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意拉仇恨
他老家的天門峯比龍山要高,但卻沒有潛龍劍陡峭。
潛龍劍一面連着龍山主峯,三面臨水,遠看像一把劍尖指向雲霄的寶劍。攀登潛龍劍,當地許多人都沒有那個膽量。周勝利帶着自制的登山索,每天抽出一部分時間去攀登。
一週過去,周勝利在近乎垂直的潛龍劍上在攀爬了才一百米左右,是整個高度的一半,就感到口乾舌燥,大腦缺氧,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找了個能落腳的平臺,稍事休息便沿原路下去。
今天又上去了接近十米,他對自己體能的提高很滿意。
從山上回家後,他正準備做午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推門進來。
她是他救過的三個孩子其中一個的母親,手裏提着一個籃子,籃子上面是青菜,下面是雞蛋。
她不顧周勝利的阻攔,把青菜和雞蛋一樣一樣地往外拾,對他說:“我家當家的歿了三年多了,只給李家留下一根獨苗,要不是你拼命把他救了,我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點念想也沒了。”
周勝利勸阻不了,只好提出付款。
婦女是個很有個性的人,說:“你要是交錢,我就把雞蛋扔到院子裏。”
周勝利道:“我是個大男人,遇到那種事理應下水救人,往後一定不要再送了。我看你年齡不大,喊你一聲大嫂你不生氣吧?”
婦女道:“莊戶人沒有那麼多講究,你喊我大嫂也行,叫我名字也行,我叫楊秀美。”
周勝利把楊秀美送到大門外,發現門口竟然臥着一頭大水牛。楊秀美剛出門,水牛站了起來,把大腦袋湊到她身上直蹭,就像小孩子撒嬌一樣。
把大水牛當成寵物帶在身邊,周勝利還是第一次見。
楊秀美見周勝利好奇的眼神,說道:“它是我家的一口,離不開我。”
“三年前,我在鄉集市上湯鍋劉的湯鍋前頭一回見它的時候,它還沒滿月,我用自己編的兩個提籃從湯鍋劉手上把它換了回來,給它喝了一個月的羊奶。眼下它成了我幹活的大幫手。可能是從小習慣了,離開我一天它就不喫食。”
看來對主人有感情的不僅僅是狗,動物都有靈性,也都有情感。
楊秀美牽着水牛剛離開,李福來就出現在周勝利面前,審訊般地問他:“楊秀美過來幹啥的?”
周勝利對他的這種態度較爲反感,敷衍了一句:“來感謝我前些天救他兒子的。”
隨後他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李主任,我既不是大人物,也不是壞人,用不着誰見我都要搞政審吧。”
李福來被他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虛地說:“這個楊秀美死了男人好幾年了,見個男人就想黏上。你還年輕,可別被她給黏上。”
周勝利陰沉着臉,說道:“感謝李主任對我的關心,也請李主任往後別把我當成犯人一樣看(讀kān)着。”
李福來尷尬地辯解:“周領導你誤會了,我是好意提醒你。”
周勝利依舊板着臉,說了句“謝謝李主任的好意”,轉身回院了。
李福來站在門口,進不是,不進也不是。身後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大爺爺幹嘛站在門口呀?”
是劉錦花挺着碩大的胸脯走了過來。
山後村的美女爲啥都往這裏跑?
李福來皮笑肉不笑地問:“孫媳婦過來有事?”
劉錦花說:“我家豬這兩天厭食,我娘讓我來找小周老師去給診治。”
李福來生來好色,年輕時曾是縣劇團的武生,因爲亂搞男女關係被開除了,回村後仍沒改了毛病。他依仗着會些武術,沒少做欺男霸女的事,特別是村裏的寡婦,沒有一個不是他獵豔的目標。
劉錦花和楊美,一個青春靚麗,一個風韻猶存,是村裏的寡婦中最讓他動心的兩個,可惜他一個也沒拿下。
眼盯着劉錦花扭着兩個圓滾滾的屁股蛋子進了院子,李福來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轉身往村委辦公室走去。
李成才與李成明正在一個捧着個小本,一個撥拉着算盤,不知道在算什麼賬。李福來進門後沒頭沒腦地問道:“成才書記你說要把那個小兔崽子建長毛兔養殖基地的事攪黃,辦得怎麼樣了?”
往日的“小周”變成了“兔崽子”,李成才知道是周勝利惹他生氣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倒是先問他:“小周怎麼得罪您老人家了?”
面對李成才,他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這個小兔崽子,拿着在學校裏學的技術來勾引咱山後村的女人,我看着就來氣。”
李成纔跟他開玩笑道:“這個小周那麼重口味,連福來叔的老女人也勾引?”
李福來的相好都是四十多歲的人,周勝利如果對她們也感興趣,口味也太重了。
李福來說:“不是她們幾個,是楊秀美和劉錦花兩個騷娘們,一個說去感謝他救兒子,一個去問豬病,我看都是犯賤,看上喫月份的小白臉了。”
正在撥拉算盤的李成明擡起頭來說道:“福來叔,您老‘腰裏饞’的老病沒改,又添了‘喝乾醋’的新毛病。楊秀美和劉錦花您老都還沒到手,怎麼也先護下了?”
李成才帶着不滿的語氣對李福來說道:“男人要幹大事就要遠離酒色,當初我想把劉錦花的婦女主任給拿下來,福來叔您攔着不讓。福來叔,不是我打擊您老,自古美人愛少年,您這當爺爺的別老惦記着孫媳婦。”
被兩個晚輩說着風流韻事,李福來一點也不感到難爲情,理直氣壯地說:“唐高宗李治娶了他爹唐太宗李世民的小老婆,還封了皇后,不照樣能當一國之君嗎?別說老叔我了,成才你那事究竟辦得怎樣了?”
李成才說道:“事沒辦成,我還被唐鄉長數落了一頓。”
李成明和李福來幾乎同時問:“爲什麼?”
李成才帶着折服的語氣說道:“聽了大表哥鄉長的話,我真覺得咱們是小可溝裏的泥鰍看不了三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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