智。
使其做出种种不智之举,因果缠身,在混沌中死去。
位格之下,一切如同沙盘,這是最贴切的比喻,而那位高位格之人,当他的位格超出大众太多,那他就是沙盘之外的执棋者。
這也是他为何在看到姜凡沒什么亮眼之处时,也会义无反顾的選擇支持姜凡的缘故,這可不是简单的因为一重身份。
他的目光在姜凡身上来回审视,直到感应到周围湖面的变化,道道涟漪泛起,在姜凡的正前方,那根鱼竿上鱼线垂落之处,正是涟漪的中心位置,宁中则定睛看去,下方是两條鱼儿,一條是紫色的锦鲤,一條是彩色的锦鲤。
两條鱼儿都在鱼线边缘徘徊,紫色的锦鲤紫的发黑,甚至在阳关下反射出淡淡的彩色,這让宁中则心中稍微舒缓了些。
‘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眼下這样的情况,只有一個原因,姜凡几乎拼凑齐了自己,只是還差一块自我的碎片沒有找回来,一旦找回来,咬钩的就是彩色锦鲤,若是沒能找回来,咬钩的就是紫色锦鲤,不管是哪种结果,去忘川石壁历练的资格是有了的。
看在自己這张老脸上,即使沒有达到彩色,澄心观也不会刻意为难。
至少可以商量,而且基本都能商量得到。
就在這时候,湖心涟漪波动越来越大,渐渐的,已经不能将其称之为涟漪了,而是波澜了,宁中则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两條鱼,只见彩色锦鲤一口咬住了鱼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