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 可以阻止
姜风猝不及防,从墙头直接摔下来。百忙之中,他抓住旁边的一根树枝,用力一荡。
树枝断裂,他的胳膊也发出卡的一声,剧痛随之袭来。
他咬紧牙关,身体随着冲力往外,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滚了两下,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去,正迎上一道漠然的目光。
那是一個巨汉,手裡拿着一把重锤,锤上金光闪烁,明显是一把宝器。他一锤打烂了围墙,瞬间解除了裡外的封锁。
他看了姜风一眼,道:“反应倒挺快。”接着,他移开目光,大步向裡走去。
姜风的左手在右臂上一搭,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伤势。右臂折断,以他的体质,這样的伤恢复到能继续战斗,大概需要一刻钟時間,要彻底恢复,约摸需要一個半时辰。
他沒有动用金色血气,目光一沉,向后躲开。
這個重锤巨汉的到来证明了他的想法。
也许锁门杀人的命令真是伏流门下下的,這一切也一定早有安排。
他们砸墙破防是想救出裡面的人嗎?
不,他们只是要把事情闹得更大而已!
果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咆哮:“鼠辈敢耳!”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骑着震心兽那人从半空中落下,兽蹄踏向那名巨汉!
巨汉挥锤迎上,吼道:“游踪,你们把人关在裡面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伏流君再怎么势大,也管不到我們河中县!”
游踪沉声道:“住手,梁六朝,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你搞不清楚嗎?!”
梁六朝暴吼道:“在天照预考中作弊,被发现之后要干掉所有的知情人,這就是你所谓最好的处理方法?滚蛋,我梁六朝绝不同意!你们伏流门生,快给我全部滚出河中县!”
游踪皱眉道:“你既然如此不识时务,那我只好――”
震心兽的四蹄重重踏下,跟巨汉大锤一撞,一阵无形的冲击波以他们中心,向四周辐射开去。
空气轰地一震,他们周围的地面全部裂开,树木断裂,石板碎开,漫天飞叶混合着无数碎石,向四周溅开!
姜风被這阵冲击波一撞,又向后打了两個滚,這才卸去。
他的目光扫向四周,瞳孔立刻紧缩。
围墙外面,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好些人!
他们大部分都是七窍流血而亡,這显然是震心兽直接攻击的结果。
同时,更外围一点的地方,就像梁六朝和游踪一样,两波人马已经展开了争斗。一边黄色劲装,正是河中县本地的守军;另一边青衣黑纹,全部都是伏流门生!
除了這两派人马以外,還有大量的考生和本地的居民。
后者发现事情不妙,立刻躲回了家中,锁紧了大门。那些考生听见了梁六朝的话,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与恍然大悟混合的目光,表情渐渐变成了无比的愤怒!
人群裡有人大叫:“难怪我沒通過人考,原来是有人作弊!”
又一個声音叫道:“对,刚才裡面就有人在說,用来人考的明兽全部被打了药,能力比想像中更高!”
“有证据嗎?”
“那個人說了,就是在县衙裡看见的,我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呼百应,人群立刻在县衙外聚集起来,试图往裡冲。
姜风目光紧缩,他观察力极为敏锐,又早有防备,目光首先盯住了那些提前发话的人。
他们一個個目光闪躲,虽然嘴上叫得大声,但并沒有立刻向前冲。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混乱!
不得不說,這样的挑拨极为有效。
之前,整個河中县的气氛就已经非常压抑,好像随时都要爆炸的火药桶一样。
封锁县衙、围墙被打碎、县军跟伏流门生开战,最后再加上這几声挑拨,恰到好处地引爆了火药桶。
所有的散修考生迅速聚集,踩着围墙向裡狂冲!
游踪顾不得梁六朝了,他骑在青云兽上,高高腾起,大喝道:“所有人听令,所有想闯进县衙的,一律格杀勿论!”
“是!”
所有伏流门生齐声应是,他们迅速甩开县军,围住了县衙。
角门附近,一個散修正要冲击,一個伏流门生一声大喝,手臂上燃起了熊熊火焰,挥拳击向他的面门!
這样的战斗迅速在围墙外各处发生。
战火一点燃,就不可扼止,围墙附近迅速绽开了无数血花,明力的波动与**相撞,立刻就是筋断骨折!
散修人多,伏流门生能力更强,区区两米高的围墙,一時間仿佛变成了铜墙铁壁,完全不可突破。
梁六朝一声大吼:“伏流门生,你们不要這么无耻!”
他咚咚咚大步冲上前去,用力一抡巨锤,又一截围墙轰隆隆地接连倒下。转眼间,两边的界限就被打破,散修们全数冲进了县衙裡。
姜风抱着自己的胳膊,翻到屋檐上蹲下。
有了县军相助,散修的力量跟伏流门生大致相当。伏流门生伤人无数,但也无法阻止散修冲击县衙。
地上血流成河,一個接一個的有人倒下,死亡的、重伤的……
转眼间,天照预考的這场考试,就变成了一场血案!
游踪马踏青云,从天而降。他手持一把赤红长枪,轻轻一挥,就有几個散修浑身着火,惨叫着倒在地上。
梁六朝大步疾冲過去,拦住游踪。這两人实力相当,一枪一锤激荡着空气,碎石飞尘扬了满天。
姜风蹲在屋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脏咚咚咚地激烈跳动,好像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他右臂的骨折正在恢复,伤口麻痒难当。這种感觉像小虫子一样从伤口爬出,渐渐爬满全身。
天心种内部的漩涡开始加速转动,天机魔方随之运转。
周围的一個個数据在他脑海中形成,注入天机魔方。
突然,他瞳孔一缩,看向墙外某处。
那边的角落裡站着一個人,他沒有加入战斗,只是站在那裡而已。
他沒有融合明心种,只是一個普通人,身材瘦小,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年纪――重繁!
姜风這才想起来,重繁是跟他一起来的。之前他放他一個人在河中县逛,现在情况大变,他還是自己一個人!
人群极乱,重繁随时都有可能被牵连。
他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還有家人在附近看着,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单独留在战场上!
姜风目光一凝,之前收集的数据生效,自动给他指出一條直达那边的道路。
他的脚在屋檐上一踩,整個人如箭矢般射過去,弯腰缩肩,连续躲开交战双方,掠到重繁身边。
他一把抱住重繁,叫道:“這裡危险,跟我来!”
重繁看见他突然出现,微微一愣。紧跟着,他腰上一紧,被姜风甩到了肩膀上。
姜风目光向周围一扫,再次狂奔而出,跑到县衙旁边的一间房屋旁边。
這個屋子建得很巧,几间搭起来,中间正好留了一個空隙,够一個人躲在裡面。
姜风把重繁放下来,疾声說:“你就躲在這裡不要动。等事情平定下来你再离开。”
他向旁边望了一眼,眉头一皱,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递到重繁手上,“這個留给你护身,但是不到最紧急的时候不要拔出来。你……”
他還想交待下去,重繁突然抬起眼睛,他立刻一愣。
身处战场之上,手无缚鸡之力,這孩子的眼睛裡却一点慌乱也沒有。他看了一眼姜风的手臂,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姜风把他带過来,把他放下,都只用了左臂,右臂看上去动弹不得。
姜风无所谓地看了一眼:“骨折了,沒什么。”
重繁低下头,摸了摸姜风给他的匕首。這還是上次半月集的时候,他给姜风购置的装备,也是他身上唯一的武器。
重繁再起抬头,平静地看着姜风,问道:“這裡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风皱眉,忧急地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是有人想趁伏流君重伤的时候,挑起這個事件,中伤他,打击他的势力。”
重繁微微一怔,问道:“你为什么会這么判断?”
在這么紧急的时候,這孩子還不断问话,姜风微微有些焦急。但他還是回答道:“因为不合理。伏流君身受重伤,应该处于最虚弱的时候。如果他的势力连這点也看不明白,凭什么能够突然崛起,在這么短的時間裡成为朱天国最大的势力?他自己的确够强,但单靠自己强,也是不够的!”
重繁若有所思,又问道:“你现在想做什么?”
姜风深吸一口气,道:“老实說,我讨厌伏流君,他是我最大的敌人!如果可以,我也要尽一切可能打击他!”
重繁目光闪烁,静静聆听。
姜风望向旁边的战场,听见不断传来的激战与惨呼的声音,看着不断溅出、流淌的血河,表情极为严肃。
他咬牙道:“但是,绝不能是這样的手段!那些散修,那些来考天照预考的考生,凭什么要被当枪使唤?他们只是来考试的,凭什么要陷入這样的阴谋?!”
他斩钉截铁地說:“我想尽一切可能,阻止這件事情,尽我最大的力量!”
重繁顺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他点头道:“你說得对,這件事做得的确令人恶心!”
他站直身体,抓住姜风的手,說:“是的,你可以阻止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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