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選擇
一名小廝有些擔憂地說道，東華山距離東林郡城並不遙遠，而且寧兒比較在乎這裏的情況，想要探聽到這裏的消息完全不是什麼難事。
林傲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林偉宏自以爲聰明，把我當槍使，既然敢拿我來做攻擊，那麼他也應該有被我反撲的準備。要知道，劍可是一把雙刃劍，運用的人用不當的話，既可以傷人，同樣也會傷到自己的。”
“少爺的意思是？”
“傳出消息，便說在東華山一帶，發現了林偉宏的蹤跡，同時將這附近的人一同滅口，到時候，寧兒即便要找人算賬，也不會找到我頭上來。”
“而林偉宏的話，寧兒是萬萬不可能相信的，真相，便會隨着蕭天宸父子二人的死亡，徹底泯滅。”
“少爺英明。”
小廝還不忘拍了個馬屁。
林傲擺了擺手，道：“去吧。”
“是！”
……
“爹……”
導致蕭天宸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是疼痛，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眼處，是一片模糊的漆黑之地，伸手之處，不見五指。
等眼睛漸漸張大，呈現在眼前的，依然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失明瞭嗎？”
蕭天宸苦笑了一聲，正想要挪動身體，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沒辦法動彈，一動彈，整個身體立刻發出了足以令他痛苦致死的疼痛之覺。
這比起突破百次氣罡境時還要疼痛得多。
“爹……”
蕭天宸有些擔憂的想着，或許說，他只是意識醒了過來而已，而身體，並沒有徹底地恢復，氣罡境第五重的隨便一招，都能輕而易舉將他給斬殺了去。
能夠躲過他爹的一招，已經相當不易了。
他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裏絕對不是他家的地方，因爲這裏沒有燒焦的味道，他家是在山林之中的，記得與他父親戰鬥的時候，整片林子，都是火焰。最後在快要爆炸的時候，失去了意識。
而且他也可以確定自己應該還沒死，既然有疼痛，還有觸覺，那麼他還沒徹底去見閻羅王。
即便如此，蕭天宸也有些急促，畢竟蕭雲是陪伴了他十五年的唯一親人，恐怕也是世界上，除了寧兒之外，最爲珍惜的人了。
半天的時間，悄然過去。
體內的真氣，也漸漸恢復了些許。
蕭天宸運起體內殘留的真氣，一遍一遍地洗滌着自己的經脈，原本有些被打得幾乎快要崩斷的經脈，也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恢復起來。
他再睜了睜眼，才依稀看到了一點亮光。
嘴角難得露出了笑容。
“我還沒死..”
映入眼眶的，是一片淺藍色的天空，還有翠綠的樹林。
與他所知的東華山，完全不是一個地方。
足足花了三天的時間，他才稍微有了一些行動的能力，或許是好運吧，這幾天來，都沒有妖獸經過這裏，不然的話，即便他恢復的速度再快，恐怕也得葬身在那野獸之腹當中。
蕭天宸有些怔神地打量了四周，細嫩的青草鬱鬱蔥蔥的大樹，印象當中，好像在東靈郡城當中，貌似沒有這麼一個地方。
“醒了嗎？”
“爹！”
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蕭天宸立刻轉過了頭，出神的眼睛立刻恢復了些許的光彩，不過當他看到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沒有其他人影之時，那欣喜的心情，也隨之消失。
“錯覺嗎？”
似是感覺到自己父親已經死了，蕭天宸的心中突然涌現出了一股難以言清的苦澀之情，那黝黑深邃的眼光之中，竟隱隱閃現出些許的哀愁。
整個人，彷彿在突然間頹廢了許多。
“臭小子，這可不是錯覺。”
隨着調笑的聲音再度響起，蕭天宸立刻再度煥發了些許，再度看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
出現一次可能是幻覺，出現兩次，那便應該是事實了吧。
“爹？”
蕭天宸有些試探性地問道，眼前卻是一片人間勝景，沒有半個人影。他忍不住朝着四周打量着，儘可能尋找着他腦海中那魁梧的身影。
“這是我留在這裏的一絲神魂，陪了你十五年，也已經夠久了呢。”
蕭雲的身影緩緩顯現而出，不過並不是實體，看上去...更像鬼魂一樣，虛無縹緲。
蕭天宸突然感覺，有些看不透眼前的這個男人。共同生活了十五年，竟然頭一次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正欲開口，眼前的這個男人，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包括我現在爲什麼是這個狀態，不過我時間不多了。”蕭雲擺了擺手，道：“陪了你十五年，這一次又被林家的人給算計，我這一絲神魂，也應該消散了，還能撐着，已經是我的最大極限了。武尊境的神通，即便能煉製用神魂煉製出身外化身，隨着時間的遷移，力量也會逐漸消弱的，現在，便是它消散，迴歸我本體的時候了。”
“現在，我要給你兩個選擇。”
“選擇？”蕭天宸有些疑惑地問道，既然得知了自己的父親安然無恙，他也不至於太過痛苦。
“沒錯。”蕭雲鄭重得道：“雖說你天賦並不強，而且體質，更是千古難得一見的空靈體質，雖然在前期煉體境可以修煉地很快，但是越到後邊，進度便越慢，這樣的體質，是不可能達到氣罡境的。”
“不過，你也並不是不能突破氣罡境了，因爲你體內的血脈與空靈之體結合，便是世間罕見的修煉奇才，即便想要到我這個境界，也未必不可能，只是當你達到氣罡境第九重巔峯之時，我便再度將其封印了起來。”
“現在你的血脈也還沒有徹底的解除，只要你到了一個瓶頸之後，纔會繼續解開。”
蕭天宸道：“也就是說，我之所以不能突破氣罡境，是被爹你給封印了？”
蕭雲笑了笑，道：“你可以這麼理解。不過，封印你的血脈，也是爲了你好，身爲我蕭雲的兒子，你本來應該擁有更加高超的地位，身爲父親的我，卻是讓你過上了貧苦的日子。”
“或許在你的認知當中，林家便是不可一世的超級霸主了，但若是在我本體面前，也不過是可憐到極致的螻蟻罷了，蕭家任何一名侍衛，舉手投足之間，便可將這東靈郡城一帶盡數毀滅了去。”
說到這裏，蕭雲有些凝重得看了蕭天宸一眼，道：“不過這還不是你能觸碰的層次，所以我纔會給你選擇。”
“選擇什麼的先不說，我還能再見到爹嗎？”對於這些問題，蕭天宸更看重他的親人。
“或許沒機會吧，宸兒，我已經在這裏陪了你十五年了，我還要回去救你娘，若非你娘，當年我便已經拋下了你……”蕭雲有些蕭然地道：“這十五年來，雖然看着你成長，我感覺到很快樂，可是我也備受煎熬，你的孃親，至今還被困着，十五年了，我也該回去了。”
“娘……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蕭雲有些懷念地道：“你的娘，是高貴的，也是善良的，或許說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也不爲過，不過你的出世，卻造成了現在的境況，若非你娘當日求情，可能在你出世的那一刻，我便一掌把你拍死了。當時的情況，帶着你娘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的出世……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劫難……”
說到這兒，蕭雲問道：“你恨我嗎？”
“不恨……爹也是爲了娘好。”聽到自己還有個孃親，蕭天宸的心裏突然有了些許慰藉，這也是他十五年來心中的一個病，沒有哪家的孩子會不介意自己沒有孃親。
想到這裏，蕭天宸的心情也變得稍微開朗了些許，如果沒有這次的劫難，或許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
蕭雲笑道：“所以，我也該回去了，而現在，我便要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我這裏有天武靈神玉一枚，只要你服下，便可以瞬間突破氣罡境地罡境天罡境，直接衝破到三大武罡境的最巔峯，足以令你稱霸東靈郡城甚至是東臨帝都！”
聽到蕭雲的話，蕭天宸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能夠讓整個東靈郡城，甚至是東臨帝都所有人都爲之瘋狂的神寶，在這麼一個小小的東林郡城當中，地罡境便已經是一代霸主了，若是能突破三大武罡境，恐怕放眼整個東臨帝都，都未必有人是他的對手。
“當然，它也會榨乾你的所有潛力，從此你在武道之上，再難有突破，我也希望你能在這麼一個鄉下偏遠的地方，當一個小小的霸主，不會受到這個世界的規則所限制，等百年以後，安然歸土，也是一個不錯洞選擇。”
“那第二個呢？”
“解開你體內的封印，讓你自己去修煉，我身爲你的父親，也應該給你這麼一個選擇，若是十五年前，我爲琪兒做出退步之時，即便是讓我死，我也只會留下第一條路給你走。”
“我想琪兒，更希望她的兒子能夠安安穩穩快快樂樂地長大。”蕭雲目光有些冷漠的說道，絲毫不見
往日那副神采奕然的模樣。
“或許，你我父子，也有相見的一天。”
“爹，我還想問一個問題。”蕭天宸開口說道。
“問吧。”
蕭天宸的神情也閃現出凝重的神色，蕭雲今日的變化，顯然可以說明，他的父親不是一個泛泛之輩，恐怕若是真身降臨，東靈郡城恐怕吹一口氣便能摧毀了去。
竟然能讓他父親都感覺到棘手，甚至已經達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蕭天宸打從心裏有些感到疑慮。
究竟是什麼，才能讓他的父親也出現這般凝重的神情。
“爹……究竟是什麼，纔會阻礙你和娘之間的事情，以你的本事，恐怕已經達到了一個我現在完全沒辦法想到的境地，竟也有這般存在嗎？”
“這已經不是我和你孃的事兒了，上古九大家族，太古聖戰……牽扯的事物，已經太多了，這也不是你現在能夠涉及的事情，以你的本事，現在，也沒有資格知道這些。”
“我只是想……”
“想也不行！”蕭雲堅決地說道，右手一揮，兩道光芒立刻從他那袖口之中閃現而出，降落到了蕭天宸的面前。
“現在，是你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大丈夫，當斷則斷！若是有緣，或許也並不是永無相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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