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自投羅網
青年女子一手扶着腿,說:“我是省報記者,還有一個同伴在他們手裏,求你把人給救出來。”
後面的人馬上趕了過來,時間容不得細聊,周勝利知道保住了相機裏面的證據和救人同樣重要,對謝奕飛說:“你護着記者回縣城,我去對付後面的人。”
謝奕飛說:“周書記,我要對你的安全負責,你不能留下。”
周勝利催促他:“沒有時間爭了,你們兩個騎着車回縣裏後直接到宣傳部找何部長,對她說在我回去之前任何人不能見這位記者。”
謝奕飛仍然不放棄,“周書記!”
周勝利吼道:“少囉嗦,炮火連天的戰場我都經過,這幾個人算什麼。記得告訴何部長,在沒有見到我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記者在宣傳部,任何人。”
他問女記者,“你的同伴叫什麼?”
女記者知道他要去救人,回答道:“凌月欣。”
回答完後她瘸着腿走到周勝利的自行車前堅持着上了車。騎在車上兩條腿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她飛快地蹬車前行,生怕再被後面的人追上。
“凌月欣”這個名字周勝利感到很熟悉,但是前面的幾人來到跟前,他沒有仔細想的時間。
“小子,是你打傷了我們的狗?”
最出色的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形式存在。周勝利已經習慣於扮豬喫虎,兩眼好像很驚恐地瞅着還在痛苦叫喚的兩條大狗,說:“兩條狗長得牛犢子似的,誰敢靠前?它們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
另一個喝問道:“你幹嘛讓她騎你的自行車跳走?”
周勝利說:“她說她是被你們搶到村裏做媳婦的,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被你們追回去不知與誰結婚。我不幫着她跑,她真要是被你們搶回去,她成了別人的媳婦,你們幾個都是強姦案幫兇,非進去不可。我這是幫了你們。”
“你讓她逃到哪裏去?”
“那我哪裏知道,我是來找個熟人的,人沒找到我連自己到哪裏落腳都不知道。”
“胡說!你不認識人,也不知到哪裏去,就放心把自行車給她?”
周勝利說道:“我讓我表弟跟着她,我的自行車沒不了。”
前面說他打傷了狗的那個人知道他不會說出人要到哪裏,決定回村以後採取強硬手段逼問,喝斥道:“沒人聽你瞎白話,跟我們回村。”
周勝利道:“我不跟你們回村,好心幫了你們,你們不知道感恩,還對我熊兒八幾,我不跟你們走。”
他與這些人說話用人是洪蒙縣的當地口音,果然幾個人聽出他是外地口音,問他:“你來幹什麼的?”
周勝利回答:“我是來找事幹的。”
單身的外縣人在這些人眼裏是最好期負的,因而對他毫不客氣:“跟我們回村,再說一句就把你捆着進村。”
剛開始周勝利的目的是保住女記者相機裏的膠片,現在想的是如何想辦法救出凌月欣。
他現在已經記起來了,凌月欣的確是省報記者,龍愛民的高中同學。
“我跟你們進村不是不行,但不能超過半個小時,不然我表弟來的話會找不到我。”
周勝利跟在幾個人後面往村裏走。
進村走了不多遠,周勝利看見前面一個高杆子上呈“品”字型屁股相對綁着三個高音喇叭。
在農村,有高音喇叭的地方就是村委辦公室。
果然,幾個人把他帶到了高音喇叭下面的大院子。院子門口掛着三塊長木牌,上面分別寫着:十里村村委會,十里村黨支部,十里村民兵連。
村委會辦公室是一排寬敞的大瓦房。
周勝利被帶進一間掛着“民兵巡邏值班室”的屋裏,幾個人只留下一人看着他,其他人出去了。
見屋裏沒有其他人,周勝利問看守他的人,“聽那個女的說,她還有個姐姐也被你們給抓來了。你們不知道抓人是犯法的嗎?”
那人說道:“什麼姐姐,你被她給騙了,她根本不是被抓來逼着當媳婦的。她們兩個是上面的記者,騙你的那個背上的包裏還有照相機。”
周勝利佯裝着喫驚的樣子,“上面的記者你們也敢搶?”
那人道:“記者的話你也敢相信?她們兩個根本不是我們搶進村的,是接到村裏人寫的信來查事的。她們是坐了出租車進村的,進村後到了與她們聯繫的幾個農戶家裏問了好多事,還用照相機給不好對人說的事捏(攝)了影。”
“有人彙報給張書記,張書記安排人去搶她兩個人的照相機,那個女的給她打掩護被我們給抓回來了,那個跑到村外眼看着被抓住了,又被你這傻瓜給放跑了,他們幾個找張書記彙報去了。”
周勝利裝作害怕地問他:“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們張書記知道了怎麼對付我?不可能殺了我滅口吧?”
那人道:“當然不能。你表弟和那個逃跑的記者都知道你在我們村,怎麼滅口?以我們張書記多年來的做法,關你一天半天,讓你皮肉喫點苦頭是少不了的。”
周勝利問他:“你們抓的那個記者呢?你們村裏還有專門關人的地方?”
“不知道關在哪裏。”
他突然警覺起來,“你問這些幹什麼,你該不會也是記者吧?”
周勝利笑着說道:“你覺得你們村有讓記者們都來那麼大的事嗎?你們村的事放在全省、全國屁也算不上。”
他故意說了句粗話,讓那人放鬆警惕。
過了一會,先前帶他回村的幾個人中的一個進了屋,扔給看守他的人一塊黑布,“把他眼給蒙上。”
看守他的人與他說了一會話,對他的態度不像剛進來的人那樣粗魯,在給他蒙布時還問了問他的感覺,隨後說:“你保證你的手不脫眼罩,我可以不綁你,你要是不聽話,挨的揍會很疼。”
周勝利說:“只要不打我,我一定聽你們的。”
兩眼被蒙上後,一根木棍觸到他手上,“抓着木棍跟着我走,有人問你話。”
周勝利運起功,把對外感知的能力提到力所能及的最大高度。
他不是擔心腳底下的障礙,主要是防範對方的偷襲。
出了民兵值班室的門後往右轉,走了有二十多步,繼續往右轉進了一間屋。
人剛進屋,身後有兩股涼風襲來。
他腳步不穩,踉蹌着向前栽去,兩手一按,正好按在了一人的兩隻胳膊上。
這是他的故意而爲,在躲避背後襲擊的同時,抓住正面坐的人的兩隻胳膊,若對方繼續動手,他就會把手中按着的人當作盾牌。
跟前的人發話了,“給他拿個凳子。”
周勝利坐下後,那個人又問了幾句話,與先前那幾個人問的內容相同,無外乎“那個女的跑到哪裏了”、“你是哪裏人”、“來南洪幹什麼的”。周勝利還是用先前的話應付。
他估計,問話的人應該就是他們幾人當中的領頭的。
那人問了一通話後,說:“送他到那個地方歇着吧。”
一根小木棍又觸到他的手邊。這次他心領神會,抓着木棍跟着走了出去。
又走出二、三十步遠,有人架着他放進了一個筐內,對他說:“現在把你送到井下,感覺到筐不動了你自己把眼罩摘下來。”
筐往下行了幾米便落了地,周勝利一步邁了出來,同時收起了功。
卻沒有想到偏在這時發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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