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美男計”
張鶴年分辯道:“那就是個紅薯窖,不能因爲關了一回人就叫地牢。”
周勝利吩咐金鋒幾個道:“你們公安上的幾人可以下去看一看,下面有鋪草、有苫子,電話請示你們的領導,該採取什麼措施的立即採取措施。”
何子怡兩手握着凌月欣的手,誠懇地說:“在南洪的地界上發生了記者被囚的事情,我代表南洪縣委宣傳部對我們接待工作上的重大失誤向您和您的同事道歉。”
凌月欣說:“因爲落實讀者來信,我們沒有找宣傳部,你們沒有什麼失誤,反倒是周書記爲了我的安全,不惜以身犯險,我應該表示感謝纔對。”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那邊屋裏梁頭上還吊着一個村民,趕緊去救!”
張鵬年小聲說道:“人早就放了。”
對一件事尋根求底是新聞記者的職業習慣,凌月欣說:“放了我也要到那個屋裏看一看,還有你們爲什麼要抓他、把他吊在梁頭上。”
姚文浩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屋裏說去。”
凌月欣不願意放過現場採訪的機會,“你們各位領導到屋裏去,我要把我送到下面去的這個村幹部與我一同到先前吊人的屋裏看看,我還要順便採訪他。”
周勝利當然不會讓她一個年輕姑娘與張鵬年單獨過去,正要安排謝奕飛陪同過去,金鋒主動提出,“張鵬年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不能脫離我們公安機關的掌控,我們派出所的兩個同志陪着你和他一同過去。”
凌月欣走後,周勝利提出:“囚禁記者的事件影響十分惡劣,而且事件發酵到什麼程度也不是我們能夠把控的,我建議,立即向塗宗勝書記彙報,提議馬上召開常委會,研究這起事件的善後工作。”
姚文浩不想把事情搞大:“你被關了心裏有氣我們理解,但專門開常委會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
周勝利反駁道:“我建議開常委會絕不是爲了報復他,也不是小題大作。我被關是因爲我在村頭救下那名女記者時答應幫她救出她的同事,我能在五、六個人和兩條惡狗面前打傷兩條惡狗,救下那名女記者,如果不想被關的話,我能不能做到?”
姚文浩越聽越喫驚,“他們還帶着惡狗追趕另一名記者?”
他只聽張鶴年彙報說兩名記者跑了一名,沒有想到還有帶着狗追趕的事。
張鶴年連忙說:“這件事我真不知道。”
周勝利沒有搭理他,繼續對姚文浩說:“姚縣長你想:“省報前來落實讀者來信的記者,一個被關,一個被人帶着惡狗追趕,還有一名羣衆被村幹部吊在村委會梁頭上,這篇稿件在報紙上發出來,能不能引起全國震動?高層領導追查下來,是不是會拔蘿蔔帶出許多泥?”
姚文浩現在最怕的是把他與張鶴年是把兄弟的事暴露出來,也害怕把他沒有常委會研究,就繞過周勝利私自安排讓張鶴年主持全鄉工作的事暴露出來,同意道:“你向塗書記彙報吧。”
十里村的村委會有電話,周勝利當即在電話上向塗書記作了彙報。
聽了彙報後,塗宗勝心裏只有兩個字:震驚!
他是做宣傳工作的出身,太知道輿論的力量,在電話上表揚了周勝利主動救記者的作法,稱讚是被動中的主動,要他們幾人馬上趕回來,下午所有在縣域內的常委全部參加常委會。
他還授權周勝利,代表縣委宣佈,立即停止張鶴年的鄉黨委副書記的職務,等候處理。
周勝利把塗書記的意見向姚文浩和何子怡轉述後,立即對張鶴年口頭宣佈了停職決定,然後對十里鄉的宣傳委員劉普華安排了兩項工作:一是向其他幾個黨委成員通報張鶴年停職的事情;二是以組織委員爲主儘快確定一名主持十里村兩委工作的村幹部。
往縣城返回時,周勝利特地把凌月欣喊到了他的車上,與她商量下午等他散了常委會後設場給她和她的同伴壓驚。
凌月欣說她現在不知道沐潔在哪裏。
周勝利告訴她,到了縣城住下後在招待所打個漢顯傳呼,他安排車去臨蒙再把人接回來。
凌月欣工作數年,也是個老記者了,知道下面的幹部對負面的報道都很敏感,狡黠一笑,說:
“周書記不是要給我壓驚,是關心我的報道怎麼寫、怎麼發是吧?不說你爲我以身犯險,單是考慮愛民這一關,我也不敢擅自亂髮呀。”
提到龍愛民,周勝利道:“我回來不幾天她就回部隊了,說是她的工作最近挪動的不知走了沒有。”
凌月欣說道:“你這麼想她,你們兩個又都夠得上晚婚年齡,趕緊結婚,她也有理由轉業。”
周勝利說:“我們兩個講好了,互相不扯後腿,她所從事的那一塊部隊上能夠掌握的人還很少,乘現在年輕能發展的儘量發展。再說,龍老爺子天天把國防科技掛在嘴上,她轉業,老爺子那關也過不了。”
提起龍愛民的爸爸,凌月欣說:“我爸和龍司令是一茬的老軍人,他們那些人中像龍司令的那樣看到國防科技的人不多。我爸給我們講的就是要繼承艱苦奮鬥的精神,要求我們工作當中要不怕喫苦;龍司令對愛民兄妹的教育目標就是考軍校,爲國防科學多出力。”
車到了縣委,周勝利與何子怡碰了個面,把他的想法告訴了何子怡。
何子怡說:“路上我愁的是如何把這件事的影響儘可能小一些,你與我想到一起了。我讓部裏的同志安排兩位記者住下,晚上以你的名義請她們喫頓飯。你對她們兩個有救命之恩,又是帥小夥,只要是記她們不在報上發表稿件,該施美男計的就施。”
後半句,她是開玩笑,但確實是不想讓她們採訪的內容在報紙上出現。
下午的常委會上,周勝利彙報了從他在村口救沐潔,沐潔委託救凌月欣,到他被蒙着眼送到地下窖井,在窖井遇到凌月欣,並發現窄窖井內有鋪草和苫子,直到升到地面全過程。
從始至終,他沒有提及請何子怡保護沐潔的事。
何子怡則把她與凌月欣交談得知的她們兩人採訪,在村委會拍攝到村民被捆綁吊梁頭而遭到張鵬年威脅,她掩護沐潔逃跑,自己被抓後關進地窖,也同樣證實了地窖有鋪草和草苫子存在,分析他和周勝利不是第一批進地窄窖的人。
“逃走的那個叫沐潔的記者現在哪裏?”
塗宗勝已經聽周勝利在電話上彙報過張家兄弟的所爲,雖然氣憤他們所爲,但更關心的是記者的態度。
沒等周勝利開口,何子怡搶着答道:“凌記者說她通過傳呼與她聯繫,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塗宗勝用手指敲着桌面說道:“在正式研究之前,我們先統一思想,就是要想辦法阻止稿件見報。我從事過多年宣傳工作,知道記者對這類事件最關心,讀者和領導對最這類事件最關zhu,這件事一旦在省報發出,全國大報轉載的可能性很大。”
姚宗勝也是最不想讓事件擴大的人之一,難得的在觀點上與塗宗勝保持一致,插話道:“那樣,我們南洪縣在全國可就出名了。”
“所以,要像在戰場上打阻擊戰一樣,阻攔住她們的稿件見報。我的觀點是,除了塞錢之外,什麼措施都可以用得上。各位發表意見。”
姚文浩第一個發言說,“周書記分管宣傳工作,兩個女記者又都欠了他的情,再加上……反正阻擊見報的任務落到周書記身上合適。”
不是正式研究問題,常委們發言很熱鬧,尤其是何子怡重複了已經在周勝利面前講過的話:“周書記年輕帥氣,實在不行施‘美男計’。”
姚文浩接過來說:“我先前就是這個意思,年紀大了沒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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