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人挡路 作者:疯橘子 藤肖云并未回头多看一眼,但此时的眼中已经变得微微湿润。他心中清楚,這一次分别很可能是天人永隔。他其实已告知了所有人,留下来的危险,但大家依旧愿意同他留守到最后。 左风心情很沉重,他何尝不知道留在村子内的危险,那几個被摧毁的村子就是最好例子。 心情烦闷的返回到刚刚车队遇袭的地方,此时迁徙车队已经走远,剩下的是一些猎团和少团成员在战场上打扫着。 “啊,你這小混蛋,我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嘿嘿,要我对你们讲信用,简直是笑话。” 两個人间的对话声传入左风耳内,他在听到的同时已经分辨出,后面那声音就是自己现在非常不愿见到的藤方。 见左风回来,左厚和沈蝶等一众少年立刻围了過来。察觉到左风神情黯然,他们也都识趣的沒有询问其他。 “這是在干什么,不是說让你们帮助打扫战场。” 左风十分不解的问了一句,随后就向着远处围了一圈人的地方看去。 “還不是那藤方,他带着少团的人想要独吞所有战利品,根本不让我們這些人插手,也不想想這战斗是因为谁才能获胜的。” 左厚不假思索的說道,微微顿了顿又继续道:“這小子還真是心狠手辣之辈,他說是要查问他哥藤力的下落,就在那裡对受了伤的山贼施加各种毒刑。” “那我們的人此刻究竟怎么样了?” 左风最关心的,不是那一地的战力品,而是自己村裡人的安危。 左厚咬牙切齿的狠狠挥了一拳,不忿的說道:“這帮畜生早已将我們那队人当场围杀,除了藤力大哥独自杀出重围外,其他人都惨死在他们手中。” 左风听的眉头紧锁,冷冷說道:“他如此对待那些山贼也情有可原,他的亲大哥自今下落不明,他有怨气发泄一下也是正常。” “有什么問題?他想要知道的那些人早已招供,他根本也不是在审问,而是要看一看哪种方法折磨人更加痛苦。现在叫唤的那人已经是第九人,前八人早被他用酷刑折磨死了” 左风听的心裡一阵厌恶,‘這藤方到底是不是师傅和师母的亲生儿子,怎么从上到下就沒有一点和他们相似的地方。’ “走吧,過去看看。” 微微叹了口气,左风虽然不愿意但還是决定過去看看。 “藤方,你够了吧。若是恨他们就一刀解决掉,何苦這样折磨羞辱他。” 看着地上那已不似人形的山贼,左风都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悯的說道。 藤方手中擎着一把染血的匕首,一脸不屑的說道:“哼,怎么。你现在成了“大英雄”就可以指挥起我了。就算你将我击败,我依旧還是少团团长,你根本就沒资格来命令我。” “我并沒有想指挥任何人,今晚的情况你也看到。刚刚又有一名敌人跑掉了,不知什么时候大队敌人就会追来,我希望你也为村裡人考虑一下。” 左风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刻,但为了村子的迁徙队伍他不得不将情况点明。 腾方在听到他的话后,表情明显变换了数次。随后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高声說道:“少团的人都听着,将那些所有现在還活着的人断去一脚再行离开。” “你” 不等左风說完,腾方随意用眼角刮了他一记冷冷道:“你若不服可以取消我的命令,只是要看少团的诸位肯不肯听你的。” 左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而去。這裡他不想再多呆一刻。 沈蝶快步追上怒气冲冲的左风,小声說道:“他为什么将那些人的脚斩断一只,而不直接将他们杀死。” 左风轻轻叹了口气道:“這裡的血腥气会把周围的野兽吸引過来,那些野兽会从出血最多的脚部开始啃食,直到将人慢慢全部吃完。” 沈蝶听到竟是這种原因,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再次說道:“那你为何不阻止他這样做,這简直比那些山贼還要残忍。” 微微摇了摇头說道:“他還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周围的野兽会全部集中到這裡,野兽這样进食会吃的很缓慢,车队在這段時間不会受到野兽的骚扰。况且,他们那些人也根本不会听从我的命令。” 左厚走到左风身边,抬起手臂搭着后者的肩膀說道:“刚刚我們這些人商讨過了,大家以后都不准备加入少团,从今天起我們這些人就听你的命令了。還有這些东西都是刚刚我們在山谷中翻出来的物品,现在就交给你這個队长了。” 左风听到這话先是有些错愕,扭头向后看去,正好看到沈蝶目光坚定向自己望来。视线微微移动,与其他少年目光接触后,发觉他们莫不是如沈蝶一样露出信任和崇敬的情绪望着自己。 微微一笑,左风顺着左厚所指,看到了几個胀鼓的大包裹,随意的說道:“都有什么收获?” 左厚用手在其中一個包裹上轻轻拍了拍,說道:“精铁打造的武器几十把,银币百多枚,除此之外還有些零零碎碎的一大堆。” 作风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口說道:“都分配给大家吧,大伙也辛苦了一夜。那些钱币平均分配,武器各取所需每人一件,剩下的进城换成钱币也分给他家。” 众位少年听左风這样說无不欢欣雀跃,有的甚至是高声怪叫,因为他们可是知道,少团那边所有获得,最后都是落在了藤方一人之手。 看着眼前少年的兴奋模样,左风也不禁心潮起伏之,忽然大声說道:“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听从我的指挥。那我們做事也要有始有终,大家准备好弓箭跟我走,保护车队安全抵达雁城。” 在众人轰然应诺后,齐齐跟随在左风身后向着密林深处冲去。 山坡之上无数尸体被留在那裡,還有不少被砍掉脚的山贼发出痛苦的哀嚎。一百多山贼和奉天皇朝的秘密部队组成的伏杀大阵,在左风的细致探查,周密部署和众人的全力配合之下,取得的战果可以說连左风自己都沒有料到。 当所有少年从這茫茫密林行出时,远处的车队已在一望无际的旷野裡缓缓前行。经過一夜前行,车队也终于进入相对安全的区域。 這片平原便属于雁城的直接管辖范围,那些山贼借他们胆子都敢公然挑衅雁城的权威。 左风众人缓缓的进入车队,左风也来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左天添和几名同样年纪的小女孩睡在一架马车上,看她此时安详的模样,他仿佛在這瞬间忘记了昨夜的种种腥风血雨。 一座巨大的城墙如远古的黑色巨龙一般匍匐在平原之上,宽阔的大河自东北方向滚滚而来,绕城而過向着西南方向而去。這处气势磅礴的城市就是众人此行的目的地,雁城。 在看到雁城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有恍如隔世般的喜悦。一些孩童控制不住的高声欢呼,一些老人也相互间握手祝贺。 车队缓缓行进,终于在半個时辰后来到城门位置。一队甲胄鲜明的士兵排列于城门两侧,当看到如此多的人来城门处时,急忙高声喝到。 “退后,全部退后。” 站在队伍中的左风望着喊话的士兵,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五长老见眼前士兵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赶快抢前几步来到队伍头前,他是這次随队而来的村中唯一高层,躬身向守门的士兵施了一礼后,說道。 “這位军爷,我們這些都是来自天屏山脉东南左家村的人。因为最近山裡的山贼侵扰的太過厉害,我們不得不将村子裡的人迁往雁城来寻個活路,還望各位军爷给個方便。” 那领头的一名军士上下打量了半天,這才冷冷說道:“你们可知道這雁城之中有宵禁的规定,不允许在街上過夜。你们這么一大群人若是夜晚宿于街头,到时還是要将你们赶出城去的。” “回军爷的话,我們左家村在雁城之中有一個小铺面。而且在城东老街還有十几所旧宅,足够我們這些人栖身,绝不会给各位军爷招惹麻烦。” 听到五长老這样說,之前开口那队长模样的士兵這才神情略微缓和下来,略微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說道。 “既然這样,每個人缴纳十五枚铜币,然后将身份信息在那边登记在册,领了身份牌就可进城了。” 五长老见终于将問題解决,赶快掏出一個钱袋就准备缴纳入城费。可就在這时,一個阴阳怪气的尖锐声音响起。 “慢着。” 所有人都寻着這令人厌恶的刺耳声望去,看到說话者也是一名守城士兵。左风第一眼看到說话之人,就有种从心底升起的厌恶。 這名說话者干瘦的身材根本无法撑起宽大的军服,明亮的甲胄穿在他的身上也好似成了负担一般。此人生的面目有些黝黑,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长的歪歪斜斜的一张嘴,使人第一眼看到就有种打心底裡的厌恶。 之前說话的那士兵队长,疑惑的看了一眼那歪着嘴的士兵,有些不悦的說道:“歪嘴,你想干什么?” 這“歪嘴”士兵向着左家村众人扫视了一眼,可就這一眼,左风就察觉了其不怀好意。心中暗道‘看来想要入城,恐怕還沒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